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县令庶女: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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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个巨大的“奠”字。两侧的颂词点出了棺中人的身份——宛陵梅溪梅鼎臣。

    是梅丰羽的父亲。许栀和虽然从为亲眼见过这位老先生,却在陈允渡口中听到过数次。

    有侍女送来葛布,许栀和将其穿戴,跟在陈允渡的身后敬了一炷香。

    今日堂中哀哭的梅氏子孙没有前几日多,但也有七八个打底,其中有一人许栀和确是见过的,梅丰羽的兄长,梅佐。

    哀思过后,梅佐起身走到陈允渡的身边,目光带上了上次见面还不曾有沧桑。

    陈允渡俯身作揖:“举彦兄长。”

    微顿,补充道:“节哀。”

    梅佐早在年中的时候就已经听到父亲说起自己感到大限将至,因为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听到陈允渡的话,他颔首回了半礼,说:“家父弥留之际,听到了乐濯考中举人的消息,很是开怀。他是没有遗憾地离开的。”

    陈允渡:“乐濯?是丰羽的字?”

    “正是,”梅佐引着两人出来,“前两日叔父、馥宁刚从汴京回来,她身子骨虚弱,回来后又病了一场,乐濯正在陪她。我带你们去找他。”

    一路上白色缟素飘飞,混杂着朔风卷起的落叶,满眼萧索。

    梅佐还在说着话:“回乡路上,我已经向官家上了奏折,丁忧三年。小叔父本也想回家陪伴父亲,但后来犹豫再三,只告假月余,瞻仰先父。官家没让他为难,敕书‘夺情’。”

    夺情,即为官家亲奏,特许官员不必守丧,免因孝道而受言官上奏疏。

    陈允渡心尖暖而微涩。他现在正在科举的关键时期,梅尧臣只告假月余,是想要陪伴他初涉官场的这几年。

    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梅佐也仿佛只是提及,并未要他表现出“感激”、“愧疚”神色,他停在一处厢房旁边,对他们说:“到了。”

    将两人带到门口,梅佐转身:“正堂还需要人盯着,允渡和弟妹自便。”

    陈允渡:“举彦兄长自去忙就是。”

    梅佐离开后,陈允渡却没有第一时间推开那扇门。

    从前交往,梅丰羽总是言笑晏晏,他几乎想象不出来梅丰羽憔悴落寞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何种措辞安慰他。

    堂中交谈的声音传了进来。

    “都说了要你徐行,怎地这般着急,要是父亲在天上看见了,焉能安心?”

    梅丰羽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快速。

    但许栀和听了很久,也没能听到后一句回答的声音。

    陈允渡推开了房门,坐在梅馥宁床头的梅丰羽似乎很不习惯这亮光,伸手挡了挡光线,然后目光定在陈允渡的身上,干枯开裂的嘴唇翕动,半响喃喃道:“陈允渡。”

    他的精神看起来还算好,他怔怔地看着陈允渡,半响没有说话。

    陈允渡袖袍下的指尖蜷缩成一团,然后他放轻自己的声音,柔和得让梅丰羽险些产生了陈允渡被人夺舍的错觉。

    “梅乐濯。”他说。

    梅丰羽眉宇中的哀伤和愁思褪去几分,他扯动自己的嘴唇露出一抹没什么血色的笑意,“怎么样?‘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这名字,是父亲给我取的。是不是很好听?”

    兄长叫作“举彦”,一听便是对其仕途怀有无限期待,但“乐濯”便好多了,父亲只期盼我平安喜乐。

    他想用笑着语气分享自己的字,但一堆话堆积在胸口,压迫着他的喉管,他干涩地说不出话。

    “好听,伯父取这个名字,与你相配。”陈允渡目光落在他身上,“乐濯,恭喜你及冠。”

    今日的梅丰羽虽然头披素麻,但已经簪缨戴冠,翩翩青年,面无血色。

    “你这般正经,倒叫我有些不习惯。”梅丰羽笑容更大了一些,他走到陈允渡的身边,絮絮叨叨,“陈允渡,明年三月你也要及冠了,想好让谁给你取字了吗?不过八成你的字很难超过我了,我的字这么好听,你策马难及……对了,你要是取了字,记得写封书信给我呀。”

    他好像又恢复了最开始无拘无束的样子,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陈允渡应下:“一定告诉你。”

    梅丰羽心满意足,“这才对,我们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他又开始絮叨,说起了很多很多往事,往事中陈允渡无处不在,间或抱怨几句父亲勤民但不在意他,又飞快地揭过,开始畅想陈允渡金榜题名蟾宫折桂,打马游街,一日看尽长安花。期间陈允渡神色安静,如一棵寂寞青松,听着他的话语,无尽包容。

    某一瞬,他强压着的情绪猛地爆发,上一句还是未来的无限畅想,后一句忽然哭腔抽泣。

    他放声大哭起来,扯着陈允渡的一片衣袖,嚎啕大哭。

    “陈允渡,我没有父母了。”

    书中说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亡人生只剩归途,他现在还有兄长可以倚靠,可万一兄长……梅丰羽无法想象那样的日子。因此他哭的真情实意,犹如婴孩来到人间的第一场嚎哭。

    许栀和背对门逆光而站,看着哭湿了衽领的梅丰羽,心中也生起一抹酸涩。

    床上恹恹的梅馥宁忽然轻声说了一句话,声音很低。

    “四哥这般伤心,父亲纵使离去,路上也不安稳。”

    她唇色泛白,不声不响,许栀和还以为她正在睡着。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梅馥宁的样子,她面容姣好而苍白,身段纤细,似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起,是一个十足的清冷美人。

    梅馥宁抬眸,目光正好对上许栀和的视线,下一刹天山雪倏尔消解,她露出一抹轻柔的笑意,犹如春风拂面。

    虽然这是她们的初见,但因为良吉的存在,对彼此都不算陌生。

    “栀和姐姐。”梅馥宁看了一眼泣不成声的梅丰羽,以及在旁笨拙安慰着梅丰羽的陈允渡,轻声唤了她一声,“……良吉哥哥好吗?”

    许栀和袖下的拳头微蜷,下定了决心。

    她微笑着颔首,“良吉一切都好,馥宁尽可以放心。”

    “那就好。”梅馥宁重复了一遍,像是说给自己听,“那就好。”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茫然,又带着极为隐忍的不舍。父亲阖然辞世,她对生死的理解更上一层楼,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年的寿命可活,她想要拜托许栀和帮忙传几句话告诉良吉,但是话到了嘴边,又默默咽了回去。

    梅丰羽大哭了一场,才想起来病床上还有正在养病的梅馥宁,忙不迭地擦去横飞的涕泪,眼巴巴地靠近她,“没吵到你吧?”

    梅馥宁略微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不曾。”

    梅丰羽也猜到了她在故意这么说宽慰自己,赧然地手足无措,半响领着两人出去,“我们就先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

    梅馥宁没什么力气,只能颔首。

    出来之后,梅丰羽被光一照,更显冷白。他现在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小叔父正在和吊唁的梅家亲长说话,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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