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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弯腰》 20-30(第8/24页)
着她跑出门去。
那一年的扬州可真冷啊。
奉颐朝着救护车开来的方向,背着西烛在扬州的街上一路狂奔,血撒了一路,在白雪皑皑的地上犹如绽放的玫瑰花,从开始的密密集集,到最后越来越稀疏。都快流尽了。
西烛好像还在说什么,声音却越来越小,小到她心慌得不行,崩溃得在雪天里大哭起来。
她恨自己跑得太慢,在心底里催促自己:奉颐,快点啊,再跑快点儿啊……
可这段路怎么这么远呢?好似蜿蜒弥漫起一场大雾,任她如何拼命奔跑,也永远看不到尽头。
她泪眼模糊得看不清前方的路,哽咽着话不成句:“西烛,你要是睡着了……以后再也见不到我……”
西烛早已经奄奄一息,耷拉在她肩上。
似乎努力笑了一下,用尽力气回道:“那你……就再站得高点……这样我投胎……以后……也能看见你,认识你……”
“熙熙,谢谢你哦……”
我这贫瘠、渺小而又无望的人生里,最亮的小灯塔。
西烛是在她背上断的气。
断了气的人可真重啊,好像比往常重百斤,重千斤,压得她承受不住,跌跌撞撞了几步后,终于摔在地里。
她失声痛哭出来,歇斯底里地呼喊:“西烛!你醒醒!你醒醒!”
仿佛这样就能把西烛叫回来。
可西烛再也回不来了。
那天的后来,她有许多事都忘了。
过度的悲痛导致身体自动开启防御机制,她忘掉了那份锥心的疼,忘掉了秦净秋是如何仓皇从医院接回了她,更忘掉了那一日的医生们到底是怎么从她背上接过的西烛,西烛到底有没有被抢救过来。
等到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浑浑噩噩度过了大学四年的漫漫时光。
这四年她没有再回过故乡,而秦净秋好像也变了一个人。但那好像已经不重要了。
她被迫跟随着生活这股洪流前进,生活从最初的缺了一块儿,到后来麻木地接受并习惯。
就如同一个正常人在好好生活。
除了那年,有个舍友在张国荣忌日那天哭着悼念,同她们讲,据说哥哥跳楼那一天,给他的经纪人打过一通电话,大致意思是你来接我一下。
说完一跃而下。
奉颐很早便听过这个说法。
但她还在舍友话落的那一刻,突然一下就哭了出来。
那天她哭得不能自已,最后舍友们不得不轮番上阵安慰她。
大四那年,身边所有的同学都在奔赴前程。
有的同学签约了大公司,有的同学留学海外,有的同学被安排进了歌剧院,有的同学创办了一个工作室,扬言要做全中国最好的音乐。
而奉颐捏着那张已开始泛黄的歌词本,想了一夜,次日起床后,她做了一个改变自己一生的决定——去跨行,去演戏,去见李蒙禧。
她要把那首歌亲自唱给他听。
二十二岁正是勇敢无畏的年纪,她没有意识到那件事——这个决定了她一生的选择,当时就那么义无反顾轻而易举地做了。
而现在呢?
后悔了吗?
半梦半醒之间,奉颐恍若看见了故人身影。
一程山水,不知她何时接到友人如今失落的消息,风尘仆仆地赶来这里。
她拉开窗帘,刺眼的光刹那占满整个房间,惹得奉颐眼睛一疼,不耐地嘟囔一声。
她却我行我素,最后走到奉颐床边,扶着她额头,弯弯的眉眼,轻声唤道:
“熙熙,天亮了。”
少女声音熟稔又柔和,与曾经每一次鼓励她超越自己不要放弃自己时,一模一样。
奉颐猛然睁眼,起身。
天真的亮了。
宿醉后的报应就是头还在疼。
眼睫湿漉漉的一片,她抬手去拭,却忽然听见屋内有人缓慢行走的声音。
那人逆着光,一步一步走向窗边。
窗帘掀起一丝光亮,恍恍惚惚之间,背影竟然令她分外熟悉。
她看不清对方的脸,愣神之间,不禁叫出:“西烛?”
那道身影顿了顿。
赵怀钧转过了身。
【作者有话说】
西烛:熙熙别哭,我物色了一个继承人
23☆、
第23章
◎看着我◎
梦境渐渐远去了,喧嚣也落下幕来。
前夜喝了很多酒,奉颐不知今夕何事,迷蒙坐在床上瞧着眼前人。
他不像刚刚进来,像是已经呆了有一会儿。
刚睡醒什么都不想干,她无精打采地盘坐在那,静静瞅他走过来。
整个房间被厚厚的窗帘覆盖,只留有一丝缝隙。借着这道缝隙微光,她看见赵怀钧嘴唇抿紧,目色淡淡。
摸不清他此刻的心情,奉颐眸子紧紧攫住他身影,猜想着无数种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赵怀钧在她跟前站定,缓缓弯下身与她平视,只手轻握住她的脸。
指腹的温度划过她下颚,那里湿度依然。
他低声问:“哭过了?”
男人声音蕴着暖意,如若不是瞧见那双毫无情绪的眼睛,奉颐一定会以为他在宽慰自己。
她望着他,不肯开口回答。
这场身临其境的梦将她的心境无限渲染,犹如一把悲调的马头琴,漂泊在贫瘠原野之上悠远流向远方。这份悲戚叫她险些忘了,自己最初的郁闷,是因为那场针对她的如潮水一般的网络恶评。
还有刘阿诗踩着她上位,将她贬得一文不值。
现在再想一想,忽然又觉得不算什么。
一开始就是自己选择的路不是么?更何况那些水军没说错,她在这方面就是很差劲儿。
既然有问题,想办法解决就是。
可惜奉颐再厉害也没那么大本事解决这成千上万的水军,只泄气地别过脸,选择避开这个问题:“你怎么在这儿?”
赵怀钧却用力扼回她的脸,不容许她犯倔置气,语气也多了几分强硬:“看着我。”
奉颐抵抗不及,身子被带着微微前倾,头颅略抬,身子恰恰屈居于他目光之下。
她最讨厌被人胁迫,瞪着他,眉眼竟有种不可多见的敢怒不敢言。
他眼中终于开始染上寸寸笑意,手指轻轻搓揉着她:“弄疼你了?”
关切的话配上并不怎么抱歉的语气,衬得他更像一个混蛋。
她开口:“我说疼你能放了我吗?”
自然是不能。
他轻促一笑,却莫名问了她一个问题:“知道回马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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