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别再扒我马甲了: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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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至颊边掠过一缕艾草香,薛南星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睁眼时霞光正爬上雕花窗棂,恍惚间竟让她生出还在奉川家中的错觉。

    还没坐起身,身边传来低沉温润的一声:“醒了?”

    薛南星下意识别过脸,见陆乘渊就坐在榻边。他身上换回了月白长衫,手里拿着一封信笺,正在拆看。

    薛南星还没完全清醒,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陆乘渊笑了笑,“睡好了吗?”

    薛南星又点头,动了动干涩的嗓子,问道:“什么时辰了?”

    陆乘渊端了盏清水递给她,“刚戌时。”

    温水滑过喉间,薛南星一听是戌时,差点呛出泪花,嗓子也抬高了几分,“我睡了两个时辰?”要知道自从离开奉川后,心中一根弦一直绷着,别说午休,饶是夜里也极少深眠两个时辰。

    她蓦地翻身下榻,将发髻稍微正了正,匆匆套上靴袜就要出门。

    陆乘渊看着眼前炸毛的“小张大人”,愣了愣,“你做什么?”

    薛南星自百忙之中看他一眼,急道:“时间紧迫,得赶紧去张府。”

    陆乘渊觉得好笑,晃了晃手中信笺,“你就不想看看这里头写的什么?”

    薛南星收回抬起的脚,这才想起睡下前陆乘渊说过会先派人去张府,这里头怕是那管家的证词。

    她忙不迭结果信笺,可就在信笺抖开的刹那,被墨迹扎了眼——这字迹,像是被马车碾过的蛛网,偏旁部首全部搬家,支离破碎地瘫在白宣纸上。

    “无影的墨宝?”她两指夹着信笺抖了抖,“这字拿去药铺当方子,怕是能治死一村人。”

    “现在你知道为何无影这么怕写字了吧。”陆乘渊低笑,“上月他写密报,把‘敌袭’写成‘狄嬉’,害得影鹰卫白跑数十里逮了群斗鹌鹑的。”

    薛南星忍着笑细辨字迹来。

    供词与卷宗所述无二:四月十四寅时,也就是张启山闭关的最后一日,管家顶着滂沱雨推开内院门,腐臭混着雨腥气扑面。书房从里被锁,张启山尸身平躺于榻上,溃烂如泥。八日来守门小厮坚称未见人出入,此前亦未闻到异味。

    她指尖点在洇散的墨团上,“腐尸恶臭堪比三伏天的腌臜气,院外有人看守,还有家仆日日打扫,怎会只在最后一日才闻到恶臭?”

    陆乘渊忽然握住她执笺的手,带向某处蚯蚓般的墨痕,“仔细看这团墨疙瘩。”

    薛南星鼻尖几乎贴上纸面,才从蛛网似的笔划里抠出“石室”二字。

    “密室!”她猛然攥紧信笺,“所以尸体前几日被藏在密室,最后一日才被凶手抬出来放到榻上,这样便都解释得过去了。”

    可人进去八日,死状却形如半月

    窗柩外暮色忽浓,她眼底却亮起星火,“王爷,我得去一趟张府,再确认一件事!”

    陆乘渊心知她想去看什么,“你若是要去看看那间密室,便不必去了。”

    “为何?”薛南星不解。

    陆乘渊道:“那间密室四年前便已经被拆了。”

    “拆了!?”

    第79章 线索(再修)“眼下最紧要的是替昭王……

    “拆了!?”薛南星眼中满是惊色。

    “正是。”管家张伯重重一叹,抬脚将半块碎瓦踢至一旁,“老爷走后不过个把月,便被人拆了。”

    他缓缓抬起手,朝西边断墙抬了抬下巴,“方才有位官爷来过,瞧了又瞧,也就只剩下这些残砖碎瓦了。这宅子里如今就剩草民这把老骨头守着,便也任由这些破砖烂瓦这般堆着了。”

    “那里

    头的东西呢?“薛南星问,既是书房,定会留下不少书册画卷,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张伯又叹了一声,“也都被人买走了。”

    暮霭将薛南星的影子拉得老长,她紧紧盯着废墟中半截雕花窗棂,无不诧然,“这宅子乃是张大人的私宅,怎可这般轻易说拆就拆?说卖就卖?”

