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夫人: 2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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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帕子,明明摊上还有。他就改口,说要买摊上的绣制香囊等物,但她都不肯卖,眼睛也不看他,只是低着头道:“我这小摊子,不做谢大人的生意,请谢大人,到别处去吧。”

    这是对他的拒绝。在这之前,他其实也已经能够感受到,对他的每日到访,她从起先的羞涩,变得逐渐心事重重。他日复一日的等待,最终得到了她的拒绝,他没有离开,仍伫立在摊前,向她询问拒绝的因由,他早告诉过她,他丝毫不在乎家世过去等等,他恳切地问她,他谢疏临这个人,到底是哪里惹她生厌,为何她就想要将她推开。

    她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绣帕子,一针接一针地,动作明显比平日要急躁许多。忽地,她的绣针刺中了手指,他看见鲜红血珠溢出,心中一惊,想要伸手捉看她的伤口,却又因男女授受不亲,不能冒犯时,见她径将染血的手指送至唇中咬了咬,而后发狠似的,猝然抬起头来,将一方帕子摔到了他的面前。

    “大人想要帕子,就这会儿走到街上,宣告世人,堂堂谢大学士,竟想和一个卖绣帕的绣娘走到一起”,她语气冷酷无情,眸中颤闪着的破碎讽刺,不知是要刺向他,还是刺向她自己,“如果大人做不到的话,请以后都不要再来了,我慕晚人微福薄,接不住这样大的福气。”

    她像笃定他不可能走到大街上宣告世人他心悦她,冷冷将话说完后,就要将那帕子拿走。她眸中的讽刺,深深刺痛了他,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她对她自己的轻贱。在她就要将帕子拿走前,他抓住了那方帕子,转身就往热闹的大街上走。

    但才走几步,他的手就被人紧紧抓住,伴着万分着急的一声,“你做什么?!”他回过头,见她十分着急地把他拉回了路边,“你傻啊你!”她着急地责怪他蠢笨,可再说了一个“你”字后,又半个字都说不下去了,她的双颊像被红霞染透,她低下头去不语,但着急时紧抓住他手的手,仍没有松开。

    他轻轻地回握住她的手,在黄昏的路边街角。街道上车水马龙、行客匆匆,世人皆沉浸在自己的人间俗事里,只有天知晓,那一刻,两颗心在夕阳的拂照中静静地靠在了一起,往后纵有无常世事侵扰,亦相知相许,不会分离。

    每每忆起往事,谢疏临总不禁露出笑意,此时也是,幸慕晚仍在睡着,不会笑他痴傻。在将跳脱、戒指等都一一取下后,谢疏临又为慕晚拔取云髻上还未卸下的簪钗,他极力动作轻柔,生怕扯着慕晚的长发,扯疼了她。

    但慕晚还是眸睫微动,缓缓睁开眼来,“我睡着了吗”,她初醒的嗓音慵懒呢喃,人也懒懒地未起,只是抬起手来,抚上他的脸颊,柔声问道,“外面冷不冷?有没有冻着?”

    谢疏临含笑摇头,但慕晚还是将他微凉的手捉握住,送到她唇边,像小孩子向他展颜一笑道:“我帮你暖暖。”轻轻地朝他手掌呵气。

    柔和的明灯落漾在她晶亮的眸中,轻轻呵出的暖香气息,让他手心酥酥麻麻的痒意,直似痒到了心底。她渐渐消了睡意,凭拉着他的手,坐起身来,在映透帷帐的灯光中静静凝看他许久后,忽地唤了他一声:“夫君。”

    轻轻的一声,将谢疏临心中情澜激荡得波澜万丈,他俯身拥住他的妻子,情难自禁地与她倒在重重叠叠的大红纱影后,又似倒在令人迷醉的万丈红尘之中。

    他曾不懂得这缭乱红尘,身在红尘之中,却似红尘外人,直到遇见令他怦然心跳的女子,他不是世人眼里的谪仙学士,他有血有肉有情有欲,此一世夫妻白首,以洞房花烛为始,往后余生,连理同枝,琴瑟和鸣。

