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情雨: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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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到了房门跟前用房卡打开房门,待到走进去后才沉声说:

    “怎么现在才说?你告诉游之翎时刻看着,可别让他们真闹出来什么事。还有,去查查祝郧阳。”

    唐廪称是,就在准备离开房间的时候,走到落地窗边拉上窗帘的男人叫住了他,转过身走回门边,忽然淡淡地问:

    “一个人为什么会下意识做出防范的举动?”

    敬渝回忆了一下,复刻了上午舒纯熙的那个抬手的举动,牵扯到西装腋下,不由得更确定这是在防范被打,因为男女生体型力气不同的缘故,他就没有什么机会做出这个动作。

    唐廪跟他一起琢磨了一会儿,默默地提醒道:

    “我觉得做出来这个动作的话,应该不是第一次吧,有可能是之前被这样攻击过,觉得可能会再次被攻击,所以才会养成这种下意识的习惯。”

    说着,唐廪转动了一下眼珠,跟着敬渝的动作,也模拟了一下另一个人的动作。

    也就是说,比她高上不少的人曾经占据过身高优势,从上到下对她的身体进行过攻击?

    唐廪顺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示意敬渝试试看高度对不对。

    敬渝只望了一眼坐着的男人,就立刻生出了退缩之意,圈住双拳抵了抵眉头,觉得自己真是醉得不轻。

    已经无需再试了,他现在只想知道:

    是有谁曾经这么打过她么?

    思绪有点停滞了,然后一丝烦躁的火苗从心里蹿起来,完全不受控制地迅速燎原成了心慌。

    男人忽然直起身子砸了下墙,鼻子里吐着粗气,没好气地说:

    “不是让你们去查纯熙在波利的事情了吗,还没有一点回话吗?”

    唐廪站起身,不作声地表示还没有,然后退出了敬渝休息的房间。

    敬渝伸手捂在头上,觉得自己的额头格外地烫,心焦如麻。

    他想直接去问舒纯熙的,但他又不敢。

    他还是一整晚都在想这件事,已经到了一种无法入眠的地步,像是躺在床上等待着头顶悬着的那把剑什么时候落下来。

    一日不定,他就一日不得安心。

    参加完祝文兵的葬礼,敬渝没有过多在首都停留,第二天就启程带着舒纯熙回了南省。

    然后,他又耐着天大的性子,等待了两天,总算等到了郑徽带回来的消息。

    那是一个下着暴雨的午后,天上阴云密布,黯淡无光,闪电在厚重的乌云里闪着惊异的光,时不时就在耳边滚出一声巨响。

    男人面对着窗户,站在沙发旁,望着外面的雨势。

    郑徽敲了敲门,打开门走进去,将一个档案袋放在了桌子上。

    他的声音很低,隐在天地自然的声音里几乎听不见,但敬渝还是若有所感般转过身,还算沉稳地走回了书桌旁边。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郑徽是看过里面的东西的,所以今天他甚至比上次带来敬亭出轨的消息时,还要不知道该怎么措辞,更不知道自己该表现出怎么样的神情来。

    敬渝就站在桌后,将那个档案袋拿起来,用指尖解开上面绕着的几圈线,从里面将几张纸跟照片,还有一份订好的文件拿出来。

    男人始终屏息凝神,动作自然地将那些东西都给翻看了一遍。

    档案袋里装着的东西不多,但言简意赅。

    舒纯熙跟敬亭在波利的家里五六位莫瑞恩尔佣人的回忆转述,已经从莫瑞恩尔语译成了维尔亚语。

    几张旧时照片,上面是她背过身瘦弱的身影。

    还有一份关于流产的报告单。

    敬渝静静地看完那些东西,将那几个佣人说的话又给看了一遍。

    “太太有很严重的失眠,这毛病我觉得跟先生分不开关系,因为先生总喜欢在外面玩到半夜再回来闹太太,所以太太半夜根本没办法睡好,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坏毛病。”

    “先生跟太太喜欢把房门关好后再吵架,但其实隔音很弱,我们在一楼也听得到。他们总是在为太太的那个前未婚夫争吵,常常吵着吵着就会动起手来,先生打太太打得很凶,太太却很少求饶。”

    “太太总是会在后半夜坐在阳台上哭,我悄悄告诉

    过先生,是想让他不要回来睡完就离开家,想让他陪陪太太,但先生好像根本不在意我的话。我后来才知道先生以为太太是在哭她的前未婚夫,但我觉得不是这样,太太是在为先生哭的。可是先生他压根没问过。”

    “先生带了外面的女人回来,太太很生气,从楼梯上摔下来,身下见了红,应该是流产了,原来太太已经怀孕了。”

    ……

    敬渝用手摩挲了一下上面的文字,两片张开的唇看上去各自像一条直线。

    他将文件合上,然后抬起头,目光有点怔然,扫过郑徽的双眼,没说什么,放下东西越过了他。

    打开书房门,男人走了出去,径直往楼上的主卧去了。

    他僵着腿,刚出书房就有些踉跄了一步,扶住墙才在走廊上稳住,然后握上扶手,踩上了楼梯的第一阶台阶,一步一步地走了上去。

    房门关着,敬渝没力气敲门,直接推门走进去。

    女人坐在床尾,正在叠一件睡衣,她有强迫症,拿散了就要重新再叠过才好。

    对于敬渝就这样冒失地闯到自己面前的行为,舒纯熙的大脑在那一瞬间其实是空白的。然后,才慢慢填补上了一点点惊讶的感受,愣怔地望着他绷得紧紧的嘴角,同时开始在心里面审视眼前的情况。

    但她实在是解读不出来什么,因为眼下的情况实在是有点诡异。

    她原以为他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再理自己了。

    但他就这样闯进来,连门都没有敲,伴随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如同一只孤魂野鬼一样闯到自己跟前来。

    还用一张面色难看到了极致的脸面对着自己。

    在她刚刚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心情不知道因为发生了什么,而变得十分差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瞬间又转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严肃和阴郁虽然褪去,但周身的气场却并没有变上半两,只不过那张脸上已经摆上明显的痛苦难耐,看上去凄然万分。

    以至于最后这人竟要将自己的嘴角刻意向两边翘起一点,才能试图像往常一样表现得柔情温暖,但是扯不出半点笑容,他失败了。

    他竟然也有装不下去的一天。

    舒纯熙有点新奇地审视着他的样子,从床上站起身来,盯着他这张在窗外滚滚惊雷的映衬下,看上去也好不了多少的脸,疑惑地问出了声:

    “你怎么了啊?”

    敬渝听着她的声音,循着声音将目光聚焦在她的眼睛里,满脑子都是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些字。

    他几乎不能够去想象,敬亭怎么能够那样去对待她,怎么能那般伤害这么美好的她的。

    胸膛里的那颗心鲜血淋漓,仿佛下一刻就会被缠绕在上面的无数根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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