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夫人: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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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化成实形,简直能焚天毁地。哪里有什么心意,他对慕晚哪有什么心意,一切都是隐疾作祟,当年慕晚对他的戕害,不仅残害了他的身体,也残毁了他的精神,让他在面对曾经伤害他的人时,竟会有扭曲的亲近欲念,甚至在欲念一再无法满足时,竟会误以为自己喜欢她,可笑,真是可笑至极!

    心中愈恨,皇帝动作愈是粗暴,他不会在一次之后就轻易饶过她,就像她当年反复折磨他那般,所有她曾施加给他的,他都要报复回来,千倍万倍地报复回来。

    慕晚已经发不出声音,即使是被帕子堵在喉咙中的声息,也已是气若游丝。似无止尽的疼痛折磨,似将她四肢百骸都撞得粉碎,就算双手没有被绑缚,她也已没有任何力气反抗挣扎,只能忍耐与承受,一重又一重的疼痛碾压正在撕裂她,痛到极致时,她似对疼痛的感觉都已模糊,仿佛那副躯体已不属于自己,意识将要脱离,不知去往何方。

    慕晚没有能晕过去,在将要意识沉入黑暗时,皇帝在又一轮折磨结束后,将她口中的帕子抽了出来,皇帝居高临下地俯看她,语气是尖锐冰冷的嘲讽,“你不是三贞九烈吗?朕给你咬舌自尽的机会。”

    因疼痛导致的泪意模糊了慕晚的双目,她看不清皇帝的神色,仿佛听见是恶鬼在耳边低吟。她意识虚弱,感觉自己是不是在做一场可怕的噩梦,梦里的皇帝像忽然被恶灵附体,他凶恶残忍地对她施加暴行,像是褪去了人形,化身为一匹茹毛饮血的豺狼猛兽。

    然皇帝俯身下来,叫她看清了他,看清他就是大晟天子本人,他用力地捏着她的下颌,令她清醒,清醒地意识到她正在面临的现实,她不是在噩梦中,而现实比噩梦更可怕百倍千倍,皇帝的冷笑像来自阴曹地府,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怎么?舍不得死?当年在渡月山时,你可有想到,会有这一天?”

    慕晚猛然从疼痛中清醒,心中的恐惧完全压过身体上的痛楚,如惊涛骇浪要将她灵魂震得粉碎。她抖颤着唇,望向神色讥冷的皇帝,说不出话来时,喉咙忽被皇帝一手扼住,皇帝冷冷地剜看着她,手上力道一分分加重,像就要将她扼死在这床榻中,慕晚本就虚弱无比,疼痛中渐又意识模糊,像被一波又一波的黑潮袭卷,被推向了黑暗的最深处。

    梧桐院屋舍外,陈祯在暑气中来回踱走,甚是不安。他并不知那份来自江州的密报上到底写了什么,只知陛下在看到那份密报后,就将那只白玉插梳摔得粉碎,只是能感觉到,陛下对慕夫人的心意,像是因为那份密报完全改变了。

    陛下今日来这梧桐院,与从前来的每一次都不一样,第一次,陛下在走进这梧桐院前,就已让他安排人手准备某事,是一件让慕晚慕夫人就此死去的事。

    听到脚步声与推门的轻响,陈祯连忙在门外跪了下来,他低着头,听皇帝淡声吩咐道:“就按计划的去做。”

    “……是”,陈祯在恭谨遵命后,本该起身就走,传话令弟子们按计划行事,却在向外踏出半步后,没忍住又回转过身,躬身乞问道,“陛……陛下可要三思?”

    今日这事真做下,将掀起巨大波澜,这波澜但凡有一点溅到陛下身上来,都会遗患无穷……有关陛下与慕夫人的事,陈祯曾经试想过多种可能,但绝没想到眼下这种,陈祯担心陛下是一时冲动、将来会后悔,第一次没有立即执行陛下的命令,第一次僭越地恳请陛下三思。

