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山锁春: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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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的看着他,质问即将脱口而出,却被男人的话生生堵住。

    “记得当初立契时承诺过本官何事?”

    “眼下你真的做到了吗?”似笑非笑地眸子盯着他,辛宜呼之欲出的怒意霎时又被狠狠闷回去。

    “我未曾忘。”

    “只是我如今,还未想好。”袖中的指节攥紧又松开,她是没想到,季桓竟然使了回旋镖刺她。

    “不急,你之前既帮了本官一次,这次本官倒少不得通融一二。你说对吗,夫人?”

    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若是不知附加于身上的厄运不幸都是季桓带来的,那辛宜当真要哭爹喊娘谢天谢地。

    他看似通情达理,善解人意,不过是借以敲打她罢了。

    “季桓,你近来发觉……睡眠如何?”辛宜坐在他身旁的绣墩上,小心问道。

    “睡眠如何,你这个枕边人不知晓?”修长的指节摁下官印,男人掀起眼帘瞅向她,唇角擒住一丝玩味的笑。

    “不如,用旁的物什替代一下?”辛宜看着他的眼眸思量道。

    “这法子不管用。”他当即否定,他记得清楚,过去就算将她的贴身衣服留在身旁,他依旧会难以入眠,依旧噩梦缠身。

    辛宜暗暗叹了口气,自己确实没把握治好一个装病的人。他这哪里是梦魇,季桓他分明就是心病。

    但凡与他过去流亡的经历牵扯上,哪里又能轻而易举的解决?他如今这模样,不正是深受荼毒吗?

    还是她太过大意。

    幽叹的同时,她的视线渐渐落在那盖有官印的契书上。好在她还有这一道筹码,就算是螳臂当车,飞蛾扑火,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这张盖有官印的契书或许是她唯一的机会。

    “怎么,这便没辙了?”男人捕捉到她眉眼间的愁绪,淡淡地看向她。

    “可否让我见一见郗和,我有事要问他,关于梦魇方面的。”

    沉冷的目光在她周身逡巡,怕他起疑,辛宜又补充道:

    “你不是在吴郡有要事待做,若是被旁的大夫透漏了风声,岂不太好?”

    “夫人这是在关心我?”他忽地笑道,一改往日的压迫阴翳,晦暗的黑眸中水波潋滟,白皙的面庞也温润如玉,倒叫辛宜忍不住蹙眉。

    原来,她过去偏听偏信,皆被他这副温柔假象的面容迷惑。

    浑身是血的安郎,临别时阿澈的泪水,邺城的人间炼狱,父亲的郁郁而终,阿兄的血海深仇,还有季泠的夫亡子落……

    偏偏是这温柔至极又令人的如沐春风般的笑意后,藏着重重危机与无尽杀机。

    如梦惊醒,她敛去眸中的复杂情绪,再次平静地抬眸看着他,正视着他,认真道:

    “季桓,我定会治好你。”但愿那之后,她能离他要多远有多

    远,此生老死不相往来!

    果然,男人唇角的笑意僵了一瞬,旋即又恢复自如,只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

    “本官、便等你的好消息。”

    男人扬袖而起,二人这短暂的交谈不欢而散,皆近掩埋于窗外的漱漱落雪下。

    正当辛宜打算将那契书这好收拢起来时,男人的声音又从背后响起,冰冷刺骨。

    “莫要再耍旁伎俩,本官只会允许你二人再见这一次。”

    什么走漏风声?他大可拘了一绝世医者进府,来给他把脉施针,也并非郗和一人不可。

    伴随着砰的关门声,窗外呼呼怒号的寒风声钻入耳畔,冻得她一个激灵。

    胸腔中一阵苦笑,纤细的指节死死抓着桌角。她如今的情况,跟个被人豢养的雀儿有何区别?

    无非是将拘她的地界,从此处的宣苑,便成了整个郡守府他触目所及之处。

    他不允许她再见安郎和阿澈,甚至过了这回以后也不允她和郗和见面。她连出郡守府,都是奢望。

    分明,安郎和阿澈,或许就在吴县,或许几步路就到了。分明近在咫尺,却又是远在天涯。

    ……

    郗和是踏雪前来的,他披着一件靛青狐绒大氅,下车时动得还忍不住搓了搓手。

    但一想到能见她,就连被人冒然拽上马车的怒火也消了几分。

    季桓走后,云霁过来禀报说郗大夫不久就会来。

    直到拎着药箱,靛青大氅上还渗出密密麻麻的细小水珠的郗和出现在她面前,辛宜的错愕才缓了稍许。

    她怔怔地起身,拿了一条棉布给他。郗和也没推脱,径直接过棉布擦着身上的水珠。

    云霁深深的看了他二人一眼,不动声色的推门退去。

    察觉人走了,辛宜才松了一口气,面上的不适少了几分。

    “我先替你把脉吧。”郗和脱下大氅,将之折叠平整放在近旁的椅子上,看着她道。

    辛宜对上他的眼眸,向他伸出腕子,盯着他的神情,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直到郗和摇头后,她心中的巨石才终是落下。

    从兮山回来的那段时日,季桓几乎每夜都要与她行事。每每都要弄到深处,她清洗时难免会有些不到位之处。

    无论如何,她不可能容忍自己怀上一个与季桓血脉相连的孩子。这样的孩子,注定了不被期许,便不该诞生。

    “安……他……城南——”辛宜想开口,忽地发觉喉头哽咽,一时动容竟说不出完成的话。目光越过郗和谨慎地看向门外,发觉门窗旁没有可疑的影子后,才继续道:

    “你见过他了吗?他身子恢复得可好?”

    “尚好。他最放不下的,还是你。”方才被强行请来时,季桓的人曾说,这是他与她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

    他去城南替韦允安诊脉的时,季桓不会不知道。季桓也定然料想到,他会将那些事告与辛宜,是以方才连季桓身边的那个大丫头都退下了。

    季桓无非是要借他之口,叫辛宜知晓韦允安尚且活着的消息。

    郗和想明白后,便在不再有所顾忌。

    “入冬了,因之前风寒未愈,他夜里时常咳喘。前几天我才替他看过,想来喝过我开的药后应当不会再有事。”

    “今日下了雪,他可有御寒的衣物。若没有,不若我做了几件——”眼眶里泪光涟涟,察觉郗和紧拧的眉心,她才忽地意识到今时不同往日。

    “你放心,衣食用度方面,城南那处季桓并未短过。”

    郗和心情有些复杂。

    “我该对他感恩戴德吗?”辛宜忽地笑道,绷着下颌,抬手擦去面颊上泪光,眼底的气恼迅速积聚,夹杂着浓浓的恨意。

    “我心里恨不得他死上千次万次,每次与他同床共枕,都令我厌恶至极,恨不得在他入眠时掐死他。”

    “可是,如今我却不得不讨好他,不得不救他。”

    “这……发生了何事?”见她哭得眼圈红肿,一字一句的痛斥季桓,却又自相矛盾的心理,郗和有些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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