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夷: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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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务之急是派兵增援,再过几日水路就畅通了,或是岱州,或是沣州,此二州临海,水师最为强悍,不日调兵,开春前正好能赶上。”

    殿中一武将听罢,道:“如今境况危急,战线退至蕴城,从岱、沣二州调兵少说也要半月有余,若是西羌发起攻势,恐怕赶不上。”

    武凤弦道:“那就从灵州调,至少要先稳住局势。”

    谢定夷走前,除了将梁安的布防军交给了方青崖外,也将灵州和镜浦的兵权交给了武凤弦,以免出现什么意外难以及时调兵,让他作为后援支撑。

    另一武将闻言,道:“西羌重骑强悍,区区步卒恐怕无法抵御,最后或许还是得动用水师。”

    武凤弦道:“至多不过半月,水路一定会通,先安排镜浦水师整军待命,待时机成熟,直接顺河而下,增援淮平。”

    “宋萦州,许行轶,你们二人领我之命速去镜浦领兵,整装待命,张燮,你即日启程,领灵州一万步卒增援淮平,务必要保下蕴城,护陛下安然无恙!”

    在场被点到名字的三人立刻抱拳行礼,中气十足地应道:“是!”

    ……

    短短半月,淮平局势几番反转,似绞丝之线,盘结缠绕,令人目不暇接。

    初时,归余城失守,数万西羌铁骑自西南而入,承平帝亲率残兵退守蕴城,自守固防,意图固壁清野,等待时机。然而不过三日,西羌大军休整未久,再次集结攻势,砲石连发,声震十里。中梁军久战疲敝,加之辎重供应不继,被迫弃守,再次退走。

    至此,西羌势若破竹,追敌不舍,一路穷追数十里,最终将中梁残军围堵至淮澄河畔将。

    彼时黄昏将至,暮色四合,朔风凛冽如刃。

    中梁军仅余五千兵马,身披寒甲、甲上尽是霜雪,衣襟早已破碎,战马气喘如牛,兵士步履维艰。敌近于后,退无可退。

    谢定夷听到后方重骑震动之声,静静地看着前方冰河,等待片刻后,果断下令道:“渡河吧。”

    随着她一声令下,五千兵马立刻踏上冰面,不一会儿就走到了河水中央,然而追至河畔西羌大军并未疾行,而是缓缓勒马,停在了岸边。

    “陛下,不追吗?”

    听到身侧的疾问,淳于通心中疑虑,冷声道:“如今已近三月,冰面就算不化,也支撑不了重骑前行。”

    眼见中梁残兵就要逃走,淳于通死死盯着最前方那个高大的身影,对身侧一副将下令道:“你,领兵渡河,我们沿河岸追,淮澄河每隔数里都有桥梁,从那围追堵截。”

    那副将得令,立刻挥旗命自己麾下的三千兵卒跟上,试探性地骑马踏上了冰河。

    河面未碎。

    见那一队人马开始渡河,淳于通也不再耽搁,领着主力快速往岸边走,然而未及百步,耳边忽然传来了冰裂之声,她心下一跳,疑心是身后传来的,可回头一看,那渡河的三千人马已经顺利地行至岸边,正策马追击中梁。

    下一息,身.下战马突然扬蹄惊嘶,淳于通来不及勒马就感觉身下一空,水声骤起,千钧一发之际,她迅速提气,踩着马背纵身一跃,落至身侧一副将的马上,然而这一人一马也未逃厄运,随着冰裂之声愈发明显,整列军队如被切断腰脊,一茬接着一茬地跌入了水中,水声哀声霎时四起。

    人马落水,甲重者沉,轻者亦被冻透,手脚僵直,来不及挣扎便已失力而亡。

    见西羌兵马中计,一直观察着对岸形势的谢定夷立刻勒马,遣出信烟三道,召出两侧伏兵,瞬间敌我局势反转,飞矢如雨而下,趁敌军大乱之机取其性命,河面上残兵求生未果,岸边先手的那三千兵卒也已被围堵,狼狈之态惨不忍睹。

