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山锁春: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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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泠当年寻她,同她说了那么多事,无非是为了缓和与季桓的姐弟关系,以及让她理解季桓的所作所为。

    “你要我见的人是她?”

    季桓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当年冀州陷入战乱,她逃到了此处。”

    见她皱眉,季桓补充道:

    “过去她夫家出身吴郡陆氏。”

    “当年,她不顾我反对,执意要嫁吴郡陆氏。那陆家所有人本该是要死的。其家主陆谐与我季氏向来不睦,曾在朝堂之上指使门生故吏弹劾我季氏。”

    “陆氏为何会弹劾季氏?”辛宜顿了顿,对上他的视线,复而不紧不慢道。

    五年前季桓在冀州的所做所为,至今都叫她骇然。

    也叫她知晓了,季氏是多么没有底线,多么自私自利。从他父季选抛妻弃子,再到他季桓那不计代价的一石二鸟……

    弹劾季氏,都算轻得了。

    “自然涉及季陆二族的的利益纷争。天下那么多纷争困扰,无非也就为了利益罢了。”

    “是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有真正靠的住的人,只有永久靠得住的利益。”

    “你将人看得太过势利,世间并非所有人都是为了利益而往来。”辛宜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聚起一汪泪光,叹惋地问他:

    “难道你就没有做过,不求利益,只问本心的事吗?”

    “……”

    季桓顿了片刻,似乎真若有所思。

    “不求利益,只问本心?愚钝蠢笨之人才会这般行事。”

    他温和的面容旋即覆上一层薄霜,“我掌管冀州数年。大权在握,若不想死,就绝不能心慈手软,更不能妇人之仁。”

    “本心?在利益面前又算的上什么?只求本心,恐怕本官早死上千遍万遍,尸骨无存。”

    “季泠是季氏嫡枝血脉,常年谄媚于季选与孙氏身旁,做小伏低,卑躬屈膝。她亦知晓不少季氏的要事。”

    “陆琛娶她,也并非仅仅娶她这般简单。她既看不清,便该由本官这个家主出面摆平。”

    旋即,男人冷笑一声,嘲讽道:

    “不想她竟做出婚前苟合,私相授受的丑事来,还敢弃季氏不顾而与陆琛那竖子私奔!”

    “陆琛总该是要死的……后来,本官亲手,一箭射杀了他。”

    他呷了一口茶,眸色平静,似乎此事与他毫无关系,季泠也不是他阿姊,陆琛也不是他姐夫。

    倒是辛宜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竟然亲手杀了自己的姐夫,那季泠岂不是要恨他入骨?

    心跳猛地快了几分,辛宜回忆着过去在禄苍庵见过的女人,虽略显疲态,但眉眼间的凌厉与清冷却与季桓别无二致。

    “那……季泠她后来又如何了?”她似乎找到一丝共鸣,一丝季桓会手下留情的证据。

    “本官倒不会杀她,只是她自该有自己的去处。”

    辛宜陡然惊醒,原来过去在天梧山那处的禄苍庵,是季桓亲手设下的囚笼,亲手困住了他的亲阿姊!

    摁着桌角的手猛地用力,辛宜顿时脸色煞白,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声音发颤。

    “她……她是你亲阿姊啊……”

    “你此番做,你……她岂不是要恨死你?”

    “一个早已入土的外人,与一位高权重的至亲,她分得清孰重孰轻。”他面色平静,依旧不见一份涟漪。

    季桓察觉她的愤慨,上下打量了她,危险地审视着她。

    “丈夫没了还可再有,本官的信任与耐心,却是有

    限的。”

    听出他话里的敲打,辛宜垂着眸没吭声,只内心仍萦绕着绝望与悲恸。

    他向来就是这幅德行,她不该对季桓抱有一丁点的期望,一丁点都不该有。

    听他说了这么多,禄苍庵、季泠、陆琛、季桓、涧素……这些纷纷乱乱在辛宜脑海中交织缠绕着。

    她依旧记得禄苍庵那晚,季泠看起来闲适雅致,从容淡定,倒真像是在佛庵久住的修行之人。

    季泠还对她说,季桓过去的种种不易,还将涧素送她,托她缓和与季桓之间的关系。

    那时候的季泠,似乎就真像一个,被阿弟不分青红皂白地误解,被拘在庵堂委屈又无奈的寡居妇人。

    不该如此!

    辛宜垂下眼眸,遮住眸中的隐忍与愠怒。

    被人杀夫软禁,就算那人是自己亲弟弟,她都不该这般平静,甚至还盼着对方好。

    至少她辛宜,做不到!

    “当年我在禄苍庵,见过她一面。”辛宜在心底苦笑着,语速有些慢。

    “她在山外栽了一大片白山茶……”

    “山茶开得很旺盛,我见她悠然闲适,似乎并未见幽怨悲恸之色。”

    “她……还与我说了你过去的事……”

    果然,辛宜说出这句话时,显而易见男人的脸色沉了几分。

    “她叫我理解你的难处。”

    “她还将……涧素琴交给了我,叫我送还与你。”

    辛宜盯着季桓的神色,深深吸了一口气,泪意在眼底翻涌,心下渐渐沉重。

    “她托我与你道声不是,当年她并非有意摔了你的涧素。事后她将琴修好,一直珍之藏之,仍如当初一样。”

    季桓的眸光顿时复杂了几分,紧紧盯着辛宜,似在分辨她是否说谎。

    旋即,他面色闪过一丝不耐,冷声道:

    “不一样,她该知覆水难收。”

    “季泠愚钝,连阿母的琴都是真是假都分不清,她那处的涧素琴不过是张赝品罢了,真正的涧素,又岂能拿到季选和孙氏面前,碍了我阿母的眼。”

    “也枉费你忙活一场,竟还返回邺城去寻那张赝品。”

    听他话里话外尽是讽刺,一时间辛宜只觉得窒息难奈,唇瓣抿得发白,忍着泪意幽怨得看着他。

    从当初季泠与她说的话来看,季泠这个阿姊,也曾是极其爱护他这个阿弟的。

    可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得将那些待他好的人推得一远再远,真做到了他季桓所说的覆水难收。

    他当真,病得不轻,疯魔偏执,可恨又可悲。

    有那么一瞬,辛宜忽地觉得他很可怜。

    她微抬下颌,仰面将泪意压了回去,问出了方才困扰她心底的疑惑。

    “季泠她,是你们季家人,为何如今会在这吴郡?难道,你撤离邺城前,也未带上她?”

    辛宜发现,她说出这句话时,肩膀颤颤巍巍,神情有些恍惚无措。

    “想必她提早记起了过往,这才趁乱逃离了禄苍庵。”男人未看她,反而神情淡漠,笃定道。

    “她失忆了?”倒是辛宜猛地惊讶,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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