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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定夷》 18-20(第2/8页)
许是埋着脸的缘故,谢定夷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显得有些闷闷的,沈淙没说出口的话语又被自己咽下去,犹豫了几息后抬起一只手,力道轻轻地贴在了她的后脑上。
他独爱冷香,价值千金的返魂梅香被他日日拿来熏衣,但他也深谙过犹不及的道理,并不贪多,是以那股香气也并不浓烈,而是恰到好处的一抹幽淡,像是从身体里沁出来似的,谢定夷轻轻嗅了一下,感觉躁郁的心情被那股凉意一丝丝浸透,忍不住把他抱得更紧了点。
维持着这个动作好一会儿,沈淙默默地将另一只手也搭上了她的肩膀,如有实质的视线垂落在她发顶,欲说还休。
……心跳好吵,她肯定也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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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黄昏,在宫中待了两天一夜的沈淙才出发归家,宁柏将他送到巷口后又将东西递到他手上,恭敬行礼后转身离去。
刚往巷子里走了两步,就遇上了下值的宿幕赟,对方掀开车帘同他打了声招呼,道:“才回来?”
沈淙嗯了一声,没多话,宿幕赟便下了车和他一起走,让驾车的仆从先行归家。
“赵麟怎么没跟着?”
“刚刚想起来有东西没买,让他去买了。”
宿幕赟哦了一声,看了一眼他手上的东西——药包,沈淙常常会喝益血补气的药,甚至美容养颜,护发明目之类的各式各样,不算稀奇;卷轴书本,世家公子志趣高雅,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也是拿得起来的,也不算稀奇。
都不算稀奇,那就没什么好问的了,便只同他随口闲谈道:“最近城中又戒严了,还多了很多异乡人,我刚刚回家路上就碰到不少。”
沈淙没在意,只道:“各国一统,以后会越来越多的。”
宿幕赟道:“也是。”
淡淡地说了两句话,二人已经走到了澈园门口,正要出门接人的萧辙看到二人一同回来,愣了一下才向沈淙行了个礼,道:“府君。”
沈淙的心情看起来还不错,就连神色都比往日柔和了些,应了一声后越过他往里走,萧辙站在原地等他走远了才去到宿幕赟身边,道:“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宿幕赟道:“最近不忙。”
三人一前一后地往渡廊上去,走到廊下就左右分开,沈淙回到院中,就见弄雨正蹲在院中的花圃边侍弄他最喜爱的那两盆莲瓣兰,时至四月,那春芽已经出土,枝叶舒展,欣欣向荣,想是到了冬天定然能顺利开花。
“府君,您回来了,”弄雨起身行礼,道:“您要的扳指图样已经送来了,就放在桌上。”
沈淙应了声好,将手中的药包递给他,说:“拿下去水煎,晚饭后端一碗上来。”
弄雨应是,接下药包朝后院走去。
……
饭后,替沈淙去庄子里查账的赵麟得命归来,第一件事就是敲响了主屋的房门,道:“府君,晋州家中来信了。”
过了几息,里面传来一声:“进”。
开门进去,沈淙正倚在窗前的软榻上看书,说是看书,他的视线却不在树上,而是扶着侧颈望着窗外初开的夏花,看起来还挺高兴的,随手朝他挥了挥,说:“念吧。”
赵麟应是,去书桌上取了刀来裁开封口,展开信纸一字一句地念道:“二哥,展信佳,你收到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快到梁安了,家中让我来……”
看清后面几个字,赵麟的声音霎时间断了,一个“来”字翻来覆去重复了几遍,最终还是说不下去,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沈淙后,屈膝跪地将信纸呈上去,道:“公子。”
“让他来干什么?怎么不念了?”他心情好,虽然疑惑却还开了句玩笑,道:“怎么如今连信都要我自己看了。”
见赵麟坚持不语,他只好收回望着窗外的视线,放下手中的书接过那张信纸。
然而只看了几句,他就突然呆住了,像没了魂魄般盯着那几个字,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只是重重地咳了几声。
赵麟抬了点头去望,只见沈淙睁大眼睛苍白了脸,宛若受到了什么惊吓。
“出去。”
听到吩咐,赵麟不敢再停留,应了一声便匆匆退出了室内,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沈淙也猛地站起了身,指尖颤抖地将那张信纸看完,最后用力地拍在了榻边的小几上。
春选。
是了,春选。
为什么每次他觉得自己往前迈了一步的时候,就一定会有人给他当头一棒。
……
窗外的夕阳正在不动声色的坠落,刚刚还觉得绚烂明媚的春景转瞬间覆上了一层寒霜,沈淙垂眼望着桌面上那龙飞凤舞的字迹,心里的烦闷无措不甘全都堵在一起煮成了一锅粥,下一息,喉咙痉挛着抽搐,被迫捂着胸口弯腰干呕。
可他什么也呕不出来,反倒把自己逼得红了眼眶,抬手匆匆擦了擦嘴角的涎水,一滴眼泪就猝不及防地砸在了地上。
看着地面上那一小块被泪水砸出来的湿迹,沈淙似是不敢相信,伸出指尖小心地碰了碰自己的眼下,触到了一片温热的潮湿。
好一会儿,他才慢慢直起身来,站在榻边,久久没有动作,只是望着窗外的夕阳,感觉自己也好像成了那天际的一抹余晖,正随着落日一点一点、悄无声息地沉入院墙。
细细的穿堂风轻柔吹过,带起几缕发丝,拂过桌上纸页,可他的心中却卷不起一点涟漪,滚热的心脏在这短短几息中不断坠落,最后砸碎在深深的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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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这是今年春选的名单和画像。”
近章宫内,武凤弦正将整理出来的名单交给谢定夷,她抬手接过来,撑着下巴一页一页地往后翻。
武凤弦虽然武官出身,但做事细心,否则谢定夷也不可能将这么大的内廷交给他管,现下手中的这份名单也确实干净清楚,最适宜入宫的几个人选被放在最前面,后面则是呈报上来的其他人,是否入选全凭谢定夷心意。
只看了前面几个她就没往后翻了,说:“差不多就这样,这些人入宫后都由你安排就好。”
武凤弦应是,安静了几息又问:“今天松月阁做了陛下爱吃的炙羊肉,陛下要去吃吗?”
谢定夷对他向来随心,继续撑着下巴看奏折,说:“看时辰吧,早忙完的话我就去。”
武凤弦弯唇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说:“好,那臣侍等陛下来。”
“嗯。”谢定夷笔走龙蛇,批完一本奏折就将它推往一边,晾干墨迹后再由一旁的方青崖合起来,武凤弦走后没多久,
宁荷又走了进来,说:“陛下,袁仪卿晕倒了,已经请了医官。”
谢定夷眼皮都没抬,问:“又怎么了?”
宁荷道:“说是被气晕的,晨起在浮香小榭和江仪卿撞见,两人拌了几句嘴,回去没多久就晕了,这会儿请了医官在诊脉。”
谢定夷笑了一声,道:“江容墨这么能耐呢,说几句话就能把人气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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