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慕高枝: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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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脏手,捏得他骨节清晰作响,“我也跟你开个玩笑,勿怪。”

    乔牧贵挣脱开,生怕凌晏池要打他,顿时安分了不少,不敢再行污言秽语。

    “还不滚?”凌晏池冷眼一抬。

    乔牧贵浑身骤缩,牵着狗跑开了。

    他发誓,他要去跟姐夫告状,好好治治此人。

    人走后,姜芾扔了那只竹竿,平息神色,“多谢你了。”

    无论如何,她今日是该谢他出现得及时。

    “无妨。”

    凌晏池透过斗笠那层疏离的竹篾,看清了她的脸。她的脸庞莹润光洁,被晒得红扑扑的,两颊似晕着一团绯霞。

    “可有被狗伤到?”

    低醇的话音洒在姜芾耳畔,她摇摇头,又问了一句:“你怎会来清水湾?”

    二人不知不觉便并排而走,山中鸟唱蛙鸣,留下道道深浅的履痕。

    “有几户人家因争地打起来了,我来看看。”他答。

    这句话过后,两人很长一段路都静默无言。

    走到一处溪流旁,姜芾俯下身接水,凌晏池也与她一同。

    二人屈身蹲在溪头,潺潺水声衬得男子声线清润:“那乔牧贵,从前也来找过你麻烦吗?”

    他听那厮的语气,猜测她从前便受过他的骚扰。

    姜芾还不知他可有认出她来,试探他:“这是第一次。”

    凌晏池微微颔首。

    正逢午时,山路僻静无人,方才若不是他赶来,她一个弱女子,后果不堪设想。

    “你一个女子太危险了,下回来看诊可以带一两个人同行。”说到同行,除了苹儿,他想到了她身旁总会跟着的周玉霖,毕竟上回去范阳此人都与她形影不离,可今日却不见他。

    他想到她与周玉霖互相爱慕,可今日来清水湾,怎么不见人跟着?

    难道是闹矛盾了?

    他凑过去,带着私心问她:“你那个徒弟,周家少爷,今日怎么没跟你来?”

    姜芾听他这样答话,便知他还是没有认出她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目光也暗了暗,再次为她从前的愚蠢感到不值。

    “人家为何要整日跟着我,他没有他的事吗?”

    她觉得他问得有点多了,明明他从前惜字如金,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

    凌晏池掬水的动作滞了滞,不知从何时起,她递上一句话,总能堵的他哑口无言,他总要搜肠刮肚地拼凑语句来回她。

    “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可以吗?”他察觉她还在略微怄气,他昨日太过鲁莽,他想跟她道歉,就是不知她愿不愿意听。

    “那还是别说了。”姜芾伸手一指那座房屋,“我到了,要去看病了,不好耽误时间。”

    他一开口,就是扯一些陈年旧事。

    她不想听。

    凌晏池望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

    她方才谢他时的语气分明不是这样的。

    到底是因为什么,让她一句话都不肯听他说呢。

    替那农户看完诊,姜芾又去了趟何素雅家。

    她今日带了些药来,何素雅难以启齿的腹痛无非就是女子婚后的各类隐疾,她配的这类药能缓解一二女子这方面的疼痛。

    若她还不肯说,便让她先服些药,总能不那般难受。

    她再慢慢开导她,病总能治好的。

    何素雅家今日总算不是大门紧闭,她靠近篱笆,见屋里来了许多人。

    院子里外挂满了丧幡,房里停着一抬漆黑棺椁,哭诉声、丧锣声连成一片。

    她见何素雅的丈夫在上香待客,却没见到何素雅,正想进去问问是怎么回事,却听见路过的村妇的议论声:

    “素雅真是命苦啊,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这么去了啊?”

    “都是他那烂胯的丈夫害的,他丈夫天天逛窑子,吃喝嫖赌样样都来,将花柳病带给了他媳妇,这老不死的倒是还活得好好地,死人怎么不死他啊!可怜了素雅啊……”

    “素雅得了病怎么也不去看啊,好好一个人,生生这般熬没了。”

    姜芾立在原处,如雷灌顶。

    尖锐的丧锣声似要将她耳膜都刺出两个洞来。

    第39章 自责姜芾,你别哭

    她进去上了一炷香。

    那具冰冷的棺椁就停在正房中。

    她鼻头像被针刺了一般,温热的泪水模糊视线。

    不久前,那个恬静内敛的女子还在这里接待她,给她斟茶水喝。如今,就只能躺在那里,不会说话也不会动了。

    那句没说出来的病情,终是夺走了她的性命。

    上完香,她跌跌撞撞出了院门,像只游魂一般出了村。

    为什么呢,何素雅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她的一辈子就这么苦呢。

    一股强大的自责感充盈心田。

    她要是再厉害一点就好了。

    若她能靠直接把脉就了解女子隐疾,不用何素雅说出病症,她就能救她的命的。

    她边快步走着,边以衣袖拭泪,擦得眼眶通红,衣料湿濡。

    群雁高飞,乱鸦盘旋枯藤。

    湛蓝的天幕渐渐阴沉,太阳落山了……

    凌晏池来到人头躜动的茶山,那些人见官差来了,才老老实实放下手中的锄头铁锹。

    原来这茶山本是当地大户张家的,张家把女儿嫁去程家,送了这座茶山当陪嫁。

    可张娘子发现丈夫程东居然在外头养外室

    ,还搞出了一对私生子女,娶了她的第二日,就把那外室与两个孩子接了回来。

    她被人耻笑,面上无光,骂程家骗婚,一凳子把丈夫砸得头破血流,并提出和离,说要将所有陪嫁,包括茶山的地契拿回去。

    程家生意不济,本就是看中了张家丰厚的嫁妆才唆使自家的花心儿子娶那张家五娘,如今嫁妆到手,又怎么肯轻易和离,于是两家便闹了起来。

    程东不蒸馒头争口气,顶着破了的头,带着一伙家丁去了茶山。说和离别想,只能休妻,且他还要挖了张家的茶树,让他们家明年收不了茶叶。

    张五娘的四个哥哥气得七窍生烟,将程东摁在泥坑了狠狠打了一顿。张程两家的族亲听到动静后纷纷赶来,茶山都被这帮人踩秃了。

    此事本就是程家无理在先,哪有成婚第二日就把外室带回家羞辱妻子的,这明摆着就是骗婚。

    凌晏池斥张家无耻,要他们同意和离,归还嫁妆,张家仆人却把钱袋塞在他腰封上,还说和余知府有些交情,赤裸裸行贿威胁。

    他发了怒,眼睁睁看着张家四兄弟打程东也没派人制止,默认让他们继续打,他就在一旁看戏。

    最后是程家实在不忍心看儿子挨打,才咬碎了牙答应和离,和离书签完,凌晏池当场就盖了印,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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