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她字字珠玑: 8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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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迎了上去,正要说什么,原本在她身后跟着的太子却不知何时挤到了身侧,转身将他隔在一旁,问:“许先生说,澈格尔醒了?”

    许元疏抿了抿嘴,面上仍是清浅的笑着,“是。”

    叶帘堂点了头,道:“去同他谈谈。”

    轻纱掀起,叶帘堂和李意卿走进,屋子里便暗了许多。

    澈格尔眉间一耸,作势要下榻同人决一死战,却在动作间不慎牵动伤口,闷哼一声单膝跪地。

    叶帘堂细细打量着他,出声道:“澈格尔。”

    “为什么不杀我?”澈格尔捂着伤口,抬眼望着他们,用大周话问:“为什么要救我?”

    “扶他起来。”李意卿向着屋内侍奉的人道。

    侍从上前,却被澈格尔甩开了手臂,他沉声道:“我的腿还没断,我自己站的起来。”

    语罢,澈格尔便撑着塌沿站起身来。他的腿受了伤,层层缠绕的白布因着他的动作又隐隐渗出一丝红来。他站不太稳,却仍强撑着,非要同他们的目光持平,警惕问道:“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李意卿叹了口气,说:“北蛮没有粮食,我们知道。”

    澈格尔怔了片刻,似乎没想到一向拐弯抹角的大周人竟也有如此开门见山的时刻。

    “大周素为礼仪之邦,因着冻土崖饥荒一事,陛下不忍目睹。”李意卿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为此,陛下愿开放北境城墙,成立互市。”

    “互市?”澈格尔眸光锐利,“那又是什么?”

    “两国通商,交易货物之市。”李意卿说:“以彼之有余,易此之不足。各取所需,以求双方之利。”

    “为什么?”澈格尔拧起眉毛,“你们不杀我?”

    “人生于世,难免有窘迫之境。”李意卿温和地笑了笑,“我等愿相互赠以机缘,共谋前路。”

    “若是在北蛮,我们绝不会给敌人留任何一条生路。”澈格尔眯起眼睛,“大周奸诈,这又是什么计谋?”

    李意卿摇了摇头,说:“并不是什么计谋。两国若能成立互市,对大周来说,也大有裨益。”

    “互市对你们来说既不迫切,也并不那么重要。”澈格尔说:“我不能理解。”

    “天地生生不息,若今时我们血洗冻土崖,来日便也会有新的‘冻土崖’出现。以战止战,是无法终了的。”李意卿笑道:“与其如此,不若各取所需,以利止战。”

    澈格尔默了片刻,问:“除了互市,你们还要什么?”

    李意卿点了头,“尚有一物。”

    澈格尔露出了然的神色,道:“不如一同说说。”

    “缔约,互不侵扰。”李意卿说:“以谋和平相处之道。”

    “期限。”澈格尔眸光沉沉。

    “十年。”李意卿看向他,问:“如何?”

    第85章 昭昭他吐掉嘴里那已折磨许久的乳牙。

    如何。

    看似是在询问,实则澈格尔根本没的选,这也的确是冻土崖唯一一条生路了。

    “对立与战争从来都不能让世间变得更好。”李意卿笑了笑,问:“您觉得呢?”

    “好。”他默了片刻,又低声道:“多谢。”

    李意卿站起身,笑道:“如此,我也不便打扰了。你可于此地与弟兄们养伤,待伤口愈合后再回冻土崖去。”

    “不必了。”澈格尔却断然拒绝,“我们长留此地也使你们烦扰。大周愿与冻土崖共谋,我们自不会为你们添忧,今日便带人回去。”

    “也好。”李意卿点了头,道:“干粮已为几位备好,待开春开了互市,日后便不用再为粮食发愁。”

    澈格尔将金发拢在耳后,左手往心口处敲了敲,垂头道:“愿日光昭昭,普照大周之境。”

    李意卿学着他的动作,道:“也愿日光普照冻土崖。”

    澈格尔仰起脸,努力扯出一个笑来,道:“多谢。”

    “不必。”侍从替太子撩开纱帘,李意卿回首道:“好生休息。”

    语罢,他转了身,一行人便出了房门。

    屋内不再拥挤,日光便不再被阻挡,尽数洒在澈格尔的身上。他似是忽地泄了气,重新坐在床榻上,窗格透出北方雪山的轮廓,他一个人看了许久。

    山路程程,他好不容易翻过群山,踏进那道将他们挡了几十年的北境城墙,可如今。

    澈格尔将脸埋进手掌中,手心上全是多年来挥斧的老茧,此时硬茬茬地擦过脸面,

    他却浑然不觉。

    他自出生便没了双亲,寄人篱下总是吃不饱,一身好骨架上尽是空瘪皮肉。乳牙掉落那一天,是他年少时第一次杀人,是冻土崖当初的旧王查干巴日手把手教着他做的。

    人的骨头硬,查干巴日告诉他如何用巧劲,用暗器,用毒。但澈格尔却不喜欢这样的方式,觉得太窝囊,他更喜欢用蛮力。

    可眼下,他用蛮力破开了大周城墙,可手中的斧头却像劈在了硬骨头上,卡在其中,压不下去,却也取不出来。

    此时,澈格尔仔细回忆着查干巴日当初是怎样教他的,却只能想起查干巴日仰倒在地,而他将斧头架在他的颈脖,告诉他旧王做不到的事情,此后便由新王去做。

    下一刻,颈碎头断。

    而如今,澈格尔却从查干巴日骤然放弃抵抗的手中品出一些可惜。

    他那时为什么放开手了呢,是真将希望托付于他了么。

    失败是很残酷的东西,它会一视同仁地降临在每一个人身上,像是一只看不见的手,缓慢地在他颈脖上使者力气,逼走呼吸。

    “大周人将我们从这里赶出来,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而如今,攻破大周只是我们踏出的第一步。自今日起,我们便要披大周人的皮取暖,倾吞大周的疆土而果腹。”

    “报仇雪恨。”

    从前承下的大话像是幼时寄人篱下的饥饿,皮肉裹着骨头,嘴里没日没夜的发酸。

    澈格尔的脸埋在手心,指缝间有水珠滴下,像是第一次杀完人,他吐掉嘴里那已折磨许久的乳牙。

    伴随着一丝轻微的酸痛,糜烂的牙根便离开了他的身体。像是如今的希望。

    过了许久,他才揉了两把眼睛,重新站了起来。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澈格尔看见遍体鳞伤的北蛮重骑。

    “我们……”他轻声开口,半晌却说不出下一句话。

    士兵们抬头看向他,并无他言,只是默默地聚集在他身前,像往常一般追随他。

    澈格尔深吸两口气,道:“走吧……”

    旭日微露,天地苍茫。

    “走吧。”他说:“我们回家。”

    *

    大周宗室世家,皆以风流洁净为尚,李意卿自然也是如此。这些日子他东奔西走,忙得脚不沾地,这时终于得了空闲,在颢州州府犯起了娇贵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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