    然而陛下仍是道:“去做。”嗓音淡冷,蕴着不容违背的天家威严。

    陈祯只得恭声道“是”,下去安排,他快步走在热意蒸腾的暑风中,却觉身上有些发冷,枉他从前自诩最知圣心,陛下的心像已被阴霾遮天蔽日,他无法再看清了。

    黄昏时候,谢疏临来到了和昌门前。宫外女眷若有事入宫,皆由和昌门进出宫廷,近来每日下值后,谢疏临都会来到和昌门前,接出宫的妻子一起回家。

    今晨他离家上朝前,妻子边为他穿衣,边同他说,她已完成了教授绣技的事,那幅药师佛佛像今日一定能够绣完,今天是她最后一次进宫刺绣,遂今天也是谢疏临最后一次来和昌门接妻子。

    47☆、

    第47章

    ◎有锁链声响。◎

    然而到和昌门前,却不仅看不到妻子人影,也看不见妻子平日乘坐的马车,像是妻子已先一步坐车离开了。因妻子晨间说,那幅药师佛佛像只差一点就绣好了,谢疏临想,也许妻子午后入宫绣了小半个时辰,就将绣像完成,而后未在宫中停留,就直接出宫回家了。

    谢疏临这般想着,就向驻守和昌门的侍卫询问。侍卫头领姓李,客气地告诉他道:“慕夫人在申时就已出宫了。”

    谢疏临就以为妻子已经回家,遂也坐车回府,然而到了府门前时,却看到了阿沅翘首以盼的身影。阿沅还以为娘亲在他的车中,见只他一个人从车上下来后,以为娘亲在和他捉迷藏,蹦跳着去掀车窗帘,看娘亲是不是藏在里面。

    “娘亲不在我车里”,谢疏临将阿沅抱起在怀里,温声问孩子道,“娘亲没有回来吗?”

    “没有”,阿沅摇头疑惑道,“娘亲怎么没和爹爹一起回来啊?”

    谢疏临也感到疑惑,如果慕晚出宫后没有直接回家的话,那可能是到慕记绣馆看生意去了。他这样猜想着,就同孩子说道:“你娘亲可能在绣馆里,你先回房,要是饿了就先吃晚饭,我去绣馆接你娘亲回来。”

    “不不不”,阿沅将头摇得拨浪鼓般,央求谢爹爹道,“爹爹带我一起去吧,我也要去接娘亲。”娘亲今天走之前,说会给他买好吃的,他想快点看看娘亲都给他买了什么好吃的。

    谢疏临就将阿沅抱进了马车,让车夫驱车往慕记绣馆。妻子在与他成亲后,因身上担着为太皇太后刺绣佛像的差事,平日里没有时间亲自管理绣馆诸事,将绣馆的大小事情,都交给了二掌柜琼芳,妻子只是抽时间看看帐和偶尔过去绣馆看看。

    但到了慕记绣馆,琼芳等人却都说东家今日没有来过。谢疏临越发疑惑,心境随越发暗沉的天色浮起了不安,妻子一向疼爱孩子,既知道孩子在家等她,为何不早些回家呢?妻子在京中没有其他家人,她除了去慕记绣馆和谢家,还能去哪里呢?

    阿沅没在绣馆见到娘亲,却不是很着急,小孩子心思简单,他以为娘亲可能是在哪儿给他买好吃的,就告诉了谢爹爹他的想法,告诉谢爹爹今天娘亲临走前对他说的话。

    阿沅掰着手指头猜想道:“娘亲可能在杏花居,那里的蜜饯鸭梨我最喜欢,娘亲也可能在八宝斋,它家的梅花香饼我怎么都吃不腻……”

    但据和昌门侍卫首领所说,妻子在申时就已离宫,就算要为阿沅买好吃的,也不必在外买一两个时辰,妻子应该早就回家了才是。谢疏临心中仍是不安,但未向孩子诉说,他尽力不将自己忧虑焦躁的情绪传染给孩子,只是揉了揉孩子的头,尽量语气寻常地道:“那我们就去杏花居等地方找找看。”

    在去往杏花居、八宝斋等食楼寻找时,谢疏临也派家仆散往其他地方寻找,如妻子常去上香的京中法净寺等。此外,谢疏临还想起了宋挽舟,宋挽舟是妻子在京中的唯一亲故,也许妻子有事去见宋挽舟,宋挽舟知道妻子在哪儿,谢疏临另派仆人去长乐县主府,询问宋挽舟是否知情。

    将妻子可能去的食店都走了一遭,仍未找到妻子她人,也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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