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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嘉意》 60-70(第9/29页)
既然没避开,妹宝干脆大大方方地看:“是有什么故事吗?”
秦淮远“噗嗤”一笑,说:“能有什么故事,就是这个图最适合遮这个伤疤而已,原本这里很长一条口子的,现在看不出了吧?”
是看不出来了,但妹宝还是蹙了蹙眉:“怎么会有很长一条口子?”
秦淮远眼睫一颤,把衣摆放下,轻描淡写地说:“让人捅了,这富贵人家的金汤匙,也不是谁都有命含稳的,嗨,不说这些,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过太久了,那种感觉我都记不得了。”
妹宝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这个纹身师是我的朋友,手艺很不错的,妹宝,你有没有考虑过……”
“我?”看了秦淮远完全与疤痕融为一体的纹身后,妹宝确实有几分心动,但是,“我疤痕面积太大了,几乎半个后背呢!”
“这是纹身师要考虑的事。”
妹宝抿唇不语,依然觉得纹身这种行为,过于离经叛道。
见她仍是无意,秦淮远也识趣不再劝说,他又问:“那你世叔……梁先生知道吗?”
妹宝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知道。”
秦淮远空咽了下嗓:“那他在意吗?”
妹宝偏了下头,眼里盈着笑意,很是坦然自若的模样:“他能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这个答案,毫无疑问是很美满的答案,这说明妹宝没有被轻慢薄待过,但秦淮远听着却不是滋味,他更无法反驳,只能回应以同样平静的笑。
这个话题终结后,两人安静了很久。
直到拐个弯,进入一个风口。
妹宝被冷风逼得猛一瑟缩,吸了吸鼻子,秦淮远赶紧脱下大衣递给她:“套上吧,别感冒了。”
妹宝伸出手,又收回:“你不会冷吗?”
“我穿得比你厚,你里面那件毛衣都破成那样了,肯定已经脱掉扔了吧?”他笑了笑,“再说了,我跳一跳就暖和了嘛!”
他说着就把大衣直接扔进她怀里,跺了跺脚,又哈出一团白雾搓了搓手,往前跑了几步,侧身向她招手:“快走,回工作室开空调去!”
妹宝不得不披上大衣,追了上去。
两人有说有笑,秦淮远因为冷,一路蹦着跳着,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妹宝只能慢跑着跟上去。
一男一女,男人身姿颀长修挺,女人娇俏可爱,路边灯光呈雾白,有种朦胧虚渺之感,莫名构成了一幅别样欢快的画卷。
脚步声声逼近,那欢笑打闹声也逐渐清晰起来,到达工作
室门口,两人正好聊到墨尔本的大教堂。
秦淮远:“据说每逢日出日落,灰色殿顶就会镀上一层金光,非常恢弘美丽。”
妹宝:“那种地方,是不是很多人去结婚啊?”
秦淮远哈哈大笑:“当然会有人去结婚!但国内外情况不一样啦,人家是真教堂,澳洲那边,我也没去过,到时候一起去看看吧!”
“行!”妹宝爽快回答,答完又说,“但还是要看丁老师的安排。”
“这你都不用担心,丁老师比咱们爱玩儿!”
“……”
——一起去墨尔本,一起去教堂,再一起看日出日落,他俩还想一起做点什么?要不要再一起宣个誓结个婚?
此时,躲在阴暗角落里的梁鹤深,和这角落一样阴暗。
收到妹宝消息时,梁鹤深其实已经在工作室门口了,他估摸着时间,自己开车出来的,C5驾照到手有一段时间了,今晚大概是命中注定吧,他一时兴起,决定亲自来接她,也想给她一个惊喜。
结果惊喜没有,全是惊吓。
首先是黑漆漆的工作室,然后是妹宝的诈骗消息,接着是楼下蹦蹦跳跳的两人——他们当自己还很年幼吗?蹦蹦跳跳?妹宝这么漂亮可爱当然不违和,那个叫秦淮远的狗东西简直让他恶心坏了。
梁鹤深行得正坐得端,根本没想躲,欺负人、忽悠人的不是他,不知分寸、恣意行事的也不是他,他光明正大来接自己妻子,天经地义的事,躲什么躲?结果一听两人徐徐靠近的脚步和声音,本能地闪边了。
躲完,梁鹤深自己都懵了。
行吧,躲都躲了,也只能躲着了,不然这个时候再突然冒出去?会不会吓到妹宝说不好,这整得跟捉奸似的,简直邪门。
梁鹤深默默等着两人进工作室,然后瞅准时机撤,结果时也命也,耳边又传来声音。
“门锁没反应,打不开了?”
“没提示音,好像是没电了。”
“那么突然?那现在怎么办?”
“应该有放备用电池的地方吧,买块电池放进去应该就可以。”
梁鹤深无语:“……”多大人了?还能犯这种低级错误?这让他怎么放心让妹宝跟着这种头脑简单的家伙去那么遥远的地方?
“那走吧,去找找看有没有便利店,说不定待会儿你家司机也到了。”
“行,那师兄你把衣服拿回去穿上,别感冒了。”
“哎呀!都说我不冷了!”秦淮远说着又跑了起来,妹宝拢着大衣追上去。
两人像在玩什么你追我赶的游戏,又嘻嘻哈哈的毫不矜持,梁鹤深没眼看,等两人跑远,他轻叹口气,又摸出手机,给周凛打去电话-
妹宝到家时,梁鹤深还没回来,等他到家了,她刚好洗漱完,正笼着雪白浴巾走出浴室,这个澡,她洗得小心谨慎,生怕把妆蹭掉。
见到梁鹤深,妹宝笑眯眯地迎过去:“世叔,公司的事严重吗?”
“不严重。”梁鹤深随口打哈哈,边说边解扣子,准备去衣帽间换衣服,“已经解决了。”
为了给自己寻一个不出场证据,他扯了个小谎,说路上临时接到电话,公司有紧急事件需要处理,所以中途让周凛把他送去了公司。
妹宝对此没心眼,自然没怀疑。
她乖巧地“哦哦”两声,不知不觉走过去,打算帮他解扣子,但脚步忽然停在距他一步之遥的地方,秀气眉棱跳了下,眼珠一转,转身告辞。
梁鹤深蹙了蹙眉:“……”什么情况?这就开始喜新厌旧了?
他并不怀疑妹宝的品格,但年龄相仿、志同道合,人非草木,朝夕相处难免生出情谊,他能理解,也能接受——不!他不能!绝对接受不了!
梁鹤深一阵心烦,继而又联想到了两位姐姐的婚姻,她们守礼守节、贤淑漂亮,两位姐夫当初又何尝不是浪漫深情、温柔体贴,真就是应了那句,外面的屎都好吃。
何况现在摆在妹宝面前的:
外面的,风华正茂、身体健康,家里的,年老色衰、残缺不全。
妹宝在公寓里的表白,让梁鹤深明白,她喜欢的是那个对她有求必应的少年,喜欢的是那个无所畏惧的英雄,可他没办法永远对她有求必应,总有事情他办不到,譬如眼下,她若执意要出国,他该答应吗?他能挽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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