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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咸鱼她字字珠玑》 120-140(第21/27页)
叶帘堂目光落在案几上的檄文上,没有抬眼。这件事确实是她自己考虑不周,怨不得其他,只因上一世她的亲缘血脉实在浅薄,除却几句聊胜于无的问候以外,她基本上都是独来独往。
而她来到大周时也就在叶氏待了短短一月,还没来得及将那亲情的味道嗅个真切,便被迫男装入了阆京。
张氏当初暗算她后,对外放出的消息还算体面,并未辱没她的名声,叶氏这三年自然也是安稳度过,叶帘堂便将“家人”这桩事放在脑后去了。如今细细想来,自己苟活下却未曾寄出过一封家书,反而如今自己做出的事情要族人替她承担,这实在太不像话。
叶帘堂眸光微沉,道:“张枫要想以此威胁我,变得先将他们握在手中……这檄文从阆京批出来没多久,叶氏大族,要想一次性转运这么多人,不是一时半刻能做到的。”
方蹇明愣了愣,问:“您是想?”
“截人。”叶帘堂说:“他既先一步给我戴了高帽,我便将这恶人一做到底好了。”
方蹇明收到檄文便一直忧心忡忡,一直担心叶帘堂的身子到底承不承受的住,此时见她面色还算平静,不禁稍稍松了口气,稳住了心绪,道:“可他们这样大张旗鼓地拿人,不怕打草惊蛇么?”
“怕是皇城里头出了什么事情,他才这样千方百计地想要引出我。”叶帘堂嗓子有些哑,她抿了口茶水,道:“不管他们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如今张枫在明,我们在暗。只要捏好时机,局势便永远都是我们后手。”
方蹇明点了头,望了眼窗外道:“若要截人,怕是得马不停蹄地赶路。”
“是。”叶帘堂拢了拢氅衣,说:“我携一百镇南军往溟西去,明日一早便启程。”
“您亲自去?”方蹇明皱了眉,当即阻止道:“您风寒才愈,身子怕是……”
屋外雨声淅淅沥沥,黄叶铺了满地,叶帘堂侧眸看了一会儿,轻声说:“他们是我的家人,我应当亲自去的。”
方蹇明知晓叶帘堂一旦定下的事情便不会轻易更改,只叹息两声,回身叫人多塞几件厚衣在行李里。
第136章 不辞不然神仙姿,不尔燕鹤骨……
镇南军是朝廷的正规军,可自从袁华坐上副将的位子后,就没有一场仗是为了朝廷打的。
他贪生畏死,毫无忠诚。镇南军在他手里倒像是群四处觅主的家畜。昔日张氏得势,他们便全当自己是张氏门下的府兵,替张氏报私仇,了私怨。而如今南沙易主,他自然要倒戈于叶帘堂手里,成为叶氏手里的宾军。
如今镇南军换了主将,领来一帮子土匪,这些人打架作战起来蛮不讲理,于镇南军们来说,自然都是瞧不上眼的,如今要让这群土货同他们协调融合,心里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
“副将,那土匪头子也忒将自己当回事了,这才来军营几日啊,就已经立上规矩了?”有士兵向着袁华告状,“先是将咱们那些老弟兄赶走,又是不让喝酒不让吃肉的,苦日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袁华也正因此事心烦,他酒瘾大,此后在营中不得饮酒,愁得他差点将自己那圈绺络腮胡揪光。
士兵见他不说话,便继续道:“练练练,现在一睁眼就是练,在这样下去,弟兄们迟早被那土匪活活累死。”
说罢,他蹲下身,将退摆出一只来敲着,道:“副将,您瞧我这腿……每日累就算了,肉也不给多,咱们哪和那群土匪一样糙?真是将人当牲口的使。”
“行了。”袁华打断他,舔了舔发干的嘴角,“跟都跟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闻言,那士兵凑得近了些,压低声道:“副将,张晖死了,如今您就是我们的头儿。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
“你们就怎样?”袁华睨他一眼,“净放些狗屁,张晖死的时候还挂着镇南军主将的牌儿,张氏能饶过咱吗?就算人家高门大族肯不计前嫌,咱们镇南军在西南混吃等死了这么些年,人家怎么肯用我们?顶多放在一边做个奸细。那张氏喜怒无常,每天战战兢兢过日子,你愿意?”
“这……”那士兵支吾两声,便不开口了。
袁华站起身抖了抖腿,手指下意识地摸及腰边的酒壶,晃了几下,不出意外,空的。他
从鼻间哼出一股潮气,低头啐了几口,骂道:“爷爷的,真窝囊!”
那士兵瞧着他的脸色,面上一喜,道:“副将,不如我们给他些颜色瞧……”话未说完,这人的后领便猛地被扯起。士兵吃痛着回首看了一眼,慌道:“王,王将军,您怎么,您什么时候来的?”
王秦岳面目生得良善,却因长久同各类土匪地头蛇混迹在一处,说话做事便多养出了些痞性,此时他小臂肌肉虬结,单手便能将人拎起来。
“你说要给我们些颜色瞧瞧的时候。”他问面无表情,“你想做什么?”
“将,将军……”那士兵抖着腿,话都说不完整。
“滚回去训练。”王秦岳将人往边一拽,道:“下次躲懒再被我捉到,就……”
“是,是。”那士兵猛地点头,“明白,属下明白。”
见此,王秦岳扯出笑来,往那士兵臀上一蹬,骂道:“知道了还不快去?!”
他来镇南军时日不多,此时最忌同下属生了嫌隙,今日这出嫌话不是他不在意,而是不能在意。今日这事从他手上轻飘飘过了,如同玩笑一般,倒还拉近了两人关系。
袁华自然也看明白了这层,只站在原地瞪着王秦岳。
王秦岳回过身来,目光在他身上一顿,并没有停留,只说:“叶大人找你。”
闻言,袁华一怔,“找我?”
王秦岳点了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管抬脚往镇南军操练的校场处走去。
*
袁华虽说在焱州待了快十年,可进州府却是头一遭。这会儿他小心翼翼地跟着接应的侍从穿过游廊,满心都扑在这头顶的飞檐翘角上,移不开眼。
走到屋子前,引路的侍从抬手替他撩开竹帘,他这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跨进书房,心底却忽然泛了怯,磨磨蹭蹭地不敢朝里走,察觉屏风挡了袁华半只眼,索性他就这么悄悄地往里看。
自王秦岳坐上主将位置以来,叶帘堂便没有在军营出现过。
叶帘堂没同他讲过几句话,袁华虽是只极会察言观色,讨人欢心的走犬,但心底却明白,这叶氏虽是女子,却也是读书人,而这类文人雅士们大都看不上他们这些只会舞刀弄枪的武将,而他又不愿在女子身前躬身,便罕见地静了下来,不去她跟前惹人嫌,自己也落得个痛快。
可这些时日过去了,叶帘堂此时忽然要召见他,袁华脑子笨,猜不透其中的凶吉,心底便有些惴惴。
他抬眼瞧里看,见叶帘堂此时正坐在桌前写着什么,身姿修长端正,与他伺候过的几位张氏爷不同,虽然同露锋芒,可她身上并没有无寒戾无常的血腥气,反而透着股青石般温润沉静的玉色。她面上没什么表情,袁华一时有些拿不准该不该进。
“袁副将?”侍从将他引至此便出去端茶,此时新茶都端在手里了,袁华却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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