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疯批帝王后: 2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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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山亦是如此,想占有是一回事,可事实便是季淮并没有争过季砚,成王败寇,他早就是败犬之态,又何谈本该属于他的?

    “罢了。”

    晏乐萦瞧他这股抿唇不肯说的模样,也没为难,毕竟已摸准了虞黛有异这件事。

    她说起下一样交代,“那你便替我去寻个宫人,随便谁都好,只要是昔年被迫卷入那场宫变的。”

    季砚的登基,曾令满朝堂猝不及防。

    三年前先帝病重,将要立传位诏书,众人皆以为之太子会顺势即位,怎知昭宣门前骤然发动政变,季砚以“太子异心,蓄谋弑父”之名一举突破宫闱。

    宫门一闭,再开,那道传位圣旨便成了“五皇子季砚护驾有功,宜承大统”。

    先帝不日就驾鹤西去,太子一党草草倒台,逃去江南,这一切以雷霆万钧之势展开,后势也锐不可当,季砚手段干脆狠辣,摈斥异己,再有不忿质疑之声,也在重压下很快散去。

    晏乐萦在民间听着那些暗地里的议论声,听了三年。

    事实究竟还有多少残酷,她不清楚,可无疑那场宫变一定是惨烈的。如她与季砚所说,朝堂之争,哪有不见血的呢?

    可她了解季砚,季砚看似雷厉风行,却并不如季淮般喜欢随意折磨人。冤有头债有主,无辜之人,他并不会多加为难。

    许多年前……

    “娘子这是何意?”江九自然不知晏乐萦心中所想,纳闷追问。

    晏乐萦想,在许多年前,也有那么一日,她在这偏僻宫苑边上无意瞧见宫中一个丑奴,因而吓得吱哇乱哭,季砚抱着她哄了很久,告诉她那人是宫中的老人,曾在谢贵妃手下当差,后来贵妃失势,又辗转成了他的手下。

    谢贵妃曾盛宠一时,却与她的姑母一般无所出,曾想将季砚记在自己名下养育,又在转头有孕后将季砚抛弃。

    季砚或许恨极一切将自己弃之如敝屣的人。

    那贵妃倒台的理由太过蹊跷,从前晏乐萦想不明白,如今见识过季砚的手段,难免会想到昔年贵妃之事是不是有他推波助澜?可饶是如此,他仍没有迁怒贵妃宫中的宫人。

    季砚实则善待宫人,尤其怜悯那些凄苦之人。

    正如昔年被宫变牵连的宫人,在那之前,先帝重病垂危,真正能在面上只手遮天的还是季淮,季淮惯会折磨人,宫人们必定饱受摧残,可季砚不会放任不管,若还有活下来无所依靠的,一定还会被他留在宫中。

    只要随便寻一个人。

    只要随便寻到一个人,她就能借由旧事发挥。

    “使点苦肉计罢了。”晏乐萦没有多言,她不信任何人。

    只将这计策大致透露给江九,江九领意,便点头退去。

    夜色迷朦,最终又只剩她一人。

    *

    晏乐萦没想到的是,翌日晌午,一样多日未见的季砚竟也到访了。

    彼时她正在替妙芙梳着前阵子江南时兴的发髻,听得通传时也来不及将桌案上一众首饰收起来。

    季砚行步入风,迈进后院,只睨了她与妙芙一眼,语焉不详道:“你这双手,此刻倒巧了。”

    晏乐萦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许是三伏天已过,天躁渐无,人被暑气熏得蔫蔫的精神气也回来了。

    今日晏乐萦难得穿了件鲜艳浓丽的衣裳,烟霞红团云纹的长外衫,下着一条湖蓝色绣双蝶褶裙。

    衣衫略长,因而只露一半裙边,一条细缎带束在腰间,将盈盈一握的纤腰勾勒得更加曼妙,整个人看上去也是明媚又朝气,极为动人。

    不过,季砚看了她一会儿便收回视线,他目色淡淡,“叫侍女们收拾好,便备膳吧。”

    晏乐萦:

    突然到访是来吃饭的……?

    她疑惑的神色太明显,可季砚不予理会。数次的相处都是如此,季砚不再如从前一般乐意对她施以耐心与温柔,多数时,只随着他自己的心意行事。

    他一面想以此表达着

    对她的疏远与怨恨,一面又好似无法自拔般,接近她一次又一次。

    晏乐萦没再多问,只是心中到底生出几分忐忑。

    巧合么?

    好似数回都是,江九到访,他便来了。

    晏乐萦不由又想到了还留在自己身边好好伺候的流萤,为何直到如今,晓得了真相的季砚还没有发落的意思?

    难道这数次江九来访,他也看穿了,但他也没有……拆穿她。他在等什么?等她露出更多的马脚?

    如此想,晏乐萦不自觉打了个寒噤。

    夏日不冷,可如此看去,灿然盛开的花仍是因他的到来倏然萎靡。

    季砚并不心疼,见一桌好菜呈上,晏乐萦依旧没有动静,于是勾唇,轻叩桌案,似催促。

    “愣着做甚?坐下吃吧。”

    白玉扳指随着他的动作,无意间也叩在木案上,玉质声变得沉沉,骤然将晏乐萦缓回神,她只好坐在桌前陪他一起吃。

    虽然她并无什么胃口。

    好在食不言寝不语,季砚未发一言,可饭后也未打算离开,而是叫人备了纸墨笔砚,犹自在房里写起了文书。

    但也没让晏乐萦有犯懒的机会,他叫她研墨。

    这会儿本是她的午睡时刻,昏昏欲睡之际,晏乐萦在心中骂了他数遍,自己不睡还不让别人睡——

    “瞪什么?”季砚察觉了她的视线,淡淡瞥她一眼。

    晏乐萦笑道:“陛下看错了,民女眼睛生得大,只是看着像瞪人,不是真瞪你。”

    随口一说,怎知季砚还真搁下纸笔,拽过她的手将她拉至身前,刚研好的墨险些洒了,晏乐萦娇呼出声,又被他的大掌捂住唇。

    “备盆热水。”季砚对外吩咐道,“之后,都退出去。”

    明明是很轻的一句话,可在屏风外候着的侍女们一直屏息以待,自是听得一清二楚,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响起又很快退下,热水被搁置在一旁,余下唯有季砚与她。

    晏乐萦不明所以,一直被他捂着唇,巴掌大的俏脸仅余一双清凌凌的杏眼露在外面,双眸微瞠,眼波潋滟。

    酥酥麻麻的热气正透过香软的檀口呵上他的掌心,似乎也引起腰。腹间一簇热意往上窜,季砚微微抿唇,松开了手。

    “你干嘛?”鼻息间残存墨香,还有一丝缱绻的淡梅香,晏乐萦立刻羞恼道。

    她这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叫那双倒映着他的杏眸更加清亮生动,瞳仁里还有烟霞色的裙袂飘动,是她又想要挣扎逃窜。

    季砚紧紧抿唇,端详着她那双眼,半晌后,只道:“这双水盈盈的眼,瞧着着实令人烦郁。”

    那就别看她啊!晏乐萦在心里翻白眼,那他贴过来做什么?

    他又问她,“前阵子朕叫应庆送来的书,你可认真研学了?”

    晏乐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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