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实况代理人[无限流]: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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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色眼镜看待那类群体,他们朋友圈里就有一对同性恋人,那俩从高中毕业开始恋爱,至今感情和睦甜蜜。

    异性恋也好,同性恋也罢,都没什么分别,也都正常。

    不正常的是他。

    戚檐背对着文侪,同那坑坑洼洼的水泥墙干瞪眼,本来同文侪大吵一架,就叫他了无睡意,这会儿还又给自己搬来个亟待解决的大麻烦。

    他是理性主义的狂热信徒,为人处事鲜少叫情绪掌控主导权,因而从前日子里,无论碰见什么麻烦人,遇到什么难解事,他总能轻松脱身。

    唯独“死”后,许多东西开始脱离他的掌控,而在影响他行动的许多不稳定因子当中,文侪是最为棘手的那一个,因为他没办法解决那人。

    他和文侪性格迥然不同是铁打的事实,当初他一直看不上文侪那扎人刺猬一般的性子,大概文侪也看出来了,总冷眼待他。

    文侪冷,他也冷,他俩有来有往,没有把不合闹到明面上,是对段礼等相关好友的体贴。

    他俩之间失去的那三年无可弥补,当在领毕业证那日亲眼看见失控的重卡碾压过那人的全身时,他才忽而生出一种比任何时候都要更清晰的感受——他俩这辈子都没可能缓和关系了。

    那关系烂在他泥潭一般的前辈子里,像一颗腐烂的果实,即便他这一生已经足够浑浊,那东西仍旧要再添一笔脏。

    目睹了文侪的死后,他便再也没参加过那一朋友圈的聚会。

    是他拒绝参加,而不是那群人没想过聚。

    是他不想在每回聚会时候听他们悼念文侪,听他们回忆那在生前没能在他脑海中留下太多印记,偏偏死去的那一瞬间给他烙下伤疤的坏种。

    他厌恶欺瞒,更不习惯自欺欺人,

    可自文侪死后,他骗了自己六年。

    不是骗自己文侪还活着,而是骗自己,只要不去见那群旧友,他便会忘掉那日,忘掉那文侪无足轻重的死。

    他想,他眼下会对文侪产生古怪情愫,大概是因车祸发生时文侪就在他身后,他却没能伸手搭救的缘故,那情愫不过是当年那一星半点惭愧的改进品,不过是换汤不换药。

    他想,他大概也是受钱柏的阴梦影响太重,所以当下才会忍不住要接近那人,忍不住要触碰那人,忍不住要将那人据为己有。

    他想要文侪,理由是,他曾目睹了那人的死亡。

    骗谁呢?

    可那感情,当真是喜欢?

    他转身瞅一眼文侪,察觉自己又想过去摸一摸揉一揉抱一抱,于是默默收回了脑袋,重新看向那面斑驳老墙。

    也罢,喜欢便喜欢好了。

    反正结果不会有什么不同。

    即便是喜欢,他也没可能由着那感情滋长。

    他和文侪不是一路人,从前不是,今后也没可能是。

    ——不该是,也不能是。

    于是,他轻松地做了一个对自己和文侪都好的决定。

    保持距离吧,不常说距离是杀情刀嘛,即便他惹不起,也躲得起。

    躲着,好好躲着,直到自己对那人错误的情感都被矫正,直到自己恶心的、不堪的、卑劣的情愫湮灭殆尽。

    “不要玷辱他干净明亮的一生。”

    心底有声音在同他说。

    ***

    文侪醒了,但没起身,只躺着思索他们如今身处何地,以及接下来往哪跑好。

    “左边隔三间教室便是广播站……”他起身把鞋带松了,再绑上去俩死结,又把脚尖点在地上磕了磕。

    他将棍棒扛上肩头时,回头瞧了背对他的戚檐一眼,随即开门出去,连关门声都刻意放得很轻。

    戚檐根本睡不着,那家夥一出去,他便回身仰起脑袋朝门边张望。

    他们一路跑过来,将二楼的教室都从外看了个大概,都很清楚这层已不存在毫无缺口的教室。文侪这么一出去,一会儿要是碰到尸群,想要原路返回都不一定有人给他开门啊。

    如此显而易见的风险,他为何就不能想一想?急急急!究竟在急什么呢?!

    戚檐闷了一肚子气,也不敢再睡,又铁了心要同文侪拉开距离。仔细思忖后,他将垫子挪到了门边,想着一会儿好给他开门。

    ***

    文侪这头倒还算是顺利,一路避过了那些在教室里翻找的僵尸爷,灵活窜进了广播站里头。只是这广播站是路标上的名字,这儿早给重新题了名,写作【孕堂】。

    文侪单瞧见那么个匾,便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对于饱受传统文化浸染的他来说,西方那套血腥暴力都不够叫他寒毛直竖,唯有中式的,能叫他吓得拔腿不得。

    而那些个抓皮挠骨的中式恐惧精华,一个是成亲,一个是生儿育女。

    喜庆,神圣,恐惧,乍一看八竿子打不着,可拢在一块儿,那就是赤|裸|裸的中式邪门恐怖。

    好在心底抵触归抵触,只要时间一刻不停转,他便一刻不知何谓优哉游哉。

    那广播站本身就是四面红墙,偏还要贴满花潦黄符,贴就罢了,中央还要贴个红剪纸的“囍”。

    真不知道是谁家要赶着在贴黄符镇鬼时办喜事。

    这广播站的门锁已经被砸坏了,只能用椅子之类的杂物勉强顶着。

    上头的灯管更在嗞地一声后成了个彻底的塑料管,奈何这阴梦没有早晚概念,不论时间早晚,外头皆是如出一辙的黑夜。如今关了门,没有窗子,走廊的光线投不进来,好一阵子文侪在里头走动都如瞎子摸黑。

    所幸他摸了半晌后,终于摸到了桌上台灯的按钮。啪地一声响,光明来了,他的眼睛也差些闪花了。

    “啧。”文侪抱怨一声,便强睁了那对眼前晃白线的眼睛,扯着线,将那盏摆在桌上的小台灯拿着到处走。

    然而他将那灯往里头一拿,一照,便笑了——他妈的,还不如不给他灯呢。

    房间深处的墙上,是各类凶杀受害者的死亡惨状:人给劈作两半的,身体里各类器官向外横流的,躯干扭曲如麻花的……

    他一面觉得反胃得发紧,一面不肯放过一个细节,只能将那些照片翻来覆去地查看。

    看到最后看得他生理不适,弓腰喘口气时觑见了塞在一堆白纸广播稿中的土黄纸。

    他原以为抽出来又要瞧着什么悚人秘闻,谁料仅仅是一张记了《渭止市2005年五大离奇案件》的纸。

    【①西南林场伐木工上吊自杀案 ②登山俱乐部管理人员集体自杀案 ③海滨救生员跳海自杀案 ④大学网球社部员纵火自焚案 ⑤黄腾中学学生课间服药自杀案。】

    “离奇案件么?”文侪摩挲着那粗粗黄纸,“单从那人的自杀过程来看倒还算不上是离奇呢……”

    他将那黄纸翻了个面,确定那上头没有什么凹凸字痕后才不甘地放下。

    “呼……没事没事……”他移目那墙上挂的值班表,“让老子看看,哪个神经病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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