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珠: 51. 故人 “情诗,喜欢什么样的?”……

您现在阅读的是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沉珠》 51. 故人 “情诗,喜欢什么样的?”……(第3/3页)

的脖子,道:“阿兄,我、我累了,我想回家吃香糕,你说阿娘今日做了香糕没有?”

    谢缨道:“只知道吃。”

    可话虽如此,他还是抱住她,一路回了家去。从头到尾,他都没问过,几人要看的“热闹”究竟是什么。

    沉沉以为这事便就此揭过。

    谁曾想,当夜却似魇着似的,翻来覆去睡不着。耳边总回荡着那女人凄惨的叫声。

    不知不觉,便到了后半夜。

    小姑娘忽从床榻之上手脚并用地爬下,从床下拖出一只箱箧。

    里头放着林林总总十余个或新或旧的布偶,概都是她缠着府上的老阿嬷做的。

    她从里头找出一只最齐整的。

    借着出门找虎头玩的借口,偷摸找到了昨日那处小院,把布偶放在了院门口。

    过了几日,“路过”小院,又听见哭声。

    她驻足片刻。

    第二日,小院门口多了只布老虎。

    第不知多少日,她的最后一只布偶也送了出去。

    沉沉看着眼前紧闭的院门发了会儿呆,心里祈祷自己再也不要梦到那凄苦的叫声——作为交换,她想,她这辈子一定都不再做幸灾乐祸的事,不把别人的病当笑话看。

    谁知双手合十,祈祷完了、她一睁眼。

    只听耳边“吱呀”一声,却和正巧开门的尹氏撞了个正着。一大一小,面面相觑。

    ......

    “也不知是不是因着那些布偶的缘故,”沉沉说,“我生怕婶娘拿剪刀来刺我。可她非但没有伤害我,还看着我、对我笑,领我到院子里吃糖。”

    “……”

    魏弃问:“所以你便吃了?”

    不怕疯子给你喂毒药?

    “吃了呀!”沉沉却一脸理所当然,“那饴糖和外边卖的味道还不一样,特别的甜……”

    问题是糖甜不甜吗?

    魏弃盯着她看,眼神微妙。

    沉沉被他盯得莫名一阵羞恼,又不知羞从何起,恼从何来,只得把脚下步子迈得飞快——他们从尚庆楼出来,便一路直奔朱家。见完了朱家婶娘,正好还能赶上夜里的灯会。

    一切本来算得刚刚好。

    沉沉走在前头,心里还在嘀咕他的眼神什么意思。

    魏弃忽又道:“在这等我。”一句话,便生生把她叫停了下来。

    等她回过头去,人已经凭空消失在大街之上,哪里还追得上?

    她只得站在原地等魏弃回来。

    结果,等了老半天也没见人,她反倒被长街东面、被一群老弱妇孺围得水泄不通的小摊吸引去了注意。

    一面布招,一张桌,一个伏案书写的少年。

    打眼望去,概都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陈设,等候的队伍,却已几乎要排到街尾。

    沉沉心下难免好奇,正想拉旁边人打听打听、问这排得是什么队。

    可话未开口,一阵高声嬉笑声迎面而来,又尽数把她的声音压过。

    她循声望去,不禁皱眉。

    “陈举人,又来卖字了?”

    一群人自街尾大摇大摆而来,停在那寒碜的小摊前。

    为首的纨绔公子哥一身锦衣,手中折扇轻摇,端叫一个风流倜傥。

    说出口的话,仔细听来,却句句带刺:“举人老爷不想着如何‘更上一层楼’,反而在这闹市之中卖字为生,我还是头一回见,该不会,真穷得叮当响,连去上京的路费都凑不齐吧?”

    话落。

    身旁的拥簇者接连响应。

    “家徒四壁,又有个晚节不保、拖后腿的老爹,可不是穷得连谱都摆不起么?”一人道。

    “罢了,乡里乡亲的,也该互相照顾生意,”另一个更是“殷勤”,从袖中掏出两枚铜板,随手便扔到那少年桌上,“两文钱够不够?帮我给锦绣阁的春香写首情诗啊,举人老爷。”

    陈举人?

    陈……

    沉沉愣住。

    又听得身旁窃窃私语,几乎无一例外,都是在替那少年惋惜。

    “陈缙啊,这陈举人,真是被他那糊涂老爹耽误了。”

    “可不是么?有个这么出息的儿子,做爹的不争气就罢了,做了一世秀才……结果临到老了,又迷上了赌,赌得家徒四壁,背上一身的债,单是金家赌坊,听说便赊了三四百两。陈家几代都是读书人,个个两袖清风,如何还得起?”

    “说到底,咱们江都城里,到底是金家只手遮天啊……山高皇帝远的,做了举人又如何?当不成官,出不得仕,也不过就是酸儒一个。”

    “再这么拖下去,怕是连今年的会试也赶不上了,又得等上三年。”

    陈缙!

    沉沉眼神一亮。

    不会错,真的是那陈家的小书生!

    沉沉心下不由地又惊又喜:惊的是,从前满口之乎者也的陈老爹,如今竟成了旁人口中彻头彻尾的赌鬼;喜的是多年未见的玩伴,如今还能有机会重逢。

    虎头早已不知搬到哪去,半年前,陈缙人在临州府参加乡试、她与他也没能见得着面。

    沉沉想到这,当即挤进人群里去,仔细端详着那搁笔起身,面色沉凝的少年。

    想来陈缙这厮,小的时候便是个锯嘴葫芦,说得好听是端庄有礼,说得不好听,便是迂腐。

    如今长大了,果然还是那副模样。唯独脸上褪去了少时的婴儿肥,倒显出几分读书人的棱——

    陈缙捻起桌上那两枚铜板,擦了擦灰,收入袖中。

    “情诗。”

    又抬起头来,平静问那给钱的:“喜欢什么样的?”

    ……棱角。啊呸。

    沉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请·收·藏 零.零.文.学.城 WWW.00WXC.COM,努力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看的小说】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