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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劣性博弈[gb]》 30-40(第14/16页)
,麻木地盯着楼下快速聚拢过来的警察,眼底蒙上一层混浊的阴影。脑海中,那些被他压抑多年的细节,正如同放电影般迅速闪过。
那一年他不过十几岁,母亲陈斯月阴沉而扭曲的脸色,至今仍烙印在他记忆深处。
“你怎么这么没用?”
“你看看傅煜,哪一样不比你强?”
“如果再这样下去,这个家迟早都是傅煜的,你迟早会连累着我和你一起被扫地出门。”
年复一年,母亲嘲讽而尖锐的声音始终盘旋在他耳畔,夜深人静时甚至如梦魇般将他惊醒。后来,书房里深夜传来的秘密通话,母亲阴冷而压抑的低语,终于演变成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
“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如果不是你争气不了,哪至于让我去铤而走险?”
母亲每一次隐晦而怨恨的眼神,每一句责难和叹息,都如同一把钝刀,不停地凌迟着他少年时代那点尚未完全长成的自尊。
这些画面杂乱、尖锐地撞击着他的神经,令他心头一阵刺痛。
但只要一想到这些年母亲一次次对自己的诉苦和埋怨,想到傅煜那副轻而易举就能胜过自己、从容镇定的模样,傅炜心底那一点模糊的内疚与自责,便瞬间被冲刷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只有越来越浓重的怨恨。
他声音低了下去,自言自语般得说道:“像我们这样的家族,涉及继承权的争斗,哪个不是你死我活?”
姜殊凝视着他:“傅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你和傅煜是兄弟,血缘关系摆在那里,你不必非得跟你母亲站在一起。”
傅炜心里顿时生出一种奇异的悲哀,眼底掠过一丝疲惫与挣扎,仿佛正被某种力量拉扯着,想要妥协,又不甘心妥协。
最终,他闭了闭眼,像是自我说服一般,艰难地吐出一句:“不,我妈都是为了我。”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骤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突如其来的动静令他神经顿时紧绷起来。
傅炜猛然睁开眼睛,在转身时一把拽过姜殊,将她牢牢挟制在自己身前。
手里的尖刀瞬间抵住姜殊的脖颈。他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指尖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眼神从挣扎到狠戾,最终凝固成绝望又疯狂的冷漠。
“不许过来!”傅炜厉声喊道,眼睛死死盯着人群中刚被两名警察合力抬上顶楼的傅煜。
傅煜坐在轮椅上,一夜苦熬下来,此刻面色已然惨白如纸,连唇色也褪去血色。他姿态僵硬地望向楼顶边缘,目光疲惫而浑浊,双手紧攥着轮椅两侧的扶手,关节处凸起嶙峋的青筋,泛着病态的青白色。
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望着姜殊。
晨风猎猎,姜殊站在风里,长发被吹得凌乱不堪,一缕缕贴在她的面颊上,只剩那双眼睛澄澈如水,隔着这段无能为力的距离,与他相互对望。
姜殊没有说话,可是她的目光却比任何呼喊都更让傅煜崩溃。
“傅炜……”傅煜艰难地喘息着,喉咙干涩得几乎无法开口,眼神充满绝望又近乎哀求地望向傅炜:“你放开她!有什么你冲我来。”
傅炜死死咬着牙,眼底涌动着阴鸷的恶意,目光牢牢锁定在傅煜身上,唇角勾起一个扭曲而冷笑的弧度:“冲你来?好啊,你不是想救她吗?你过来,用你自己换她!”
“好。”傅煜毫不犹豫地应下来。
然而,正当他刚要推动轮椅向前时,傅炜却猛然拔高声音,近乎歇斯底里地喊道:“你有本事就给我爬过来!”
这句话如同一记响亮而恶毒的耳光,狠狠抽在姜殊脸上,她忍不住挣扎起来,厉声斥道:“傅炜,你别太过分!”
傅炜扯了扯唇角,目光瞥过姜殊逐渐涨红的脖颈,语气里满是讥讽:“怎么?心疼了?”
姜殊从未感到过如此无力与被动,她竭力压抑着眼底逐渐涌起的酸涩,眼睁睁地看着傅煜毫不犹豫地松开轮椅扶手,整个人失去平衡,重重地跌落到地上。
沉重的身体与冰冷水泥相撞,发出一声令人心惊的闷响,震得楼顶一片死寂。
周围站着不少警察,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姜殊的心脏瞬间被揪紧,她拼命抑制着颤抖的声线:“傅煜,不要听他的!别过来!”
傅煜却像没听见似的,低垂着头,咬紧牙关,默默用手臂撑起上半身,拖着毫无知觉的双腿,一点点向前挪动。
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水泥地上碎石粗粝如刀,很快擦破了他的掌心,鲜血缓缓渗出皮肤。他身上的西装早已不复原本的挺括与平整,被厚厚的尘土覆盖着,如同破败的幕布,映照出他此刻的无力与尊严尽失的难堪。
姜殊的声音骤然尖锐起来,带着一丝近乎失控的愤怒:“傅煜,你听到没有!停下,别再过来了!”
傅煜的动作微微一顿,却并未停止,他缓缓抬起头,露出一个惨淡却又温柔至极的笑容:“没事的,你别怕。你站稳些,千万别乱动……”
姜殊愣怔着望着傅煜,心痛难忍之际,耳畔再次响起傅炜的声音。
“看见了吗?那个高高在上的傅煜,居然也会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往前爬。”
强烈地刺痛感瞬间刺入姜殊胸口,她眼前一阵发黑,喉咙里泛起浓烈的血腥气。
傅炜已然是穷途末路,他绝不会善罢甘休,更不会让一切就此风平浪静地结束。姜殊暗暗的想,与其眼睁睁看着傅煜挣扎着过来,被傅炜继续羞辱、折磨,倒不如由她亲手终结这场荒诞的闹剧。
这样想着,她的眼底涌起一丝近乎决绝的平静,整个人如同一把即将出鞘的刀,冰冷而锋利。
姜殊压低声音:“傅炜,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是打算现在收手,还是继续疯下去?”
傅炜低下头,将唇凑近姜殊耳边:“收手?你以为我现在还回得了头?我查得清清楚楚,我犯的事加起来至少十年牢狱。到时候我在监狱里熬着,你跟傅煜在外头恩恩爱爱过好日子?姜殊,你做梦!”
姜殊深吸一口气,唇边忽然浮出一抹笑容,那笑意极浅,像一刀封喉前的警示,也像脱轨前的最后通牒:“好,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给你羞辱他的机会。”
没等傅炜参透话中的深意,姜殊蓦地往后退了半步,紧接着突然发力,狠狠撞向傅炜的胸膛。
傅炜压根没料到她会来这么一出。他从未真正了解过姜殊,根本不知道在她冷静克制的外壳底下,藏着的是怎样一种狠劲儿——不仅对自己决绝,对别人更是残忍。
剧烈的冲击力令傅炜踉跄了几步,下一秒,他的重心偏移,惊恐万状地挥手试图抓住点什么,却只握住了一片冰冷刺骨的虚空。
而姜殊也随之被惯性带出楼顶边缘,整个人骤然悬空。
坠落的一瞬间,世界像被突然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耳边尖锐的风声,呼啸而过。
恍惚间,她隐约听见傅煜在楼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那声音哀戚而绝望,宛如被人生生撕开一道口子,鲜血淋漓。
第40章 回溯我要立遗嘱,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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