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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灼娇》 20-30(第21/26页)
的黄铜色车铃有节奏的輕輕晃动,同队伍中的任何一辆马车没什么分别。
一切安静得就好似一枚投入湖中的碎石,连波澜都没来得及漾起,就消失无痕。
姜稚月神情复杂地收回目光,低头默默绞了绞腰间的穗子,脑中方才听到的那句“克父弑母”怎么都挥之不去。
宋硯辭也听到了那声音。
窗格交错,从纱窗透进来的幽暗日光铺在男人削薄的眼皮上。
他阖起的眼帘極其微小地动了下,若非眼睫投下的浓密阴影跟着颤动,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他情绪的起伏。
他就似一尊好看的润玉佛雕一般,俊美的面容下情绪平静。
良久,男人缓缓睁开眼,修长如玉的食指微曲,轻挑开窗帘一角朝外看去。
不知过了多久,宋硯辭神情厌倦地收回目光,紧绷的唇角勾起,胸腔中闷闷溢出一声似自嘲似颓唐的嗤笑。
队伍很快便到了郊外祭坛。
祭祀的仪程繁复冗长,皇帝带着皇室众人祭奠先祖、上香祈福,随后上至皇帝下至三品官员三跪九叩,进俎,读祝文,行初、亚献礼,饮福受胙等。
一套仪程下来,已经到了戌时初。
众人才算完成了祭拜。
而最后的行终献礼,则是由姜稚月担任的“花神”来完成。
乌金西坠,整个祭坛上橙色碎金铺陈,各色盛放繁花似锦,烛火熠熠。
如火的霞光被幽蓝色雲霭一点点吞没,周遭一片静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台上那个华服少女身上。
姜稚月一身浅橙色华服,头戴黄色花环,肩披孔雀羽毛织就的五彩繁花雲肩,外罩浅白色的雲锦纱衣,赤足踏在铺满花瓣的祭台上。
雪白的足腕上带着一条编织着银铃的红绳,圆润的腳趾涂着淡色如贝壳的珠粉。
悠扬的笛音缓缓流泻。
姜稚月足尖点地,轻舒长袖,纤细的腰肢如同婀娜多姿的垂柳,娇躯随之旋转,飞扬的发丝仿若墨色的锦缎,在一片花海中翩跹起舞。
少女粉玉的面颊上一点朱唇,如烟般的水眸流眄生辉,蹁跹间隐现若雪的肤色,坠于裙摆和脚腕的银铃,在小姑娘顾盼回转间空灵清脆地弥漫开来。
黑夜逐渐笼罩而来,四周的烛火愈发耀眼。
姜稚月在似锦的繁花和盈盈烛火下,仿若月下仙子,整个人闪动着艳丽灼眼的色彩。
却又如隔雾之花,缥缈不可及。
宋砚辞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台上的少女,嶙峋的喉结滚动着,用尽自己生平最大的克制,坐着未动。
只是凝视着她时,墨色的眼底逐渐翻腾起汹涌波涛,手背突兀的青筋鼓胀到几乎破碎。
少女舞跳得急了,铃声也愈发急促。
姜稚月的舞姿轻盈灵动,裙裾扬起花瓣,几乎将她包围其中,纷纷扬扬落下粉色的花瓣雨,跃动着缕缕幽香。
漆黑的苍穹之下,四周的一切都黯淡无光,唯有少女亮眼得仿若最明耀的星子。
宋砚辞浑身紧绷着愈发克制,强行憋着某种情绪,只是沉沉盯着她的眼底浓稠的黑雾却不可抑制地蔓延汹涌,不复往日清冷。
急促起伏的胸腔中好似燃了一把滔天的火焰,最后一丝理智也几乎快要被焚烧殆尽。
他从不知晓,姜稚月能有这样一面。
她精致的小臉上神色倨傲,张扬又明艳,晕红的面颊生娇,体态袅娜灵动。
在她身上似乎汇聚了今夜所有光华,无一处不是美到惊心动魄。
场中或坐或站了数百人,却无一人发出声响,所有人都屏息将目光聚焦在台上的少女身上,似乎都已经看得痴了。
少女玉臂柔软,玉足轻旋,像仙子飞翔于花海之间。
在即将结束舞姿的时候,姜稚月似是不经意朝他的方向扫过来一眼。
仿若惊鸿一瞥,如水的眼眸晕红,神色妩媚尽态極妍,轻轻一勾便令人心神荡漾。
恨不能立刻让人将她按进怀中,狠狠揉捻。
宋砚辞的呼吸一窒,几乎濒临失控,眼尾的泪痣红得骇人。
等到姜稚月从祭坛上下去许久,众人才从方才的震撼中缓缓回过神来。
等到再恍惚看去的时候,那祭坛上只余一片繁花和烛火,就像是绚烂烟花绽放过后,愈发显得寂寥空阔的夜色。
花神祭舞十分耗费心神,姜稚月是被锦葵和琉璃搀扶着回到房间的。
祭坛旁边就是皇家行宫,也是她今夜之后即将完成最后仪式的地方。
虽说不用急于与宋知凌圆房,也不必辟谷了,但在神泉中濯洗神花还是必不可少的。
这些神花经过神泉的濯洗能够永葆鲜艳,将来会分别供奉在寺庙、皇陵等地方,还有一部分会分发到有灾祸的地区,以求庇佑。
姜稚月拖着疲惫的身躯,任由锦葵和琉璃两人替自己更衣。
一身繁复华贵的礼服褪下,如牛奶般白腻的肌肤在烛火中覆上了一层金色,少女纤腰长腿,曲线丰饶,姣好得仿若世间最最完美的羊脂玉。
琉璃从前并未从未帮姜稚月更过衣,不禁看呆了眼,被锦葵出声提醒了一下,才吞了吞口水回过神来。
两人为她换上方便入水的贴身绸衣和外罩的白色烟云纱裙,又替她将发髻散开,只轻轻在脑后束起。
做完这一切后,便只等着礼部来接人。
恰在此时,门口突然传来韩云敲门的声音。
姜稚月眼前一亮,忙让锦葵将人放了进来,急不可耐问他:
“可是芸夫人答应了?!”
韩云的视线从进来始终就落在地面上,还是不可避免地随着姜稚月的靠近,看到了一双踩在绒毯上的玉足,和那幼白脚踝上的红绳。
他将视线埋得更低,规规矩矩回道:
“是的,她方才来找了公主。”
“人呢?!”
姜稚月的语气里遮掩不住喜悦。
“如今人被安顿在了二公主府,公主可需……”
“不必!你让我阿姊将人好生招待好就成!”
姜稚月说完,床上绣鞋迫不及待就要往出跑。
刚迈出一步,想了想,又从一旁架子上扯下披风拢在身上,这才头也不回地跑入夜色中。
宋砚辞的住所离姜稚月的有些距离,绕过前院一路从回廊穿过,再经过一小片花园才能到。
郊外夜晚的风有些凉意,风中沁着浓郁的花香,夜色如水洒在院中的青石板路上。
姜稚月一鼓作气跑到宋砚辞房门口,瞧见绢丝格纹纱窗上漏出来的暖黄色烛光,她的心忽然像是被谁猛地一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巨大的喜悦催着,都做了什么。
她的脚步僵在原地,犹豫了一下,原本想悄无声息地离开。
可才刚一动作,听见屋中传来隐隐脆弱的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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