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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朕与夫人》 40-50(第9/13页)
探不到半点有关妻子的消息后,谢疏临心中忧虑焦躁更是深重。本来心情轻快的阿沅,到这时候,也不由着急起来,抓着谢疏临的手问道:“爹爹,娘亲是去哪里了呀?”
“……娘亲可能已经回家了,在家里等我们呢。”谢疏临努力哄孩子时,心里也希望妻子已经回家,他是在出来寻找的路上和妻子错过了。妻子确实可能已经回家了,天已黑透了,京城万家灯火,人人都在回家的路上,妻子不回家还能去哪儿呢。
除非……除非妻子出了什么事、回不了家……谢疏临这般一想,不由在犹有燥意的夏季晚风中,通身打了个冷战。不……不会的,陛下登基以来,天下承平已久,京城又是天子脚下,怎有歹人敢在天子眼皮子底下为非作歹,伤害谢家的少夫人,妻子不会有事的,他不该胡思乱想。
谢疏临哄着孩子时,也在心中尽量宽慰自己,命车夫驾车回谢府,希望一回去就听到妻子已经回府的好消息。谢疏临的马车抵归时,也有一辆马车停在了谢府门前,从车上下来的是宋挽舟,因有谢家仆人上门询问,宋挽舟得知了慕晚似乎失踪的事,故赶来谢府询问情况。
在门人禀报少夫人并未回府后,谢疏临心中忧绪如夜色深浓,他问宋挽舟今日可曾见过慕晚,也得到了同样令他失望的否定回答。
“我今日未曾见过嫂嫂”,宋挽舟微一顿后,询问恩师道,“嫂嫂今日可有进宫刺绣?”
谢疏临微微颔首,说道:“可据和昌门的侍卫说,她在申时就已出宫了。”心中忧虑越积越深,谢疏临不能再空等下去了,他决定将谢家仆人都派出去寻找,另外要向京兆府报案,让官府张贴告示寻人。
就在谢疏临要赶往京兆府衙门时,有人衣裳污脏、哭哭啼啼地回来了,是素日为妻子驾车的仆妇钱氏。谢疏临急忙向钱氏询问情况,钱氏一边流泪,一边诉说,虽将话说得抽抽噎噎、断断续续,但也大抵将事情同众人说明白了。
在钱氏口中,少夫人申时从宫里出来后,见时辰还早,就想去京郊普贤寺上香,并买些寺中的斋饼。普贤寺的斋菜斋饼风味独到,十分有名,少夫人想在寺里买些普陀素饼之类的,带回来给小公子吃,并顺便在寺中为丈夫孩子祝祷祈愿。
然而马车在上山路上时,有野兽突然从道旁林子里窜出,拉车的马受到惊吓,向旁狂奔,使得马车倾倒山坡旁。钱氏因要拼命勒马,紧勒着缰绳,没有直接摔下车,但车里的少夫人因无凭依,径从倾倒的车厢中摔了出去,钱氏伸手扑抓不及,眼睁睁地看着少夫人坠下山坡,坠向了山下的滔滔江河。
谢疏临闻言如遭雷击,五脏六腑似被俱被震碎成齑粉,夜色灯光下脸色煞白,几乎要站立不稳。谢府门前死一般的寂静中,小孩的哭声像利刃划破了夜幕,“你胡说!你胡说!”,阿沅冲到钱氏面前,嚎哭得身体直哆嗦,“你不要胡说八道,你和娘亲一起出去的,你把娘亲带回来,你快把娘亲好好地带回来!”
“……我把她带回来……爹爹去将你娘亲好好地带回来……”孩子的哭喊声,更似利刃在谢疏临心上千刀万剐,他作为丈夫和父亲,这时候无论如何都必须冷静镇定。
谢疏临无暇和孩子多说,令侍女强将阿沅抱回府中,交给父母看管照顾,自己强撑着心神,一壁令仆人往京兆府报案,借用官府力量,一壁令钱氏带路,领谢府家丁同去寻找。浩荡出发的车马灯火中,谢疏临用力鞭马在前,面白如纸,紧紧攥着缰绳的手,几乎将要骨节生生攥碎。
长夜无尽,慕晚像是沉陷在永远醒不过来的噩梦里,噩梦燥热而又阴冷,如是冰火两重天,煎熬着她的身体和灵魂。
梦里,她似乎是在渡月山的暗室里,做着将来会让她后悔万分的事,耳边俱是那人痛苦愤恨的咒骂声,他说他会百倍千倍地报复回来,他说他定会将她千刀万剐。
又一时,她似乎是在梧桐院里,她像是砧板上待宰的鱼肉,被揉成团的帕子堵住口腔,被缠紧的披帛绑紧双腕,她不能说话,不能挣扎,只能承受似乎止尽的痛苦,承受漫长无期的严酷刑罚。
疼痛,永无休止的疼痛中,她听到那人问她,“当年在渡月山时,你可有想到,会有这一天?”
