缀玉含珠: 12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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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回首才发现,他在朝堂兢兢业业数年,竟没人可继,因而才将纵容凝欢留在国公府中,为其择一样样出彩的夫婿,盼着能诞下一天资不错的孩子,谁料出了这样的幺蛾子,自是要弃车保帅,以王家前途为首。

    他终于出了声道:“叔公说得在理,凝欢,你和孩子保命要紧。”

    王凝欢看着他的神色,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沉了一口气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抛弃自己的孩子,更不会让它做了那王琮之子。你们若容不下我,大可将我赶出王家。”

    王国公拧眉,语气不悦道:“凝欢,长辈在此,你怎可如此无礼?”

    她孤身站在堂中,抬目冷冷看向他们:“长辈无状,我何需守礼?”

    “你!”王国公没料到惯常守节懂礼的女儿竟敢当众出言反驳他,一时愠怒,摔了手边茶盏道:“王凝欢,你说什么?!竟敢对我摆出这等脸色,我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是疯了吗!”

    她依旧站在堂中,灌入其中的寒风阵阵,只显得那身形愈发清瘦。

    族老坐在上首,见她此态,心中已有了成算。

    忽地,门外有一小厮出言道:“国公大人,边关传来急报,昭音郡主身死,事出紧急,沈大人让诸位大臣一道入宫议事。”

    不待其余几人反应,王凝欢撑了许久的身形彻底一歪,倒在丫鬟怀里,转首看那小厮,颤声道:“你说昭音什么?”

    小厮硬着头皮,如实道:“昭音郡主跃入城下,已然身死。”

    王凝欢死死抓住丫鬟手腕,铺天盖地的悲怆还没盖住她,腹部率先一阵骤痛,她额间疼得冒出了密汗,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看向丫鬟道:“去吩咐、吩咐大夫,还有稳婆,我要生了。”

    丫鬟骇得一惊,立刻跑了出去。

    幸而早先准备周全,将人送进产室后,没一会稳婆和大夫就到了。

    国公夫人听闻消息,连忙赶到了侧屋守着,可抬目就见一盆盆血水端出去,她吓得一惊,又连忙拉住丫鬟问道:“这是难产了?”

    丫鬟道:“大夫说姑娘连日心神不宁,又骤然受惊过度,这才大出血的,保不保得下孩子……”她埋首没敢再说。

    王夫人听得一踉跄,又赶忙掀帘,走进内室,迎面一阵极浓的血味,稳婆双手沾血,也有些无措,大夫面露难色,见到王夫人连忙道:“国公夫人,姑娘月份还小,血崩过多,情况怕是不大好,兴许只能保其一了。”

    “保我!”王凝欢整张脸惨白,汗涔涔地往下淌,她没弄清昭音的死因,没见到暨郡的牡丹花,没有好好在这世上畅活一回……绝不能在这般年岁就惨死。

    她抬手拽住王夫人的手腕,指尖用力按出了道道红印,眼尾却淌下泪痕,语气颤抖却坚定道:“母亲,你保我,你想要什么、什么权势富贵,什么爵位,什么体面的风光的,你想要什么,往后我都会给你挣回来,只要我能活着!”

    王夫人怔了瞬,对上那双含着泪花的双眸,许久未动,直至手腕被攥得发痛,她才颤声道:“大夫,尽全力,两个都不能弃。若真要走投无路的地步,就保、保我的女儿。”

    大夫当即明白,立刻道:“姑娘,您先攒攒力气。待会我再给你喂一次参汤,再试一次,若还不成,我就给姑娘施针。”

    王凝欢轻轻点了下头,平躺在榻上,指尖捏住被单边缘,那一口气噎在喉间至今没咽,她深深地呼吸着,脑中只剩下“活着”这一个念头。

    王夫人被丫鬟扶到了外室,站了许久都回不过神。

    不知等了多久,内室终于响起一阵清脆的婴儿啼哭声,她浑身一激灵,快步走了上去。丫鬟抱着襁褓走了出来,报喜道:“恭喜国公夫人,姑娘生下了一千金。”

    她面上笑意一僵,当即皱起了眉尖。此刻却也不只是为了爵位,这京中闹得沸沸扬扬,为了王家名声和安危,那几个族老和王国公自是不会放任其留在府里的,凝欢不知会被送到哪个庄子里。如今这生的又是女孩,没了用处,只怕连孩子都得一道带去受苦。

    若真如传言所说,说不定、说不定……往后都回不来了。

    她将襁褓抱到怀里,眸光柔和又怜惜地落到孩子脸上,伸出指尖逗弄了下,只见那孩子露出眼缝,好奇地看了过去,颇像凝欢幼时的模样。

    她的唇角不禁扬起了笑意,可转瞬念及心事,轻轻叹了声。

    此刻府门处,从宫中回来的王国公匆匆走入,见到迎面而来,面上带笑的小厮,立刻反应过来,饱含期盼问道:“生了?如何?”

    小厮知晓国公爷心中所盼,一时面露尴尬,回道:“生的是千金。”

    王国公眉心一皱,停在了原地,良久后也轻轻叹了声,只觉一阵头疼,他膝下那几个庶子,一个比一个不成器,矮子里难挑高个的,往后恐怕足够他烦心了。

    他挥挥袖口道:“我刚从宫里回来,昭音郡主身死,事发突然,还有不少公务,我便不过去了。”说着,调转方向,径直回了书房。

    小厮不得已,只得再回院里禀告。

    这时王凝欢已被送回屋内,喝了些补气血的汤水,勉强能说话了,王夫人坐在榻旁,正将手中襁褓递到她面前,却听到屋外道:“夫人,国公身有公务,暂时不便过来,让小的去库房取了些补品过来。”

    两人动作一顿,王夫人垂目,嘴角多了些嘲意,低声道:“也不怪母亲想要你生子去争那爵位,如今你也听到了看到了,外面谣言传得漫天,往后只怕你难以再留在府里,还要让这孩子与你一道受苦。为今之计,只能早点与其和离,往后你好好讨你父亲欢心,并非不能再招赘生子。”

    王凝欢面色憔悴,转眸看向襁褓安睡的孩子,这才提起了一丝精神,只道:“我明白母亲所言。和离我心中有数,可此番生产已是九死一生,差点就没了命,我绝不会再让自己置于此等险境,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往后我只会有这一个孩子,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尽全力护住她。”

    王夫人怔怔看她,恍惚间似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刚嫁入国公府的时候,那时她听着一声啼哭,也只想护佑好襁褓的小小孩童,可婆母逼迫,娘家催促,妾室讥讽,渐渐地,她将所有希望都放在了那时还不存在的王琮身上,给自己挂上了重重枷锁,只盼他早些出世,救自己出苦海。

    可她很快就回过神,心不在焉地说了几句,就转身出去了。

    没一会,丫鬟进屋,要抱孩子下去给奶娘,王凝欢喊住了她,强撑起了上半身,露出的眼眸中布满了血丝,强忍着胸口痛意,缓缓道:“你派人出去打听,昭音到底出了什么事。”

    丫鬟喏喏应声退下。

    王凝欢重新躺回榻上,抬目看向轻晃的帘幔,抬手擦了下眼尾,强撑着不敢泄出分毫脆弱。

    *

    雁门关内,连着数日,南枝新伤加旧疾,昏昏沉沉睡着,只偶尔清醒过几次,可次次都能有一道身影坐于榻前。

    屋内弥漫着一股苦涩药味,陈涿坐于榻旁,垂目正在看那两道明黄圣旨,一道是当年先祖遗旨,所言是众人皆知的,另一道则是先帝临终所写,其内容却颇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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