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月季[花滑]: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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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名字,她的后缀一定跟着搭档陈新博,两人携手在冰上走过华夏冰舞最艰难的时期,这是各种体育报纸都报道过的事情。

    叶绍瑶不记得小时候的比赛还有这样一位单人滑选手,不过退一万步讲,她连自己的小学时光都记不太清楚,忘掉一个没有见过面的人也太正常。

    她问:“那她为什么会转去冰舞呢?”

    “因为她不够坚定吧。”

    05年,华夏女单仍旧在低迷的泥潭里沉沉浮浮,大家是天上的星星,在万物安宁的夜晚争辉,各有各的星轨和能量,分不出哪一颗最明亮。

    但等太阳升起,所有的星星都不再能用肉眼观察。

    有许多运动员熬不住,或是转去了双人滑,或是转去了其他的冰上运动,去哪里都好,总比做一只拿不到名额的困兽强。

    金荞麦就是不堪发育期,毅然决然自废跳跃的那一批,她将自己的事业押注在另一个人身上,从此开始人生的新阶段。

    但她单独辟开了一条路,找到已经退役的前辈,转项冰舞。

    如果说女单还能争一争前辈留下的遗产,冰舞就是在一片大雾中开辟新的未知区域,这是一条前人几乎不曾涉足的道路,自颜/金之后,再没有华夏运动员参与过冰舞的国际赛事。

    07年,空降的金荞麦踏上世锦赛的舞台,这是华夏时隔十五年后,再一次拿到国际A级大赛的入场券。

    但她说,要是知道自己的三周跳只是短暂出走,她绝不会踏上这一步。

    没人知道摸黑凿出一条路会有多难。

    “所以,她还是更爱单人滑?”叶绍瑶问。

    尹谊萱轻扬着嘴角,脸颊上浮着不难察觉的狡黠:“你要是现在问她,肯定不会得到这个答案。”

    两人从冰上聊到冰下,尹谊萱又谈了别的什么,和自己有关的,和整个华夏女单有关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和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以我们为鉴,待得住巅峰也要熬得过低谷,坚持很难,但转项并不一定就是明路。希望你能成为我国女单的下一面旗。”

    不知道为什么,这盏一直久立在眼前的明灯,似乎已经忽闪忽闪,叶绍瑶有些心慌。

    这很像古早电视剧里,角色下线前的告白。

    “你要走了吗?”她问。

    “大概是我的话语有什么歧义,”尹谊萱摇头,“花滑是我们毕生的事业。”

    ……

    “下面出场的是叶绍瑶,来自岸北市星未来俱乐部。”

    已经来到冰场中央,叶绍瑶还在不自觉回忆那番话。

    她自诩语文成绩不错,从小到大也就这一个科目的成绩能够拿得出手,但她始终不敢说参破了尹谊萱的道理。

    她们不算经常说话的朋友,甚至没有来得及交换联系方式,但她对自己苦口婆心,让自己不敢轻率定义。

    音乐在思绪出走时跳出,她的灵魂被四肢强制召回。

    旋律是反复听过许多遍的,动作不用经过思考也能顺下来,她再一次跳出了那个刚刚回家的3T+3T。

    等她不及时地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转身接过好长一串步法。

    故事来到此处,她应该握紧了权杖,一步一步拾阶而上,眼前就是承载过许多掌权者的皇位,此刻,她也是可以掌控一切的人。

    包括她自己。

    管弦在此处弹奏最后的高潮,叶绍瑶进入躬身转。

    她为什么会一直坚持这条路呢,明明也没有太过亮眼的成绩。

    只是到了周末,她知道自己该去冰场训练,这个意识比闹钟还要准时。

    后来周末的冰时也不能满足训练的需求,她就隔日、每日都光顾,换鞋的周期变短了,冰刀每过一两个月就得磨。

    如尹谊萱所说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花滑就成为了她们毕生都为之奋斗的事业。

    音乐在旋转中越发激昂,最后一声横笛短促,将所有的辉煌都尽收此刻。

    她也被这声笛音点通。

    不管坚持或是转项,都应该是发自内心的决定,只有自己才能把握自己的人生。

    她并不想因为自己正在经历挫败而弃暗投明。

    这才是她内心所想。

    但是话到嘴边,她犹豫了。

    返回后场的时候,她在心里预演过很多遍,她得找到他,然后说,其实我更喜欢女单。

    不过她不争气地卡了壳:“季林越。”

    女单比赛结束,工作人员正在催促男单选手前往候场,见季林越定住不动,他尽职地上前提醒。

    “我得过去了。”

    叶绍瑶有些后悔许下一个赛季的承诺,她才刚踏进这条河,河水才刚沾湿她的鞋袜,她怎么就可以轻易地逃避了呢。

    她鼓起勇气:“我想你得多等等我了。”

    如果他愿意等的话。

    其实如果季林越铁心要转项冰舞,也犯不着在她这里一直耗着,对吧。

    叶绍瑶说服自己。

    “我等你,等不到也没关系。”

    “什么意思。”

    远处的工作人员看身后的人又没了影,实在有些烦躁:“季林越,快点就位。”

    “我也不想放弃单人滑,我想你也是。”

    有时候,叶绍瑶不得不承认,季林越在阅读理解这一块,确实比自己更有悟性。

    他们都想快快长成大树,一棵想向上生长,最好能够触碰到天日,占据绝佳的视线俯瞰世界,一棵想尽力展开枝叶,为还在努力长高的树苗遮阴。

    他们只是经历着生长痛,没有什么选择是极端的错。

    看着挺拔的背影远去,叶绍瑶想,要是有时光机就好了。

    她想穿越到三年后,那时候的自己度过了发育关,应该不会再有将她困得步履维艰的屏障,不会再为跳不出3S+3T而难过。

    也没有难以启齿说不出的心事。

    那时候她十九岁,应该和容翡一样,想得到的都得到,将所有的星光都捧进自己怀中。

    ……

    “我坐在观众席等到散场,你就这么犒劳我?”

    叶绍瑶捧着手里的纸碗,驴肉火烧还热气腾腾,她耍起小脾气。

    倒不是吃不明白街边的特色小吃,但就早上季林越说话那股劲,她怎么也以为此刻应该坐在咖啡馆敞开心扉。

    何况手里的小吃还是扎扎实实的肉。

    她问:“你不是有话想说?”

    季林越磕巴了一下:“本来是有话想说。”

    叶绍瑶直觉这里应该接一个转折。

    但季林越没有,他看着街对面的店铺,最后一盏霓虹灯也熄灭。

    手表上的时间走过十二点,晚到马路上的汽车可以肆意飞驰而过,这里不比岸北市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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