缀玉含珠: 12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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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这处,自是会跟你们回去。”

    首领松了口气,总算找到了其中一人,回去应是也能交差。

    很快,一阵阵沉闷蹄声响起,扫起满地尘土,径直往京城而去。

    *

    暨郡处于北境,地小物稀,人丁寥落,年年只有边关内外的商队会在这暂时歇脚,旁的便再很少见到什么外来客。

    此刻城门处,一商队正收拾着货物,这三人身形高大,面带凶气,虽穿着中原衣饰,说话间却带着点匈奴口音,不过此地像他们这样流于两地,口音奇怪的商队有很多,倒也不出奇。

    三人手中收拾着东西,余光却扫到了昭音带着南枝往城中去。

    他们看得眉心一跳,互相对视几眼,低声道:“是不是?”

    “长得这般像,又和那郡主走得这般亲近,除了她还能是谁?”

    一人忍不住道:“正愁着没处寻人呢,居然一出来就碰上了!你们在这继续盯着,等我回去将这喜讯禀告给褚公子,让他增派些人过来,到时抓了陈涿的夫人,再夺了暨郡,直接一箭双雕。往后中原也不过就是囊中之物了!”

    三人将那几个箱笼打开,上面放着是一罐罐葡萄酒,醇香浓厚,可略微扒开底下那层稻草,就能窥见几道折射而过的刀剑寒光。

    一人粗略数了下,便道:“加上先前送来的那车,差不多了。”

    暨郡地方贫瘠,常年有边关大军护佑,安稳日子过惯了,加之郡内穷得叮当响,没什么值钱的珍宝,将这地方强行抢占了都觉费力费人费时,根本不会有人将心思动到这上面,便没养多少兵士,住着的也都是些老弱妇孺。

    单单是这些,他们都觉得是褚长公子远远高估了这破地方。

    待清点完毕,三人分开行动,只分出一人回去报信,另两人推着满车酒水,身形很快隐没在了巷子口。

    *

    春寒未褪,月光似在地上铺了一层无形的霜。

    一片寂静,陈涿卧于塌上,五官清隽,额间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忽地胸口一阵紧缩般的骤痛,他蓦地掀起了眼帘,气息微乱。

    尚还不到三更,却再没睡意。

    他直接起身下榻,掀起帐门走了出去,一阵料峭的寒风吹在他的面上,渗到骨头缝里,梦中那阵绝望感才渐渐褪去。

    陈涿绷紧的下颌才终于放松了些。

    自他收到高栋的信后,让晁副将派人去寻,调用了埋在各地的势力,可直至今日,除了零星几点的线索外,根本就没寻到人。

    若是京中派出的人寻到她,至少不会伤害她的性命。

    可唯一的变数是那褚修然。

    陈涿站在夜幕下,只着了件墨色的薄薄中衣,身形透着几分凄寂。

    夜中接连辗转的噩梦绝不能成真。

    他必须速战速决,立刻见到南枝。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晁副将走到他身旁,睡眼惺忪,问道:“大人怎么还没睡?”

    陈涿侧目看他一眼,忽地道:“晁副将,你想不想将那丢了的三座城池夺回来?”

    晁副将一惊,瞬间清醒道:“当然想!自从吃了败仗后,我白天觉得自己没脸回去见爹娘妻儿,夜里又在想那匈奴会不会卷土重来,连着做了近半月的噩梦,若不是大人来了,如今都睡不安生呢。”

    除这些外,最重要的一点他没提,他们如今是败兵,足够被钉在史册里唾一唾了,往后下场只有两个,要么戴罪立功,自己将脸面和功名搏回来,要么大败而归,等着陛下发落。

    他小心地问:“大人有何办法?”

    陈涿淡淡道:“办法我倒是有,只是要晁副将领五千精兵,离开雁门关。”

    晁副将吓得一惊,单膝跪下,拱手劝道:“大人,自先祖开朝以来,就定下了铁律,除非有当今陛下的圣旨和先祖遗诏,才能调遣边关将领离开。无诏擅调者,就算立下功名,也是死罪一条。先例不能轻易违背,若只有这一个办法,我宁愿一辈子守在这!”

    “你愿意,我可不愿意。”陈涿冷笑了声,垂目看向跪在地上的人,默了半晌,退而求其次道:“那若不动兵,我还有一法,需要你点上五百精兵,去抓匈奴族中的一个人,可惜这办法九死一生,兴许就回不来了。”

    晁副将当即一拍胸脯道:“这世上就没有我不敢闯的地方,大人尽管说是谁!”

    陈涿转身往营帐中走去,只丢下四个字道:“匈奴王帐。”

    晁副将整个人呆住,半晌才反应过来,嚎道:“大人你说什么?”

    *

    郡主府里。

    南枝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身旁脚步声来去匆匆。

    有人一直在叽叽喳喳说着话。

    她好几次都想睁开眼,让那人赶紧闭嘴,身上却又冒出一阵更汹涌的困意。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炙热的暖阳直直照在了南枝脸上,她颤了下眼皮,然后睁开了眼,略有点茫然地打量着周遭。

    下一刻就有道身影闯进屋内,径直和她对上了视线,惊喜道:“南枝,你终于醒了。”

    南枝满脸意外,也终于清醒了,揉着眼眶道:“昭音?我怎么会在这?我睡了多久?”

    昭音坐在她身旁,替她掖好被角道:“是你自己到城外,让人进城给我传话的,这都记不起来了?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受的伤吗?”

    南枝迷茫地摸了摸脑袋,是她自己让人传话的吗,她只记得在屋里眼前一黑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便问道:“颜明砚呢?应该是他送我过来的。”

    昭音笑了声:“南枝,你睡了三日,把脑袋睡傻了吧。我那兄长平白捡了一个皇位,不在京城享乐,跑到这里做什么?”

    南枝愣了会,而后突然意识到什么,震惊道:“三日!我睡了三日!”说完,就要翻身下榻,一掀被褥才发现全身衣裳都被换了,她倒吸了一口凉气,颤巍巍地看向昭音道:“我穿来的那道衣裳呢?”

    昭音道:“当然是扔了,那件衣裳全都是血点和泥水,还破了好几个口子,反正也穿不了,就让人扔了。”

    南枝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你扔哪了?”

    昭音狐疑看她半晌:“这我怎么知道……不过,你是不是在找这个?”说着,她打开一旁箱笼,将那块灰布递给她:“我见你单单将这片布绑在了腿上,应是有些特殊的,就留下来。”

    南枝接过那块灰布,顺着缝隙,眯眼往里看了下才放心,又要起身道:“我要去雁门关。”

    昭音直接将她按回了榻上,双手掐腰道:“你身体还没好全,去什么雁门关?大夫诊过脉都说了,伤倒是其次,主要是你劳累多日,这才一时昏睡多日。不许去,就安生待在府里!再说你不就是要见表兄嘛,我让人给他送封信,跟他说你在这,他肯定会过来的。反正暨郡与雁门关距离不远。”

    她听着,想要挣扎的腿瞬间缩了回去,既然陈涿能过来,那她还费什么神,先安生躺个几百天休养,再多吃些喝些,将这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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