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破碎: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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瓣。

    轿车行驶出别墅铁门,前往南浦火车站。

    乘火车去滨城看雪。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一声枪响,玉兰花落。

    誓言未破,那年冬季,雪落发丝,他们早已共白首。

    短短三十八载的乱世,纸醉雪月,昙花一现,却也足以惊动岁月。

    如同他们那场爱。

    玉兰花下,执笔在画卷上描摹的面容。

    经年不褪。

    第89章  89.青溪

    春末尾, 白日风柔,夹着暖意,吹得人暖溶溶。

    摘云巷巷尾开着家书店, 无招牌,仅在门口立着块桃木门匾,写着“书店营业中”。

    暗绛细框将临街落地窗隔成小格,镶着一排窄长桌, 高脚木椅上坐着个女生,穿着条裸粉色无袖圆领棉布拼纱连衣裙。

    巴掌大鹅蛋脸被耳边落下的发丝遮住大半, 隔着玻璃都能瞧出那双半垂杏眼里的烦闷。

    校考后那股要努力学习的劲头渐渐熄灭,数学书上每个字单拎出来,郁青娩都认识,可组合起来便是诘屈聱牙,生僻难懂。

    一场美术集训如同按下恢复出厂按钮,做最简单的题, 也脑袋空空,答题处只孤伶伶写了一个“解”。

    郁青娩气馁郁闷, 捏着笔在草稿纸上画鸵鸟。

    几只鸵鸟脑袋埋在厚沙里。

    将她逃避心态描绘的淋漓尽致。

    赵成溪勾着校服外套, 站在郁青娩身后,看到她画第六只鸵鸟时,实在没忍住从鼻腔哼出了一声笑, 带着浅浅气音,正如窗缝吹进的软风,很惬意。

    她瞬时像只被人戳颈的鸵鸟, 埋在沙层里的脑袋微怔, 动作缓慢地抬起头,扭颈朝后望去, 视野里站着一位身材修长的男生。

    目光上移,徐徐对上一双水光浮动的眼睛。

    细短发垂至眉骨,眼角勾着笑弧,瞳孔瑶光荡碧,清漾影落,浅浅卧蚕若隐若现。

    眼睛好看是她对赵成溪的第一印象。

    干净阳光是第二印象。

    郁青娩捏紧坠星链铅笔,局促着不知如何开场,赵成溪却先开口,打破尴尬,“理科生?”

    嗓音干净如春日溪流。

    她下意识摇头,“我是文科生。”

    又在心里默默补了句,声音也很好听。

    “哦,你准备高考?”

    她点头。

    赵成溪笑一声,“那巧了,我也今年高考,不过我理科生。”

    修长的手指在草稿纸那一排鸵鸟上点了下,他转过头看郁青娩,带笑腔问,“你复习数学,画鸵鸟干嘛?现在流行拜鸵鸟?”

    家里老爷子是个十万诚心的老香客,散财似的捐香火钱,看到那一排一摸一样的埋沙鸵鸟,他下意识误会,当这是什么新型迷信。

    六只鸵鸟,六根香,拜拜讨一好兆头。

    语气没有嘲笑,只是单纯好奇,还觉得挺有趣。

    气氛倏尔安静。

    郁青娩摇头否认,有些羞窘地紧紧指骨,慢吞吞吐字,“数学太难了……”

    赵成溪在她郁闷眸光里抬高眉骨,又猜一茬,“所以你想变鸵鸟逃避现实?”

    “……”

    什么变鸵鸟啊!

    救命,她好想逃啊。

    郁青娩脸颊在他真诚目光里一寸寸变红。

    指甲在木纹桌面上摩出咯吱声响。

    不禁腹诽他怎么讲话这么直白。

    “我有努力学,但学不会,以前会的也忘记了。”

    忘记了?

    赵成溪挑了下眉,目光又在那排鸵鸟上停了停,接着抬眼看着她,“你是美术生?”

    郁青娩有点震惊地望过去,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

    他耸了耸肩,抬唇笑,“显而易见。”

    “啊?”

    没理她的惊讶,赵成溪抬了抬下巴,摆出一副好好学生的语气,“要不要我教你?”

    郁青娩双眸整得更大了,音量又高了几分地“啊”了一声,接着不太确定地磕巴问道,“可、可以吗?”

    眼前男生往前迈了两步,手臂撑在长桌上,拽拽地“昂”了一声,“可以啊。”

    他摊了摊手,指间勾了下,“笔。”

    “奥。”

    郁青娩应一声,将手里的笔递过去,借机正大光明地细看了几眼他的手,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甲修剪整洁,连掌心的纹路都很干净。

    赵成溪接过她手里的笔,戳了下课本,“哪题不会?”

    她慢半拍回神,心虚地舔了下唇,抬手指了下,“这个不会。”

    他垂着眼皮,扫了一眼题干,提笔在草稿纸上列示,手背因用力而露出明显青筋,三两下得出正确答案。

    唇角抬了抬,刚要给她讲题,便看到旁边的人走神了。

    “走神呢?不听了?”

    郁青娩拉回脱轨的思绪,像是心思败露般心虚,垂着小扇子似的睫毛,不敢看他,左顾而言他地找借口,“你的字挺好看的,很干净。”

    跟人一样干净。

    后面她比没敢再走神,上课还专心,更有一瞬间觉得数学也没那么讨人厌了。

    讲完最后一题,郁青娩缓缓合上书。

    心里涌现一股很矛盾的情绪,有点莫名其妙地舍不得,又觉得耽误他这么久很愧疚。

    赵成溪拎起校服外套,随手搭在臂弯,“高一高二的知识点背一背,基础题就会做了。”

    郁青娩边收拾书包边“嗯”了一声,纠结犹豫地抿了抿唇,没忍住还是低声抱怨,“难一点的题目还是不会解。”

    “不会就问啊,又不丢人。”

    “同学都忙着复习,不好意思打扰他们。”

    赵成溪笑了下,“问我啊,我是十二点的灰姑娘?”

    在碎金般灿烂的傍晚里,他们加了好友,在聊天框里交换了名字,抬眸间是站在落日里的彼此,眉目生笑。

    无人知晓里,指腹脉搏免打扰地飞快跳了跳。

    那天回家后赵成溪才想起下午去书店的目的,隔天再去时那盘古董游戏碟已经被买走,那些原本要用游戏碟打发的时间被后来置顶的聊天框填满,那盘古董碟也辗转从国外淘到。

    郁青娩在那天后对数学兴趣高涨,那些囤积在角落生灰的练习册被翻开,草稿纸用了一沓又一沓,做完最后一本时,她敲响路珈和郁政鸿的房门。

    “爸爸妈妈,数学练习册我都做完了,周末想再去买几本新的。”

    闻言,路珈被水呛了一下,同丈夫对视了一眼,头次见女儿对数学这么大热情,说不震惊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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