可有想到……若能想到……若能想到,她绝不会在当年做下那样的事,可事情早已做下,不能回头,她早已……有了阿沅……
……阿沅……阿沅……慕晚在噩梦中挣扎着呢喃,像是溺在深深的湖水里,越是挣扎越是下坠,窒息得就要死去,然而湖面上,阿沅被那人抓住,那人紧扼住阿沅的脖子,面色狰狞,就像要扼死她那样。
“阿沅!”慕晚惊叫着从噩梦中惊醒,却又像仍没有醒来,眼前是噩梦般的漆黑,她略动脚踝,便听到有锁链声响。
48☆、
第48章
◎是陛下的亲儿子。◎
慕晚在黑暗中摸索着,摸到自己右足脚踝被扣着锁环,锁环连接着冰冷的锁链。她似乎是身在一张石榻上,黑暗中双手触碰到的,除了锁链,就是坚冷的石面,她可能被关在一间石室里,或者某处地下,如今正是炎热的夏季,但周遭空气却十分阴冷,暗暗侵袭着她未着寸缕的身体。
慕晚清楚,在渡月山的秘密被发现之后,她落在皇帝手里几乎不可能有任何生路,可是求生的本能,对阿沅和谢疏临的爱,让她不能够坐以待毙。既然皇帝没有在梧桐院榻上直接掐死她,只要有一线生机,哪怕极其微弱,她都要拼尽全力,试着抓住。
首先,得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慕晚强撑着几乎要散架的身体,从石榻上下来,边拖着锁链赤足走在冰冷的地面上,边在黑暗中继续摸索,每走一步,身下似乎撕裂的痛感,都让她不由暗吸凉气。锁链紧紧绷住,束缚住她前行的步伐时,慕晚似乎摸到了一张石桌,她努力将身体前探,摸到桌上有烛台,烛台旁有一只火镰。
慕晚拿到火镰,燃起了桌上的蜡烛。烛光亮起的瞬间,慕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皇帝竟就坐在不远处,他就在这间石室里,但她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皇帝似连呼吸声都没有发出,他就在黑暗里静听着她不肯坐以待毙的动静,像是歇伏在深林里的野兽,因猎物太过孱弱无能,不可能逃脱它的掌心,而将猎物徒劳的挣扎,当做打发闲暇的戏码。
幽幽亮起的烛光中,皇帝无声地看着慕晚,心中浮起巨大的嘲讽。眼前这女子,在这等情况下也能镇定行事,他却在过去几个月里,都以为她心性怯弱、楚楚可怜,以为她是离不开他人护佑的莬丝花,皇帝不由在心中嘲笑自己眼瞎,他能辨前朝忠奸,却长久都没能看穿慕晚的皮囊。
皇帝也不由佩服慕晚的演技,佩服她竟能将她的蛇蝎心肠,完美地藏在柔弱可怜的皮囊下,竟能在这几个月里,在面对他时,始终应对地游刃有余。如果不是那份密报,他不知还要被她蒙骗多久,还要被所谓的“喜欢”和“欲念”,纠缠多久。
皇帝心中恨火如焚,却不想立刻杀了慕晚。杀了她,叫她一死了之,实在是太便宜她了,他要慢慢地折磨她,等她为当年对他犯下的罪行,付出千百倍的代价后,再了结她的性命,将她挫骨扬灰,因为这个,他才在梧桐院将要扼死慕晚的关头,将手松了开来。
慕晚在那时被他扼晕了过去,直到此时才醒来。独自静坐在黑暗中时,皇帝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思考那个宋沅,究竟是慕晚和宋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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