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匪: 80-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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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发不出军饷,这倒也不算诓他,薛鸷也还能够隐忍,后来有了第一批“债银”,拨放军饷的奏本分明已由皇帝批准,又加盖了玺印,可户部那里却迟迟不肯放款。

    这还只是其中一桩,这些人动不动便上书弹劾薛鸷及其部下,又上疏提议眼下鞑靼已被击退,理应削减军饷与军队规模。

    一来因守城有功,而被招安入军的匪寇们到底是草莽出身,每日被那么多双眼睛死盯着,就是薛鸷管得再紧,也不免被他们揪到可以弹劾的错处。

    二来,发不出军饷,却要养活这么一大批将士,薛鸷穷得真恨不得带着这些将士们,干脆回天武寨种地去。

    前些时日,还是沈琅抽空从中斡旋,压在户部那里的军饷才总算发到了薛鸷手上。

    原本有了军饷,薛鸷心里算是舒坦了不少,却不料一转头,沈琅又病倒了。

    邵妈妈送了才熬好的汤药来,薛鸷把睡在榻上的人叫醒,然后俯下身抱他起来,这人的呼吸喷到他脖颈间,都是滚热的。

    “头疼?”

    “嗯……”

    薛鸷知道他这个人,疼了就抿着唇不说话,如若头还不疼,他定然就要开口让薛鸷将案上的公文与奏折拿过来给他看。

    “一会儿我替你揉一揉。”薛鸷放低了语调,“先喝药。”

    沈琅是喝惯了苦药的,并不要人哄着逼着,薛鸷将勺子递到他嘴边,他也就张嘴接过喝了。

    薛鸷见他乖乖的一句话也不说,心里反倒更觉得心疼。

    “那些太医养来有什么用?”薛鸷气愤地说,“专开些没用的苦药来糊弄人,怎么药也吃了这些日子,病却总不见好?”

    邵妈妈说:“我听郑先生说,他们是见哥儿身子骨不好,不大敢下猛药,倘或明后日再不见好,干脆改一个更厉害些的方子。”

    “那猛药再伤身,也不及如此这般病下去损害的精血多。”

    薛鸷见他眼角含了一点泪,眉心微蹙着,看起来反倒比睡着时更难受了,他心疼极了,一颗心也跟着一道碎成了两半。

    “明日再说吧。”薛鸷顿了顿,又问邵妈妈,“金银花水晾好了没有?”

    “该是好了,放在外头屋里晾着呢,我再去看看。”

    片刻后,她便端了那一盆由薄荷与金银花熬出来的药汤来,又去取了几方干净的棉巾浸在汤里。

    “你替他敷着吧,我去厨下看看今日的晚膳好了没有。”邵妈妈说完,轻轻叹了口气,又看了沈琅一眼,这才走了出去。

    薛鸷拧干了那浸了药汁的棉巾,小心翼翼地替他敷在额上,又让他枕在自己腿上,缓缓地替他揉着百会穴与太阳穴。

    “还有那么疼吗?”

    沈琅轻轻摇头。

    他那手法倒未必有什么用,但被薛鸷的气息笼罩着,沈琅总觉得要比方才更舒服一些。

    “脸又瘦了,”薛鸷小声嘀咕着,“好容易才吃出来那么肉……”

    沈琅低低地:“别唠叨,求你。”

    “那你快好起来,我就不说了。”薛鸷低头吻了吻他火烫的面颊,“我倒宁可把我的健康分给你。”

    沈琅眼下没什么力气同他说话,但因怕他太过担心,还是强打精神:“分给我了,那你怎么办?”

    “我么,我又不聪明,回去种地、打猎,怎么着也能糊口,”他说,“你呢,病好了的话,你就多赚点银子,以后给我盖大屋、什么宝马香车,你都替我赚来。”

    沈琅的嘴角轻轻一扬:“你想得美……”

    他话音刚落,忽听外头有人进来通传道:“将军,军营那边来人了,说是有急事要找您。”

    眼下外头正下着大雨,既是冒雨来找他的,大约要说的绝不会是什么小事。

    见他愣神,沈琅忽地抬起手,往上捧了一下他的脸:“快去吧。我睡一会儿。”

    “嗯。”薛鸷给他掖了掖被角,“我就来。”

    屋外依然是雷声阵阵,不知为什么,薛鸷一走,沈琅心里忽又怦怦乱跳了起来,总觉得难以安定。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薛鸷便又折返了回来,他原来脚步是急慌着的,可到了房门口,却又刻意收住了步子,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

    走到近前,发现沈琅还睁着眼,他才说:“我以为你睡下了。”

    “出什么事了?”沈琅问。

    薛鸷犹豫着要不要和他说,可是不说,沈琅之后也会知道的,他如今正病着,若由别人把话传进他耳朵里,他更要忧心了。

    “原先寨里有一个弟兄,名叫‘郎路平’,不知你记不记得……”

    “黥面人。”

    “是他。”薛鸷低声道,“方才他在酒楼里吃醉了酒,恰好又碰见了平日里总弹劾我麾下将士的那位姓宋的监察御史,那姓宋的出言挑拨,两人便吵了起来,郎路平怒急之下,竟在酒楼里将那姓宋的活活给打死了。“

    沈琅沉吟片刻,而后道:“此事非同小可,他们那些人定会趁机借题发挥,你要小心。”

    郎路平他是认识的,虽然模样有吓人,可为人是很憨厚的,脾气也不至于到暴烈地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死人的地步。

    “我记得……那位宋御史,似乎先天不足,似患有心痹之症。”

    薛鸷的脸色也沉了:“你怀疑他们故意设局?”

    “十有八九。”

    他话音才落,外头便又有人来叩门,紧接着金凤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将军,宫里头来了消息,说是圣人要请您进宫说话。”

    沈琅急得要撑起来,薛鸷忙坐在床沿上,将他搂到自己怀里:“没事,我能应对。”

    “那群老狐狸……”沈琅轻轻抓住薛鸷的小臂,很小声地同他附耳,“若有什么不对,我会写信给仇二,他知道该怎么做。”

    “好,”薛鸷笑着道,“你也不要太忧心了,整天愁这愁那的,病怎么能好呢?再说大宁是我救下来的,他们总不能杀了我。”

    沈琅又急了:“千万别和燕昭说这句话。”

    “我知道,我没那么傻。”薛鸷说着便回握住他滚烫的手,“你睡会儿吧,晚些我也就回来了。”

    说完,他便将沈琅轻轻放下了。

    “……薛鸷。”沈琅又一次开口,“一定小心。”

    “我知道。”

    “凡事三思而后行,他们说你什么,你只管不说话,就是要驳,也千万别拿你身上的功绩说事。”

    “好啦。”薛鸷俯身下去,在他额上轻轻碰了一下,“我一定小心,一定一定不鲁莽。”

    薛鸷离开后,沈琅只睁着眼,心里仍然是乱作一团。

    偏偏是在这时候,他病得起不了身,这些人想必也是得知他病了,帮不了薛鸷什么,这才趁机使出了这样的阴招。

    薛鸷如今虽已是封爵授勋,可到底还有过往的那些“劣迹”没抹干净,那些人只要一弹劾他,便必然要拿他的过去大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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