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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赋彩[公路]》 18-20(第6/9页)
驾驶座的车门,有点不容分说的意味。
这是城市道路,不难开, 宁玛想了想, 便默默绕到副驾驶去。
“你平常开车多吗?”宁玛问。
周亓谚拉上安全带:“不太多,但和国内一样都是左舵, 只是交规不太适应, 你记得提醒我。”
宁玛沉默,差点忘了他之前一直在国外。算了,相信他一次。
既然讨论到开车上了, 周亓谚眼一抬,淡淡问:“你开车多久了?”
他其实挺好奇的, 宁玛的车技很成熟, 成熟得不像一个年轻且常年拮据的小姑娘。
宁玛调整了一下靠背角度,她扣着安全带, 在思考要怎么回答周亓谚。
过了很久,她终于开口。
“我第一次开车是十四岁的时候, 十月, 赶在大雪封山之前,我和扎巴去镇子里采买物资。
“我记得那也是一辆小皮卡,很旧。车窗紧闭着,但还是能闻到很浓的柴油味。”
宁玛望向远处, 看着和川西截然不同的旷野。
当时,扎巴把车子歪歪扭扭从山上开下来,随着海拔降低,逐渐还能看到些残存的,衰败的秋色。枯黄的草原和树尖一晃而过。
等到了镇子,宁玛和店家讨价还价,算明白钱之后,扎巴就默默地把东西搬上车厢。
最后,在天黑之前,他们带着半车白菜和土豆,还有炭火褥子回去。
快驶离镇子的时候,雪下大了,纷纷扬扬,压着远处的天际。视线和呼吸里,都有一种灰灰濛濛的感觉。
扎巴皱着眉说:“山上的雪估计更大,我们得装防滑链。”
于是他把红色僧袍裹得更紧一点,从露天车厢里搬出那堆铁链。链子上落了雪,又冷又硬。
扎巴失手,把链条砸在了脚上。锁链发出七零八碎的金属声,响亮又刺耳,听着都能感觉到痛。
宁玛抱着一床褥子,正准备把菜遮住。听见声响,她着急地探出半个身子去看,连自己的袄子都被车勾挂破。
扎巴嘶了几声,咬牙忍住痛。他挥手让宁玛坐回车上,拖着脚爬上驾驶座,然后重新拧开油门上路。
十分钟过后,车子里的暖风,将人的知觉慢慢复苏。扎巴一个急刹车,说:“我的脚动不了了。”
僵持之下,雪越盖越厚,天也已经全黑,只有车灯在雪地照亮那一小片。小皮卡破破烂烂,油量也无法支撑到次日等救援。
扎巴一脸严肃,发出指令:“宁玛,你来开。”
从没摸过方向盘的宁玛,在扎巴简单教学后,就这么战战兢兢上路了。
雪地、黑夜、山路。宁玛几乎是在赌命。
“后来,一回生二回熟,慢慢就变成了我独自开车进出镇子。”宁玛顿了顿,“当然,等我到城市之后,我才知道我那么做是无证驾驶,犯法的。”
“我找了最便宜的驾校,把证考到手。”宁玛低头,“去交警大队领驾照那天,我坦白了。我都做好了被抓起来的准备,但是交警说,我那时候未成年,所以对我做了思想教育和罚款。”
宁玛心口的石头终于挪开了一点点,她看向周亓谚的侧脸:“又告诉了你一个秘密,和你手指的故事扯平。”
这件事宁玛没敢和任何人说过,因为是亏心事吧,她害怕。
终于有个机会说出来后,心里好像反而轻松了一些。
周亓谚的散漫,这个时候就是宁玛的良药。
他让宁玛相信,他是真的不觉得这有什么,而不是伪装出来的理解。
周亓谚眼尾轻佻,夕阳赋予一抹微红:“那算下来,我还是欠你一个秘密。”
宁玛犹豫很久,终于还是开口:“你……是已经定居国外了吗?”
周亓谚闻一知十,故意回答:“单纯长期居住,没房产也没伴侣,这种算吗?”
但宁玛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挠挠鬓角问:“晚上吃麻辣烫行吗?”
“地址在哪?帮我改一下导航。”周亓谚扶着方向盘开口。
“不用改,就在酒店旁边,我们走路去。”
等两人把车停稳后,天终于彻底暗下来,路灯一排排亮起,宁玛终于又看见了了久违的城市霓虹。
从酒店出发,走上几分钟,就到了一条夜市街,宁玛很喜欢逛这种人多的地方。
整条街都是仿古的模样,游客熙熙攘攘。
但从刚刚路过那座镇远楼的时候,周亓谚就有种隐隐约约的熟悉感。
终于,他想了起来,打趣道:“这儿挺像西安的。”
宁玛“哦”了一声,心里腹诽,我又没去过。
周亓谚对吃没有执念,但他和宁玛不同在于,他觉得这儿人太多,吵得脑子疼。
其实他有点想回酒店休息点外卖,或者,直接开车到确定就餐的饭馆门口。
反正不想这样漫无目的地找小吃。
“其实这种夜市,每个城市都一样。”周亓谚慢悠悠开口。
两人原本并肩走着,狭窄的步行道里,难免手背相互擦过。
宁玛有点脾气上头,她一点也不喜欢听到这种煞风景的话。
在皮肤再次轻轻触碰到的时候,宁玛突然猛拽住周亓谚的手,让他停下脚步。
她有点气闷地说:“都一样吗?”
周亓谚愣住了。
宁玛抬头看他,那双像黑曜石一样的眼底深处,此刻正幽幽冒出两簇小火苗。
可是这样的薄怒,却让她看起来更加……活色生香。
此刻他们身后有亮光晃晃悠悠靠近,有人吆喝着:“避让避让啊——”
周亓谚抬眸看去,是一长队的巡演人员,穿着西游的服饰。天兵天将、诸天菩萨,当然还有取经四师徒。
宁玛回过神,想把手松开。
但周亓谚并不给她反悔的机会,他张扬一笑,牵紧她的手,改为十指相扣。
他们站在夜市的石板街上,处处传来炙烤的食物辛香,生猛的,酸爽的。
热风从人潮的间隙中流动,看着眼前长长的游街表演,有一种光怪陆离的幻意。
宁玛没有再挣扎,乖乖地被周亓谚牵着。
她可能是疯了,她竟然有些希望,这队伍长一点,再长一点,不要这么快走完。
这样时间就永远停在他们牵手的时候。
但是时间就像人们的决心,终究要溜走。
队伍离开,避让完成。周亓谚自然地松开了宁玛的手。
仿佛刚刚的牵手,不过是为了在人又多又挤的情况下,相互不失联而已。
两人继续往夜市深处走,在晚上九点,宁玛和周亓谚终于吃上了那盘麻辣烫。
这边的麻辣烫没有汤汁,更像是麻辣拌。
五花八门的食材堆在盘里,浇上一大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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