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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卿卿知我意否?》 60-70(第11/22页)
怒恨煎熬,他是抱着必死之心回来的——
他的脸色犹在变化,不远处却冲来一带着帷帽的女郎,当着沈二郎的面,也在沈遐洲呆望她的一瞬,果断用藏在背后的石头将沈遐洲敲晕了。
随之手一松,拳头大的石头从她手中落下,她去抱倒下的郎君,却被沉得也往下跌:“二表哥,你倒是帮我一起扶扶三郎啊。”
马车滚动,
他们一路向北。
王静姝先去检查沈遐洲方才被她砸的后脑处,有点微肿,但比起他身上许多不曾好好去处理的伤,真的算不上什么。
他已经很虚弱了,再不能放任他继续去透支自己的身体了,与这样一个又伤又病得随时要死的郎君,何必再让他去做某些决定?
他靠着一股韧劲支撑到现在,又哪有什么正常的理智可言?
她为他做决定吧,即便醒了后他会怪她也好。
为防泄露行踪,他们一行中并未带医师,他们笨拙地为沈遐洲查看着伤势,根本数不清的伤,每清理一处伤口,撒上一次药,郎君肌骨便会无意识地颤动一下,但他一直不曾醒,他累极了,一旦倒下,就泄了那股劲,再难醒来,说不定还会发起高热。
王静姝抚手探在沈遐洲的额上,继而慢慢俯下身,虚贴着郎君的心口,心跳很缓,但只这样听着,她就能放下心来。
方看望完沈遐洲带着的其他几个卫士,要掀帘上车看三郎的沈二郎,顿住一下,缓缓放下车帘,同车队传递了几句什么,换了一辆马车续行。
王静姝并非没有发现沈二郎的动静,只二表哥既然没有打扰,她也便继续心安地与郎君独处,他一直不醒,她也只好每隔一段时间,就去用湿帕为他润润唇,又探探他的额温。
他怎么就老是将自己搞得遍体鳞伤呢?
她会多陪他一些时日的,至少在他好前。
第66章 第66章“你又招我。”
王静姝一边梳理着沈遐洲的鬓发,一边思绪放远,眉心也忧愁地蹙起。
她知道的,甚至可以预料到,她这次绝对会被家中接走的。
沈家出事,不复往日能对她的庇佑,当然,到了如今,也没有什么丹阳王之类能对她造成威胁,可比丹阳王更麻烦的局面也随之出现。
大绥内部的动荡,如今正往四面八方辐射,南地士族短时间内定然归顺,而沈家现在就是谁沾上谁倒霉的败犬。
他大伯这次绝对不会允许王氏与沈家有任何的牵连,无论是她还是小叔母必然被接回。
故而,其实一开始,在安排撤离洛京时,她并未与沈二郎等人安排在一处,是她实在放心不下沈遐洲,先寻上了沈二郎。
万幸,她留下来了,她的郎君突然遭此大变,失去父母,甚至无法为他们收殓尸骨,整个家族也被逼离洛京,他本就爱多想,若是连她也一面不曾与他见地离开了,他该多难受啊?
王静姝怜爱地贴了贴郎君的颊靥,双眼也不禁浸润了潮意,她不知局面怎就会发展至如今的模样,明几月前还一切好好的,甚至沈伯父的回京,她原以为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一切都是和平的假象,世家与皇权的拉锯非但没有因沈伯父的回京有所缓和,而是直接走向了极端的方向,但两方都没有得到原想得到的结果,鹬蚌相争,得利的最后只有取代了长公主的惠王,还有借此挤入政权的寒门武将。
这让大绥迎来了新的局面,世家不再有压过皇权的绝对力量,而皇权也不再仅能依靠世家,几方原定的平衡早被打破,但新的平衡真的能因换了新的帝王就稳定吗?
王静姝认为不然,吕家为首的世家出力最多,但却吃了个大亏,新的平衡怕是一时半会还定不了。
所以,更要抓住这留出的时间,跑得远远的,沈遐洲不该在这时候送上门去,也必须忍耐,忍耐逃离,也忍耐愤怒。
只要耐心熬过这段时日——
泪水从女郎眼眶中不受控地涌出,她也不知即便熬过了这些时日,沈家会如何了,太原余留的沈氏根基真能护佑住所有人吗?
马车仍旧在前行,当夜里,沈遐洲才转醒,他的面颊苍白削瘦,黝黑的双瞳迟钝地转动,他不曾动作,身上的各种酸疼就席卷了他。
他慢慢适应着身上涌上的连日疲乏与疼痛,神思也慢慢地回想起昏去前所发生之事,瞳仁紧缩一下,在昏暗一片中寻到了女郎的身影,她靠在车靠上,双目紧闭,眼睫却沾着未干的泪痕。
沈遐洲心像是松一下地支撑着自己坐起,至少王静姝并没有离开他,他在陡然间失去了太多,他从不是个好郎君,心思诡谲阴暗,请出沈照也非是为了什么父子情,而是为了利用沈照平衡长公主与世家之间的矛盾,令他有时间南下彻底平了丹阳王带来的威胁,也揪出那一直隐在暗处推动一切的黑手。
但他从来没想过他们会死得这么突然——
突然得他会想是不是他害死了他们,若是他不曾请沈照回京,亦或是他不曾离开洛京,再或者,他更多去探究长公主对战事的急切……
自责的窒息令他短暂地呼吸都停滞,目色也越发幽深阴沉,脑中闪过一个个该死之人的面孔。
王静姝睁眼陡地就撞入了他仿佛藏着妖魔的眼,恍若下一刻他就会化身失去理智的妖魔。
他是个极其矛盾的郎君,坏心思虽多,但常有道德感拉扯着他,令他端然外显,俊美压过阴鸷,可此刻,王静姝觉得似有什么恶鬼彻底从郎君的身躯中苏醒,所有名为良善道德的锁链顷刻间被郎君挣脱。
一瞬的陌生,令王静姝都感到害怕。
也是她瑟缩的一下,对面的郎君有所感地掀眼望来,“卿卿,你醒了。”
他面颊苍白瘦削,声调并不高,甚至带着些彷徨的轻柔,泛着血丝的眼眸也像是布满了伤感之色,方才一瞬的感觉就像是王静姝的错觉一般。
她急剧跳动的心脏,也在郎君一声轻语下无限心软,她轻轻抱了抱他,“该我问你,你醒了怎么不唤我?”
“你身上那么多伤,是不是痛得睡不着?”
想到这,王静姝越发心疼,她慢慢松开郎君,想再为郎君看看身上的伤,但沈遐洲却倏地拥住了她,甚至力道也在一点点收紧,就像是要将她勒入骨血一般。
王静姝任由郎君拥着,可渐渐地就吃不消了,她“嘶”一声地道:“沈九如,你抱痛我了。”
沈遐洲渐松了力道,但并不放开女郎:“卿卿,你是为我而来吗?”
勒骨的禁锢感没了,王静姝也并不急着挣脱怀抱,她一下一下地轻抚着郎君的脊背,点头温声:“我是为你而来。”
贴近的心脏,扑通声都在相互感染着,甚至盖过了马车的行进声,像是过了许久,王静姝才推开了些沈遐洲,郎君眼眶通红,昏暗中隐有波光闪动,孤伶又脆弱。
王静姝心都跟着紧缩一般滞顿,心痛又难过地问:“你是哭了吗?”
“卿卿,我没有父母了。”
“也没能救回二郎与四娘的父亲。”
他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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