    “大人有所不知。”张伯连忙解释,微微欠身道:“这宅子,早被小姐卖出去了。”

    薛南星脱口而出,“张家大小姐?”

    陆乘渊手中折扇咔一声收拢,“本官记得,何大人曾言,张家大小姐早已远嫁江南,就连父亲丧仪都未归,又如何能将这宅子卖了?”

    “人确实没回,可地契早随嫁妆一道去了。”管家轻咳两声,眼中流露出一丝怅然,“当年啊,就因为小姐的婚事,她与老爷大吵了一架。可吵归吵,天下哪有父母不疼爱子女的。许是老爷担心小姐日后在夫家受欺负,没个依靠,便把这房契当作嫁妆给了小姐。”

    张伯顿了顿,又接着道:“老爷走后不过月余,便有人拿着房契上门,说是小姐把宅子卖给了他家家主。草民我起初哪里肯信,可那契书上的红印,却印得真真切切,容不得草民不信呐。至于里头的东西……”

    他支支吾吾了半晌,嗫嚅道:“老爷走了,府上的家仆婢女没了去处,都得用银子打发了。买宅子的那人见草民为难,便提议将屋里的书册画卷都卖给他,草民虽不懂这些,却也留了个心眼,抱了几幅去字画铺问过,不是什么名家画作,不值钱,便就图个方便都卖给他了。”

    薛南星自觉此事透着古怪,追问道:“此人可有透露他家家主姓甚名谁?”

    张伯摇了摇头,“那人一身侍从打扮,长相嘛,平平无奇,只说是江南人士,与咱们小姐的夫家相熟,未曾透露家主的姓名。”

    他说着,似是忆起了什么关键之事,顿了顿又道:“说来着实蹊跷,偌大一座宅子,那人就来看过一回。一踏入这宅门,也不瞧别处,径直便往这内院绕了一圈。”言罢,他抬起枯瘦的手指了指东南角,“许是听了些闲言碎语,那人非咬定老爷这院子风水不好,当即便吩咐人将那书房和密室统统拆了。想来也是,毕竟死过人。不过更怪的是,这一晃四年过去了,那人迟迟没搬进来,也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变故。”

    薛南星心中的疑惑如乱麻般拧作一团,如今这最关键的案发现场已遭破坏,历经四年的日晒雨淋,哪怕曾有过些蛛丝马迹,也早被冲刷得干干净净了。眼下,唯一最令人起疑的,便是张小姐卖宅子这桩事了——

    花钱购置一间大宅,本不足为奇;拆除那曾有人亡故的院子,也合情合理。可怪就怪在,这宅子卖得实在太过草率,仿佛那买主的目的,并非是要这处宅院。

    她静静地望着断墙上那翻涌的暮霭,沉默了良久。忽地,她话锋一转,问起了关于张启山独女的旧事。

    张伯微微眯起双眼,一边叹息,一边缓缓道来:“咱们家小姐啊,与那些寻常深闺小姐大不相同,性子尤为刚烈好强。草民依稀记得,小姐年幼时,老爷对她可是疼爱有加。小姐生性好动,老爷还曾想着为她寻个师父教习功夫。可自从夫人离世后,老爷整个人就变了,连带着对小姐的态度也判若两人。老爷常常斥责小姐行事举止不像个女儿家,小姐呢,也因父亲管束心生不满。小姐年岁越长,父女二人便吵得越凶。后来,小姐一怒之下,竟离家出走,去了夫人的娘家远州。草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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