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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祸害》 60-68(第10/12页)
杯,推荐他吃这个吃那个。
其实祖喻吃不进去什么。但他又想或许蒋权是想喝几杯后酒意微醺时再跟他开口,所以观察一会儿后,祖喻便也顺应了这沉默而诡异的气氛,和他面对面坐在闹哄哄的板烧店里沉默不语,埋头吃肉,吃肉的空隙默契的举杯碰酒,将火辣的白酒咽进肚子里,复继续埋头吃肉不知道的人大概会以为他们属实饿坏了。
就这样不言不语地吃了三大盘铁板烧,酒也喝完了一整瓶,而蒋权仍没有开口进入正题的意思,沉默地从脚边的纸袋里又拿出一瓶一模一样的酒,褪去包装后“叭”地拧开,继续满上,重复之前的步骤。
可祖喻实在已经吃不下什么了,于是最终还是他没忍住,先开了口。
“这个案子,如果是你来辩,是不是就不一样了?”两年没见,相顾无言,再次见面却是乱糟糟的板烧店。其实他有太多可以问的问题,但这却是他看着对面的蒋权时,脑海中整晚萦绕不散的唯一的问题。
蒋权带的这不知是什么酒,入口绵辣,并不觉得烈,两人就着油腻的板烧喝了一瓶,祖喻却已经醉了,他感觉到自己的舌头正不受控制地打着弯儿。
他毫不怀疑蒋权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案子,毕竟这个案子如果没有蒋权的推波助澜,大概率也不会由他代理。
蒋权像个吃相体面的饿死鬼,沉默地将最后一块肉塞进嘴里豪迈地大口咀嚼,又将凉菜盘子里仅剩的一根小葱也吃干净,终于舍得放下筷子,抬头去看祖喻通红的眼睛。
“这是我读研时经常和师兄一起来吃的店。”他在祖喻偏执的目光中不紧不慢地抽出纸巾擦了擦油津津的嘴巴和手指,开口却没有回答祖喻的问题,故意让人着急似的说着八竿子打不着的话。
祖喻原本双手撑在腿上,略显迫切地向前弓着身,听到这个回答后克制地低了低头,复又抬起头来,一转不转地看着他,配合地将话题继续了下去,“是郑律师吗?”
蒋权却摇头,“不是,是另一个师兄,大师兄。”蒋权平白拖长的声音也带着显而易见的醉意,说完,盯着桌角短暂地沉默了一下,方又接着道,“我之所以会当律师就是他撺掇的,一直满腔热血地跟我说什么要做黑暗中微弱而不灭的一盏灯,倾听滔天权利下被掩埋的真相,以一己之力和最大的权利抗衡,维护无人知晓的正义”
祖喻面无表情,“就像你当时撺掇我那样。”
蒋权“噗”地乐了,“对,就像我当时撺掇你那样。
两人吃吃笑了一会儿,摇摇晃晃地举起酒杯又碰了一下,大有一副被酒精冲昏了头全然不知节制的草莽豪气。
祖喻皱着眉咽下酒,忍不住打了一个嗝,又问,“所以他也是律师吗?”
蒋权摇头,“不是,他走仕途了。”
“你这不碰上诈骗了嘛!”祖喻干脆的评价。
两人再一次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过后,蒋权意犹未尽地摇了摇头,淡道:“何止,他后来还因为受贿和枉法裁判进去了。”末了又补充一句,“现在都没出来。”
这回两人都没能笑出来。
残留的笑意渐渐干涸在嘴角,蒋权把玩着酒杯,表情看起来有些释然,“这就是为什么当时我问你,如果屠龙者终将成为恶龙,你还会继续留在这里吗?”
祖喻不言。当时他没法给蒋权答案,但他知道蒋权已经用行动做出了选择。
“你觉得我是好律师吗?”祖喻眼神发直地盯着酒杯。
“如果你希望你是,你就是。”这是蒋权的回答。
酒精总会将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无限放大,祖喻不甘心的盯着手里的酒杯,不知为何忽然涌上一阵鼻酸。忿忿仰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咬紧牙关再一次固执地问出了那个问题,“冀老的案子,如果是你来代理,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个结局?”
蒋权醉眼迷离地看着他,带着一种不知算不算安慰的笃定,“换我上去,也未必能比你做得更好。”
祖喻狼狈地放下酒杯,抬手挡在脸前,下一秒眼泪夺眶而出,声音也因为哽咽而变调得厉害,“可他没等到,我也没能把正义交到他手上”祖喻像个孩子一样泣不成声,那些以为可以被忘记的情绪反扑回来,一旦找到了出口,便不受控制地宣泄而出。
蒋权的手越过桌子,轻轻按着他颤动的肩膀,“法律并不完美,它作为一个工具,力量是有限的。但身为律师,你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可这个案子的结局不应该是这样!”祖喻颤抖的拳头控制不住地一下下砸在桌上。
“看到了法律的边界,你还会继续做刑诉律师吗?”蒋权问。
祖喻挡着满是泪水的脸,郑重点头。
在接受这个案子之前他原本已经决定转行,几个月后的今天,却再一次改变了主意。
因为他遇到了一个发着光的人,这个人用自己的光照亮了很多人,他没能为这个人做些什么,但被他的光照亮过,他觉得自己至少应该,别让这束光灭了。
“回衡权来吧。”蒋权说。
这一次,祖喻没有拒绝。
第68章 蒋权喝多了,祖喻也喝多……
蒋权喝多了,祖喻也喝多了,最后来救驾的还是任劳任怨的左翌杰。
已经等到后半夜的板烧店老板正沧桑地坐在小板凳上抽着烟,见左翌杰旋风似的冲进店门,瞬间仿佛看到了救世主,“刚才是你打的电话吧?”
“是我。”左翌杰与老板如同找到了组织一般,目光炯炯地两相对望,煞有其事地郑重点头。
刚才他给祖喻打电话,是这个老板接的,电话那头是左翌杰焦急的声音,“都几点了,你怎么才接电话呀?”
电话这头是板烧店老板更为焦急的声音,“都几点了,你怎么才打电话呀?人都在店里睡一小时了。”
此刻电话两头的人终于在现场对上了视线,眼中都是对彼此的千恩万谢。
话罢,老板一指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的俩人,问:“都是你的人?”
左翌杰雄赳赳气昂昂的步伐瞬间露出了些许迟疑,他走到桌边,弯腰打量了一下衣着不凡的蒋权,摇头,直起身指着祖喻道:“只有这个是我的。”
“那这个怎么办啊?”板烧店老板指着蒋权面露难色,“你认得他不?能不能联系上他的家人?”
左翌杰摇头,“我真不认识。”边说边打量蒋权质地上乘、价格不菲的定制西装,显然又是一位款爷。
“兄弟,你都带走吧!”板烧店老板困得不择手段,“我看他俩关系挺好,一晚上又是哭又是笑的,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你不管也说不过去。”
左翌杰还真找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于是只能在板烧店老板的搭照下一起将两人塞进出租车后座。
车子行出一段儿,左翌杰才想起来,还不知道款爷家住哪儿呢!于是转过头试图和鼾声阵阵的酒鬼们沟通,结果抬眼便看到祖喻这货居然东倒西歪地滚人家怀里去了。
“哎!哎!”副驾的左翌杰顿时拧着脖子怪叫起来,叫的司机大哥浑身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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