妲己今天亡国了吗?: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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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女, 你主人可睡下?”

    窗下竟传来鄂顺的声音!

    青女姚颇意外, 先看向妲己。

    妲己也已行至窗边。

    对视间,两人了然,是鄂顺明日要走,今日来告别。

    青女姚有些无语。

    不愧是男狐狸,告别的方式也如此鬼魅浪荡。

    “姐姐可要见他?”青女姚低声问,“我可假装去廊外擦地,顺便守着。”

    妲己微微点头,小声道:“多穿些。”

    青女姚遂披上袍子轻手轻脚走出,将门关好。

    妲己开窗探头,果然是鄂顺立在窗下,发上一层细密雨水,晶莹剔透,笑得犬齿放光。

    他手里还有三枚石子,但是窗子既然打开,他便随手丢在地上。

    其行径虽如偷,偏他在月下气度舒朗,神行瑟僩,仍是如玉君子之态。

    妲己在窗边,故意不解说道:“嗳呀……公子这是做甚?我要叫戍卫了。”

    “别……”鄂顺仰头望她,似望着太阴仙人,忙笑着央告:“我明日将走,特来看你……”

    说完,见妲己佯装不曾听到,便知是在逗自己,心头发痒,轻声说:“你站远些,叫我进去可好?”

    “不好……”她支着下巴,“除非……你求我。”

    鄂顺无奈,笑着双手合实,“求鬼巫开恩,让我进去,否则被下属抓住,我只好羞愤吊死。”

    妲己这才笑了,后退两步,他便飞身跃起,攀住窗棱,轻巧跃进房内。

    狐狸“吱”地笑一声:“公狐来报恩也!”

    房中昏暗,窗外光映入,隐约可见得他双目灿然若星。

    屋内,妲己长发披垂,不施铅华,其象无双,是他从未见过的清濯之样。

    意识到她即将就寝,他不免面上一热,心中也知如此不妥,低声说道:“我知自己此时来,实在轻佻……但近日事务繁忙,实难抽身。今日若不来,便要一月后才能再见。”

    一日不见,已如三秋,何况一月乎?

    妲己已猜到他定是从城南奔回,仍故作好奇问:“你从何处来?”

    “我要随天子出行,这几日皆与恶来调军部署。”

    说至此处,话又顿住。

    他不曾说的是,今日他与恶来空闲时,还聊及了她——

    当时一切安排妥当,是他先状似无意提及:

    “唉,我与王子不在大邑,只恐彪又要寻妲己麻烦。”

    说完,细长的狐眼在恶来面上略过。

    恶来果然没吭气。

    他又眺望远处,感慨般说道:“大亚也知我对妲己的心意罢?只可惜,我了解马匹与宝石,却实在不了解她。唉,明月当空,却非我一人得其光芒……想来禄与我旗鼓相当,她也不知该择谁更好。不瞒你说,我此生从未如此费心讨好过一人。”

    说至此处,哂笑一下,“但话又说回,妲己若真入宫,只怕天子也要转性逢迎……毕竟,玉石美酒、仙驹神兽,还不及她一笑。”

    言外之意,鄂侯公子、王子、甚至于天子都难入她法眼,那么旁人——

    就更该绝了肖想才是。

    恶来平素就少言寡语,面容阴沉,如今看来仍旧阴沉,倒也无甚异样。

    但鄂顺仍记得他曾对彪说:“天下英雄,唯你一人耳。”

    说者不知是否无心,但听者一定有意。

    鄂顺耿耿于怀多日。

    更可恶的是,他也是近日才听闻,自有苏归来时,恶来经常去向妲己祝祷;盂方夜宴那日,恶来不去参宴,却反而去寻她……

    还惹得武庚也多疑……

    在鄂顺看来,这事绝不怪武庚多心——恶来只忠心于天子,何曾在乎过什么鬼巫,什么先祖,反常得令人介意。

    如今他试探,若恶来无心,这就是闲谈,若有心,他要这份心死。

    鄂顺自小顺风顺水,美姿容、高风仪,从来只被人讨好;而妲己令他如此刿心刳肺,哪怕手段不光彩,他也要将她独占!

    后来恶来终于还是开口,语气低沉更胜以往:“鬼巫尊贵,凡人只配仰望,并不该肖想。”

    鄂顺闻言不觉释然,深觉他识趣,说话也热络了三分。

    他没指望一句话就能令恶来退却,但好歹要暂时将其约束一月。

    这时,外面有戍卫走过,妲己眼见他又要说什么,忙上前掩住他的口。

    戍卫中还有一人热切又怜惜问青女:“青女,怎这个时辰擦地?”

    青女姚机灵回答:“飘了雨进来,只怕沾了灰明日主人要踩一脚。”

    鄂顺何曾在听外面,眼里心里皆只有一个她。一时冲动,攥住她的手,飞速在她指尖一吻。

    “诶?”妲己责怪嗔瞪他,“又来?”

    狐狸趁机撺掇:“鄂顺只差一点就可以安排梦境,你可以对他好些。”

    妲己顿时无奈。

    也是,毕竟鄂顺一去月余,倘或心有旁骛,寿命贡献少了,也是她吃亏。

    合该叫他印象「深刻」才是。

    她于是低笑一声,气声说道:“公子很会做贼……”

    若是旁人敢说鄂侯公子做贼,鄂顺只会当其发疯,可她说来,就全是缱绻绒痒之意……

    他苦笑。

    想他生来行事磊落,谁知竟真一日日沦落为翻窗入室、偷香窃玉的贼。

    而宗庙外,贞人狡与贞人叶也终于收拾妥当,开始挨个向庙中神官辞行——

    如这般长途远行,总需神官赐福,说几句吉祥话语。

    妲己知晓宗庙有这礼仪,却不料是此时;只听到青女姚语气慌张在应对,“赐福……额,不知我家主人是否已睡……”

    两位贞人恭敬:“那还烦请通禀一声,我等在外舍辞过即可。鬼巫灵力非凡,我等若得鬼巫赐福,想来会一路顺利。”

    内舍固然有丝质屏风,却只可模糊轮廓,遮挡不了人形。若见鬼巫舍内凭空多出一个高大武士,只怕贞人也要被唬得狂喊救命。

    鄂顺慌张,正欲翻窗而出,又听墙外隐隐有戍卫在说:“……此处乃外墙,也不可疏漏。”

    听声音,正是他手下的亲卫,犽。

    若被犽看到上峰亲自爬窗做贼,鄂顺确实也只能活活吊死在此处……

    他脑中凛凛一麻,正是勾引良妇的公狐听人来捉奸时的惊恐!

    “莫慌。”妲己拉住他,小巧下巴一仰,所冲方向,乃是她的牀。

    纱帐朦胧,她是要他藏在内里。

    舍门响动,青女姚故意磨磨蹭蹭,却也不得不开门引贞人进来。

    他来不及多想,一猫腰躲进素色帐内,又不忘伸手将鞋藏在牀下……

    “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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