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病症标本: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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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脚步未停,只是短暂地瞥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了近乎嘲弄的疑惑表情,随即化作一抹冷淡的笑。

    “昨天我跟你说的话,看来你忘得很彻底。”

    林旭摇头,说道: “你在云际人生地不熟,我可以帮你,我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不需要。”陆瞬打断他,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林旭,我希望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在云际看见你,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作数,你好自为之吧。”

    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一阵特殊提醒的铃声打断,陆瞬脸色微变,连忙加快脚步走向路边停着的车,拉开车门坐进去。

    电话接通的瞬间,张文骞锣一样的大嗓门从那边传来,几乎破音,“陆瞬!秋停醒了!!!”

    四天了。

    贺秋停整整昏迷了四天四夜,没有意识,躺在icu里断断续续地发着高烧。

    昨天陆瞬去探望的时候,亲眼瞧见护士给贺秋停物理降温,两个人用浸泡过酒精的纱布擦拭他的脖颈、腋窝和腹股沟的位置。

    贺秋停整个人虚弱绵软,毫无生气地躺在那儿,双颊都透着不正常的红,身上被裹着毛巾的冰袋围着,却还是隐隐发烫。

    刺骨的冰袋贴到滚烫的皮肤上,即便是处于深度昏迷,身体也会表现出最原始的排斥,陆瞬站在一旁,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贺秋停瑟缩着,纤瘦的腰肢因为寒意微微扭动,牵扯着腹部的伤口,呼吸变得愈发急促,开始与呼吸机对抗。

    然后,陆瞬就被请出了icu。

    如今贺秋停醒了,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常规三十分钟的车程,陆瞬只用了十几分钟。

    医院电梯拥堵,他一秒钟也等不及,直接爬了五楼赶到icu门口,飞快地换上无菌服,消毒…

    最终推开那扇门。

    贺秋停依然躺在那张被仪器包围的床上,但是和之前不同的是,他的眼睛是睁着的。

    泛着明显的绯红。

    慢慢的,轻轻的,带着那长而湿的睫毛,一下一下虚弱地眨动着。

    只是那里面没有任何的光彩,没有意识般,只有一片空茫的灰暗,涣散失焦地对着上空的灯光。

    越来越潮湿,陆瞬眼见着两道透明的液体,正在顺着他的外眼角无意识地往下流。

    “秋停…”

    “秋停,我是陆瞬。”

    陆瞬小心翼翼地凑到他面前,用手指轻轻地摸了摸他滚烫的眼角,“秋停,你听见我了吗,我是陆瞬。”

    毫无反应。

    那双失焦的眼睛依旧空洞地望着上方,对他的触碰和声音没有回应,只有喉咙里传来一声声绝望痛苦的气音。

    “嗬…嗬…”

    贺秋停深深地皱着眉,含着插管的唇无力地翕动着,额头上和脖颈上都是汗,肉眼可见的,是一种躁动后虚脱又痛苦的状态。

    他已经没什么劲儿了,在小幅度地哆嗦着,脖子上的青筋凸起来,艰难地起伏搏动。

    受伤的腹部跟着微微收紧,两条苍白的长腿在床上不自然地分开,脚趾难耐地蜷缩在一起。

    他似乎被困在了一个陆瞬无法进入的世界,承受着巨大的折磨,却无法表达,也无法求救,只能生理性地皱眉呜咽,默默地流眼泪。

    陆瞬看得心如刀绞。

    “他现在,是能感受到疼是吗?”

    “对。”护士在一旁调整着他的输液泵,对陆瞬解释道:“刚刚用了镇定剂,才止住躁动,你没来那会儿,躁动得太厉害了,差点把伤口崩开。”

    “不过这是好事,代表他的脑干得到了进一步的恢复了,所以能睁开眼,也能对身体的不适感反应更强烈。”

    陆瞬低下头,目光落在贺秋停绑着约束带的手腕上,那里通红一片,叠满了勒痕。

    他的指腹轻轻抚摸那几条红印,心疼不已。

    “那他能听到我的声音吗?”陆瞬又问。

    “应该是不能,因为他的认知还没恢复,也就是说,他现在只能感受到疼,但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会这么疼,不知道如何抑制,也无法控制情绪,进行自我安抚,他现在所有的感受和反应,都是最本能的。”

    顿了顿,那护士又补充了一句。

    “他现在经历的,可能是他整个病程中最痛苦的阶段,但也是走向清醒必须经历的一个阶段。”

    第63章 嗜睡1

    恢复意识之前,贺秋停沉在一片暗无天日的深海里。

    厚重的水压盖住紧闭的双眼,漫过耳廓和口鼻,将一切声音都扭曲成模糊不清的嗡鸣。

    他在那片嗡鸣声中,听见了许多人在唤他的名字,像一张网,扯向四面八方,一层层将他下沉的意识缠裹住。

    “贺总…”

    “秋停…”

    “小停…”

    “贺秋停…醒一醒…”

    他在那张网里挣扎着,试图抓住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抬不起手,只有无穷无尽的失重和恐慌感不断袭来。

    直到那张网终于不堪重负地破裂。

    心脏突然毫无预兆地悬停一拍,一瞬之间,所有的感官被狠狠地掼回那具破碎的躯壳。

    “嗬呃…嗬…”

    贺秋停是被一阵窒息感生生拽回现实的。

    最先感受到的是喉咙里强烈的异物感,那是一根冰冷粗硬的管子,很长一根,此时正严丝合缝地侵占着他的口腔和咽喉,直直地抵向最深处。

    他下意识地想要呕吐,可非但没有摆脱那根管子,反倒是引发了喉头肌肉的痉挛,毫无章法地抽吸呛咳起来。

    自主意识下的呼吸,和机器强制送气的节奏发生了严重的冲突。

    贺秋停蹙了蹙眉,想呼气却呼不出,因为顺着那根管子正有源源不断的气体从外面挤进来,同样的,想吸气也一样吸不进,对面好像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不给他留一丝连通外界的余地。

    缺氧的痛苦并非疼痛,而是带来了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慌,让贺秋停全身的神经都不由得紧绷起来。

    没…有…空…气…了。

    他闭着眼,眼周的皮肤迅速洇开生理性的红,薄薄的眼睑虚弱地颤动,连带着黑长的睫羽也跟着摇晃,被浸湿后根根分明地翘起。

    嘴里的管子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求生的本能驱使着这具破碎的身体开始挣扎。

    “嗯…”

    贺秋停仰起脖子,喉结上下滚动,脑袋微弱而执拗地蹭在枕头上,想要摆脱口鼻的束缚。被约束带固定的手腕也已经磨得通红,他的腹部还缠着绷带,因为他挣扎的动作牵扯出更加尖锐的疼痛,一次次应激地抬起,再无力地落下。

    没有人帮他,为什么没有人来帮他呢…

    贺秋停的意识并不清晰,他躺在那里,被各种线管围在中央,整个人的思维迟缓得要命,甚至还没捋清楚自己是谁,自己在哪,发生了什么事。

    脑子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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