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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定夷》 50-60(第9/17页)
阻隔了两军对望的视线。
西羌军中响起了震天的号角声,似在吹响胜利的前奏。
二月廿一,淮平归余城破,自领兵来几乎未尝败绩的承平帝领军后撤百余里,进入了蕴城境内,军情传回梁安,朝野哗然。
第56章
一直到砲石火光散尽,淳于通才领兵从城墙豁口处踏入归余城,城中的景象和她想得大差不差,各方营帐都已成一片废墟,然越往深走,才越发觉出不对劲来——原本应该住满百姓或兵卒的街巷内此刻空无一人,整个归余城宛若一个空城。
淳于通眉头紧皱,随手指着街上的一家铺面,下令道:“砸开。”
两旁的下属一听,立刻持械下马,毫不犹豫地朝那木门砸去,雪光照亮屋内的陈设,隐约能看出是一家药材铺,但里面的东西已经清空,就连药柜里的药材也丝毫不剩。
连砸了几个铺面,都是这样的境况,一看就不是几日内匆匆离开的,定然早就开始准备了。
难道谢定夷早就想定了要放弃此城?
那她为何还要死守这么多天。
她怎么想都想不通,又叫人去搜军营内的粮仓,得到的结果也是一样,里面只剩下几十袋粟米,还不够大军一餐饭。
“还有营帐,有许多是从我们先前作伪的前锋营搬来的,丝毫未变,还有一些也老旧了,很是单薄,并无挡风防御之效,且因为大部分都被砲石砸坏了,所以没法从数量中辨出来到底有多少人。”
谢定夷打仗最爱虚晃一枪,实实虚虚让人摸不着头脑,一不留神就踏入了她为你备好的陷阱中,淳于通实在不敢妄下定论,只先命人收拾战场,退出城外安营扎寨。
待安顿好,后方的吾丘寅也来到了营地之中,见帐中众人齐坐,淳于通又神色严肃,便道:“不是攻下城池了吗?陛下为何还是这般苦恼?”
淳于通见到他,按住桌沿站起来,一字一顿地说:“归余城是空城。”
他们浪费了那么多兵力,重械,武器,打下来一个空城。
城内毫无粮草、重械,甚至连能勉强当作战利的东西都找不到。
想到这一点,淳于通气得笑出声,抚掌道:“我总算知道她为什么能打下燕济了。”
吾丘寅问:“陛下还要继续攻城吗?”
淳于通道:“攻,为何不攻?今日已是廿二,不出十日,淮澄河化,中梁战船日行千里,你让我如何抵御?”
吾丘寅道:“以中梁如今的境况,无法齐调二十万水师。”
淳于通道:“战船居水而上,西羌水地不丰,砲石船可直接于护城河下攻城,西羌无力阻之,待淮澄河拿下,东境十六州被拦……丞相大人,没粮草的就是我了。”
吾丘寅何曾将西羌的命运放在心上,他满心满眼的只有复国,只不过暂时和她当了同路人而已。
闻言,吾丘寅极力劝阻,道:“陛下,中梁后备不足,只要您多等上几日……”
“你如何得知她后备不足?”淳于通打断他,说:“我手中的消息,说的可是她后备有余,再支撑数月不是问题。”
吾丘寅不知她的消息是何处来的,眼中闪过一丝怀疑的光芒,斩钉截铁道:“臣手中的消息绝对不会有问题。”
淳于通道:“军备辎重可是机密,具体明细能有几个人看到?丞相想让我信你,至少得和我坦诚以待吧?”
吾丘寅眯了眯眼,沉默几许才像是下定决心,余光扫视周围众人,道:“臣可以告诉陛下。”
淳于通挥手屏退众人,道:“你们先下去。”
众人应是,直到帐内只剩下二人,吾丘寅才吐出一口浊气,缓声道:“臣有一爱子,容貌出众,当年阙敕城破时被暂时安置在了昔年燕济南境的一个州府,如今应该唤作庆云邑的地方。”
“后因情势急转,臣需联系旧部,就安排人将幼子送往了晋州,此地有我们一个暗桩,唤作尘阅楼,颇受当地权贵光顾。”
“彼时,中梁太子谢持正于晋州,也常来此地,臣知晓后,便向她身边安插了人手。”
淳于通笑了笑,说:“你把你儿子安排到谢持身边做侍了?”
她话里话外的轻蔑和可笑藏都藏不住,吾丘寅隐忍几息,道:“亡国之人,有何气节可言。”
淳于通道:“也不必将自己说得这么可怜,你们阙敕的皇帝不就是被你逼死的吗?死前还写下了传位诏书,将皇位予以幼子,允你摄政监国。”
吾丘寅垂目不语,良久才道:“只要陛下信我,中梁必灭。”
淳于通面上看不出情绪,心中却冷嗤道:我若信你,西羌也活不了。
……
待吾丘寅走出帐外,一直跟随他的亲卫立刻走上了前来,回头望了一眼西羌的中军大帐,压低声音道:“大人,已经安排好了,淳于通进攻当日我们就走。”
吾丘寅轻应一声,看着远处白茫茫一片的雪山,道:“梁安有其它消息吗?”
亲卫道:“暂无,风平浪静得很。”
“很快就要不平静了,”他拢紧身上氅衣,道:“区区六年,谢定夷就想将阙敕收归己用,简直是异想天开。”
亲卫问:“大人既早有计划,为什么还要以身犯险,同西羌皇帝周旋这么久?”
吾丘寅道:“单靠阙敕那点兵力不足以反中梁,还需有人牵制,西羌兵马还算有点用处,淳于通也不是个安于现状的人,她想要开疆扩土,倒不如为我一用。”
他怎会不知淳于通不信任他,但正是因为淳于通的不信任,所以他才有可乘之机,这些日子他一直以一副亡国之人忍辱负重的模样与她周旋,建言献策,但其实除了那前锋营寨一战外,淳于通其余时候并没有听他的。
那夜,若是那个埋伏的暗桩并没有被中梁的探子发现,他也会弄出点动静提醒他们,只要谢定夷够聪明,就能将计就计,而前锋营寨埋伏不成,淳于通对他的不信任和疑
心就会更重,越不让她攻城,她就越觉得自己另有打算。
最后的结果也如他所料,谢定夷并没有让他失望。
只有淳于通被激怒,放开手脚,同中梁殊死搏斗,他才能从后方给中梁致命一击,渔翁得利。
这场以天下为谋的棋局如今只下到中盘,看似螳螂者或许正中他人之谋,窥视黄雀者未毕不是别人眼中的猎物,局中人自道掌控全局,局外人却早已落子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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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梁兵败归余城的消息传回梁安,率先拿到军报的是武凤弦。
一目十行地看完文书后,他几乎按捺不住心中的忧虑,率先问道:“陛下呢?有没有受伤?”
那传信的兵卒道:“陛下无事。”
他松了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急召还在梁安的武将进宫议事,谢持得知消息,也匆匆赶来,刚一进殿便问道:“父君,母皇没事吧?”
“无事,”武凤弦看都没看她一眼,简略答过后便对着殿中几名武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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