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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建安幻》 160-170(第4/21页)
时,似乎和朱大学士一同求过学?你们……”她看向陈升,鹿眸半弯,“可是同门?”
陈升倒是坦然,颔首称是。
“我的这位师弟啊”
思及故人,他捻了一把胡须,目光略微有些迟疑,“我虽与他同出一门,却对他实在称不上了解。”
这点唐璎倒是相信。
据她所查,陈升与朱明镜二人虽为同门师兄,入仕后却并未产生多少交集,一个在经历司,一个在翰林院,共事的机会也不多,除非刻意维系,关系也就淡了。
自踏入值房的那刻起,唐璎便在观察,观察着陈升的一举一动。
然而从始至终,这位佥都御史都神色坦然,不似有半分隐瞒。
当她提起宋怀州时,陈升苍老的瞳孔中越过淡淡的怀念,然而更多的却是释然,可当话题转移到朱明镜的身上后,他却显得兴趣缺缺。
“为何?”
尽管心知肚明,唐璎仍作不解状,“您与朱大学士既是同门,理该比旁人更为亲近,为何却……”
“——因为身份。”
陈升打断她,粗眉微皱,似乎隐隐有些不悦,却又很快平静下来。
“朱家乃高门,且声名极旺,其族中后代,所交非富即贵,又如何看得上我这寒门出身的破落户?”
言下之意,朱明镜瞧不上他。
陈升看似温和,骨子里却是个极傲的人,人家既无结交之意,他是绝无可能拉下脸去攀附的。许是惺惺相惜,又或是同病相怜的缘故,他和同样挤不进四儒之内的宋怀州反而交情颇深。
唐璎听得出,他说起这番话时,语气中带了点儿自嘲的意味,神情间却未见失落。
陈升还是以往那个陈升,永远八面玲珑,滴水不漏,分明是三朝元老,却空有名望,常年屈居人下。这样的他,有朝一日,是否也会像宋怀州一样心有不甘呢?
唐璎摸不透他的心思,遂只能岔开话题,作八卦状,眸中露出狡黠的光。
“我听说……朱大学士还是咱们总宪的老师呢!”
陈升却是一笑,顺着她的话题附和道:“是啊,师弟一生桃李无数,不仅赵大人,便是连大理寺的董大人亦曾拜入过他的门下呢,说起来”
他摸了摸下巴,眸中露出几许兴味——
“嘉宁年间,他还收过一名女弟子,同僚借此打趣过他,他却偏说那女子有状元之才,乃天降紫薇星。果不其然,拜师两年后,那女子便在殿试中一举夺魁,成了嘉宁年间唯一一个女状元。”
女状元
唐璎心念一动,忽觉胸口滚烫,似有什么呼之欲出,面儿上却仍是一副轻松闲适的模样。
“那可真是稀奇。”
眼见上值的时候
快到了,陈升还有公务要处理,她不便久留,道了声“打搅”便告辞了。
再次回到案头时,公文早已累计成山,她不得不开启了一天的劳碌。
批了一上午,唐璎搁下笔,方欲抬头活动下肩颈,张己却突然来报,说是查到陆容时近几日与谁通过信了。
唐璎问:“谁?”
张己给了一个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
“陆府。”
第163章 第一百六十二章“常言道,顽疾难除,……
陆府?
唐璎凝眉,“可是……陆太师?”
张己却抿了抿唇,道:“下官无能,只查到陆答应近日往陆府去信频繁,并未接触其他人,至于与之通信的人是谁……”
他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愧疚,“下官也不知……”
此外,张己还告诉她,陆容时每月都有修家书的习惯,寻常也就一两封,所书不过是些简短的问候,到冷宫后亦是如此。
可上月,她却写了足足七封。
唐璎颔首,“张大人辛苦了。”
内心却有了计较——
陆容时本性骄矜,又极为爱美,能让她放低姿态、自毁容貌的绝非一般人等。
那人是谁?
会是陆讳吗?还是陆子旭?
陆容时自小受宠,她实在想不出有哪个陆家人会对她下这样的指示。
线索既断,多思无益。正好,除陈升外,她还想去见见另外的三儒,陆讳便是其中之一。
下值后,唐璎径直去了陆府。
陆太师的府宅与她想象的不太一样,她原以为似陆讳这样儿的大儒,宅院定是古朴大气的,然眼前的景象却让她颇为意外。
所谓“陆府”,不过是个三进的院子,一无亭台楼阁,二无花间水榭,并未刻意附庸风雅,反而布局简陋,朴素空荡,就连洒扫的仆役都没几个,仅庭院中零零散散地种了几棵春树,为整座宅院稍添了几分生机。
唐璎到时,府邸的门正开着。出于礼貌,她还是上前叩了叩。
来接应的是一个长满了雀斑的哑奴,见了门外的绯袍女官,他似乎有些意外,双臂微抬,用手比划道——
“敢问阁下是?”
唐璎不解其意,只得按照寻常登门的礼数递上了名帖。
“下官乃都察院副都御史章寒英,亦是陆阁老的内门弟子,此来拜访阁老,劳请小哥通传一声。”
那人点点头,比了个“稍候”的手势,进里屋去了。
半盏茶的功夫后,他又走了出来,冲唐璎摆摆手,似是要引她进去的意思。
唐璎道了声“多谢”,抬脚迈过门槛,跟在哑奴的身后进了陆府。
她到时,陆讳正在为明日的出行作准备。
“老师这是要去登山?”
唐璎驻足,扫了眼他行囊中的司南和谢公履,如是猜测道。
夕辉下,老翁鹤发飘逸,一袭白袍仙风道骨,身形高大,精神矍铄,举手投足皆是一派闲适悠然,一双满是鸡皮的的手正往行囊里塞着干粮。听了唐璎的话,却无暇回顾,只抽空回了个“嗯”,头也未抬。
陆讳崇道,以天地为万物,亲近自然,不喜拘束。一生所爱,不过游历山水,广收学徒。他的关门弟子虽没几个,外门弟子倒是收了一大堆,老少皆有,且男女不忌。
四儒中,他是最早退出庙堂的那一个。
见老师无暇搭理自己,唐璎也不在意,随手将带来的灰色布包放到堂屋的桌案上,莞尔一笑——
“常言道,顽疾难除,痼病难消。”
她解开布包,取出里头的药材,“学生自知老师患有咳喘的毛病,常常胸闷气短,肌骨刺痛,夜不能眠,亦知您不喜枇杷等果物,故托人去京郊采了些五皮风和排风藤过来,您若得空,可以清水煎制后服用,于咳疾有缓。”
至此,陆讳终于放下行囊,抬眸看向她,肃穆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暖意,“老夫致仕早,于朝中无甚建树,往昔托举过的大部分学生如今都已断了往来,老后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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