    河面之上,淳于通已经解开全身重甲,抱着一块浮冰尽力向岸边凫去,被身后还未涉水的兵卒救起。

    再次站在岸上,她才勉强看清那冰面的端倪——中梁不知何时采冰换路,在东侧挖出了一道河弯,引水其上,凝了薄薄一层冰,但那一层冰下面全是结实的泥土,反而是原冰面上铺满了落叶和浮雪,将其伪装成了实路!

    明知谢定夷最爱用这虚虚实实的招数,竟然还是中计了!

    她心中憾恨,同时也反应过来先前归余空城也不过是她佯败,为的就将她引入今日陷阱,顿时怒恨横生,起了杀心,但当下军心已乱,前锋尽丧,后军退路亦阻,她冻得瑟瑟发抖,只能咬牙下令未涉河者即刻撤退,调回中军,强行突围。

    第57章

    陆地之上,重骑毕竟难敌,谢定夷也怕彻底激起淳于通的血性,让她领兵背水一战,是以没有咬死敌军,而是网开一面,只夺回归余城后便没再往前,命余众集结休整,等待援军。

    待走入归余城的营帐,那如潮水般的疲惫感才从身体深处涌上来,谢定夷双膝一软,险些跪倒在地,硬是抵着剑鞘站住了,身后有谁掀帘,三步并两步走到自己身边,伸手扶住她,焦急地问道:“陛下,你怎么了?”

    谢定夷尽力平缓呼吸,道:“无事,你去外面守着,不要让人进来。”

    纫秋向来听她的话,只道她有事要做,不便被外人知晓,立刻应声,持械走出营帐,尽职尽责地守在了门口。

    见那帐帘落下,谢定夷才勉强松了口气,拖着脚步走到屏风后的床边,抬手为自己卸下沉重的盔甲。

    待身上只余暗红色的军袍,昏黄的烛火才照出她左臂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内衫已经被血黏得发紧。

    被西羌穷追数十里,中间还经历了两场鏖战,这才勉强走脱,将他们引入了陷阱,这其中艰辛并非三两句话就能概括完,谢定夷身为主帅,阵前必须一马当先,才能有兵卒前赴后继,身上的伤也正是鏖战之时被一名溃将猝然反扑所伤,刀刃斜斜地刺入左臂,划

    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僵持、退缩多日,一朝反攻,士气初振,未免动摇军心,她不能在大军面前表现出丝毫软弱,更何况如今未参战的医官都还在后方,再快也要后半夜才能赶到此城,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不如自己先处理。

    动手之前,她备好了要用的东西,曲针,桑白皮线,止血药粉——最后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寻了个布条裹住刀鞘,咬在口中,这才单手褪去里衣,一层又一层,直到那处伤口曝露出来。

    天气寒凉,她受伤不久后就寻了个机会扎紧了手臂,又用臂缚按紧,如今血已经止得差不多了,只是伤口边缘翻卷,简直像是被野兽的利齿啃噬过,周围泛着触目惊心的暗红和肿胀。

    她将床边的箱子拖到自己手边,从箱中取出一柄细刃,放在炭火上烧红后迅速浸入药酒冷却,随后便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用那尖锐的刀尖将凝在伤口周边的死肉一点点割去。

    手臂不容掩饰地痉挛了一瞬,鲜血再次涌出,随着她的膝盖蜿蜒而下,落在地面,发出轻不可闻的滴答声。

    痛意汹涌,几近麻木,像是有火在骨缝里烧,她努力克制着指尖的颤抖,脸色发白,额角早就凝出了一层细汗。

    终于,沾血的刀刃被丢至一旁,包着药粉的干净纱布用力卷上了手臂,药粉接触到伤口的一瞬间,那令人窒息的灼痛感像是要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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