    春夜幽长,陈设喜庆的洞房内,红烛高照,暖意盎然。榻边重重轻纱帷帐外,大红的织锦绒毯上,凌乱散落着男女的衣衫,襕袍、锦背、衬裙、裈裤等胡乱叠落,诃子上绣着的青叶莲花,像在笼着红纱的迷离灯光中无声地绽放,黄檀打造的寝榻,用料做工极精,十分沉重,但在春宵良时,却也发出暧昧至极的动静,一切皆意乱情迷,沉溺在漫漫长夜之中,将无边的情与欲,悠悠荡向春夜最深处。

    已是丑时了,紫宸宫中一片幽冷寂静,白日里处处皆见雕梁画栋、飞檐斗拱,还可沉浸在华贵无双的天家气象之中,但到深夜时灯火皆熄,再精致的陈设建筑也沦为黑夜里的暗影,宫殿越是广阔,就越似无尽的幽深海水,暗夜里寒意逼人。

    在伺候圣上更衣上榻后,陈祯亲自在外殿守夜。寝殿内没有似往夜传来辗转反侧的动静,安静地无声无息,陛下今夜醉得十分厉害,他陈祯从伺候圣上以来,就没见陛下醉得这般厉害过。

    圣上还是个孩子时,陈祯就在圣上身边伺候了。从万众瞩目的皇太孙,到被父皇猜忌的太子,再到平叛登基的圣上,这些年陈祯几乎一直侍在圣上左右,只除了圣上不在京中的那三年。

    陈祯想,这世间除了谢疏临谢大人,应该就是他最了解圣上了,但谢大人不知道圣上对他妻子怀着怎样的心思,他陈祯也半点都想不明白,完全无法理解圣上为何偏对那慕晚十分执迷,为何会为那慕晚在今夜醉到这般地步。

    论容貌,慕晚固然天生丽质,但也并没到绝世无双的地步,圣上的后宫妃嫔谁人不美,环肥燕瘦,娇颜各异。论性情,慕晚的温柔良善也并没什么突出的地方,除丽妃娘娘那等过于骄纵的,受过良好家教的世家贵女们,谁人不温柔良善,远的不说,单看淑妃娘娘,就是一等一的贤淑好性情,足可母仪天下的。

    但圣上偏就从不临幸任何后宫妃嫔,偏就对那慕晚表现地十分执迷。从前有不当之举就罢了,今夜谢大人与慕晚就要结为夫妻,圣上却还从宫里跑到了谢家,甚至……甚至好像想闯进谢大人和慕晚的洞房。

    天知道在谢家后园里,他见圣上那般神色地冲进夜色中,心里有多害怕。谢家娶新妇,婚宴请柬发遍了公侯贵戚、文武重臣,若是圣上今晚做出轻薄甚至强抢臣子新娘的事来,这事根本压不住,众目睽睽下,圣上英名,恐要毁于一旦。

    幸好圣上没失去理智,他赶到谢家清筠院时,见圣上只是在同谢大人喝酒,且看谢大人神情,谢大人应半点不知道圣上对他妻子的心思,圣上至少今夜没对新娘慕晚有何不当之举。

    像是没失去理智,但也像是彻底放弃理智,圣上从前从没喝得这般醉过,圣上似是想用醉倒换来今夜的太平无事。今夜是醉倒了,那明日圣上醒了呢,那以后呢……陈祯越想越是不安,却也不知该如何帮圣上剔除那不该有的执念,只能在这幽静的深夜里,暗暗在心中深叹了口气。

    皇帝似是醒了,在幽兰的清淡香气中醒来,灯火摇曳着红纱,他走在一道织锦地毯上,将眼前一重又一重的纱帷挽起,离榻边静坐着的人影越来越近,也像离他心底的欲念越来越近。

    终于撩开最后一重柔软的轻纱,走到她身前,他看着她,心中没有任何诧异,她好像应该就在这里,应该就穿着这一身大红绣金嫁衣,手持泥金芙蓉团扇障面,静静坐在他的榻上,等待他的到来。

    他走近她,将她障面的团扇夺去,她微微仰首望他,桃花玉面,清眸流盼。他掐住她的脖颈,像要将桃花花瓣掐出汁来,将她仰面按倒在榻上,挟着阴影沉身逼问:“那个人,是你吗?”

    他沉冷的逼问中,蕴着刻骨的痛恨和无限的杀机,他手下丝毫不留情,再稍用力些,就能将她的颈骨生生扼碎。她应该要被扼得要喘不过气来,她应该无比恐惧甚至落下泪来,可她却在笑,仍在望着他笑,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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