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池劫: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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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 犹疑道:“她……骄横恣睢?”

    源叔夜:“公主以前是这样的人吗?”

    郁知节心说她对那么对你了她还不是那样的人吗, 源叔夜该不会是被持明公主给骂傻了吧, 嘴上还是委婉地说:“也许她是为了震慑百官, 故意拿源相作筏子立威。”

    源叔夜不疾不徐地道:“我也有这种感觉,今日公主的行事不像她平时为人。她急于稳住前朝,强行令百官闭嘴顺服, 为了弹压质疑之声, 甚至连禁军副统领都搬了出来。”

    “她越是强装镇定, 反而越引人怀疑, 陛下的病,真的只是风寒吗?”

    什么风寒值得宫中封锁消息, 连大臣和妃嫔都见不到皇帝?如果只是没有性命之虞的小病,皇帝怎么会放心地让禁军直接听命于公主?

    他话中隐晦的暗示令郁知节心中骤然一凛,情不自禁地放低了声音:“源相的意思是……陛下可能已经病重得起不来身了?”

    源叔夜问:“郁妃娘娘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宫中守卫极严,以往负责传递消息的人根本没机会出来。”郁知节心脏突突直跳,不得不伸手按着胸口,“源相,若陛下真是重病,那、那现在是不是该传信给越王殿下,让他赶紧回京……”

    源叔夜一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万一不是的话,越王贸然回京,可就要被陛下狠狠地记上一笔了。”

    门下侍中戴应宁忽然插话道:“李剑秋带走了一部分禁军,现在正是皇城防卫最薄弱的时候,不管陛下是真病还是假病,只要我们抢先动手,除去持明公主和许贵妃,陛下就只剩下唯一的选择,到时候谁还会在意越王无诏回京的事?”

    书房中所有人呼吸一停。

    兵变逼宫。

    在场大部分人或许都在心中偷偷设想过,却没有一个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来。源叔夜倏地转头望向戴应宁,断然拒绝:“这是谋逆大罪,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绝不能铤而走险。”

    “源相,我们现在已经站在悬崖边上了,再不铤而走险就要掉下去了。”戴应宁清晰地反问,“赵王辞位数月,百官们请立太子的折子堆成了山,陛下有什么反应吗?杨廷英带着那群监察御史去固州,能查出多少东西来,他们可能在陛下面前替越王殿下美言吗?”

    “陛下迟迟不肯立太子,就是在等许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哪怕他不生这场病,以后也极有可能会立许贵妃之子为太子。持明公主更是完全站在我们对面,一个成年亲王和一个襁褓婴儿,哪个更好操控是明摆着的,她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到时候第一个下手除去的必然是越王殿下。”

    源叔夜沉吟不语,郁知节战战兢兢地道:“可是,万一许贵妃怀的是个女孩怎么办?”

    戴应宁淡淡一哂:“从现在的局势来看,就算许贵妃生的是女儿,公主也有本事把她变成儿子,毕竟在滔天权势面前,血脉亲缘未必有多么重要。”

    多年来越王一党着意笼络禁军和朝臣,防的就是有朝一日走到这一步,可是谁也没想到变局会如此突然地降临,而且恰逢越王不在京中。

    如果皇帝病重,持明公主把持朝政,正拖延时间等许贵妃诞下皇子,那么他们迎回越王,剪除公主一党,到时候天下皇位俱将落入越王之手;可如果皇帝没有性命垂危,他们贸然起兵,就必须确保能在第一时间控制宫禁,迅速扫清公主的势力,倒逼皇帝承认越王的地位。

    后者要比前者难得多,失败的风险也大得多,所以如果皇帝身体康健,源叔夜并不希望越王用逼宫的方式夺取皇位,更倾向于徐徐图之、名正言顺,就像这些年他循序渐进地扳倒太子一样。

    现在要不要秘密传信让越王回京,成了源叔夜需要面对的第一个抉择。

    作为越王一党最核心的人物,源叔夜踌躇不定,始终难以下定决心,其余的人也都跟着他变成了无头苍蝇,嗡嗡地小声议论。戴应宁眼看着自己煽起来的火非但没有点着源叔夜,反而有快要熄灭的意思,微微抿紧了唇:“就算现在不能下定决心起兵,起码也该让越王殿下先回京,他不在京中坐镇,我们再怎么筹谋也是枉然。万一陛下真的病重,到时候越王殿下因此失了先机,岂不是我们的过错?”

    源叔夜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戴应宁无辜地与他对视,仿佛方才的提议全然是发自真心,不带一点别的想法。

    笑话,他欲争从龙之功,从的又不是源叔夜,说到底决定权在越王手上,只要越王回到京城,他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说服越王下定决心。大家同为朝臣,各凭本事辅佐越王,他并非源叔夜的下属,凭什么要听源叔夜的指挥行事?

    源叔夜暗自磨牙,老狐狸混迹官场多年,戴应宁打的什么算盘他心里有数。但事情麻烦就麻烦在这里,现在戴应宁完全可以不经过他的手,自己传信给越王请他回京;而越王一旦相信了戴应宁,源叔夜的位置就要往后靠,甚至后面诸事都有可能会脱离他的掌控,变成戴应宁一手主导。

    他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为越王扳倒太子,扫清障碍,绝不能在最后关头让戴应宁后来居上、摘走属于他的果子。

    “子静说得有道理,非常之时,殿下远在檀州万事不知,形势的确对我们不利。”

    源叔夜适时地退让:“为免打草惊蛇,我这就派人给殿下传信说明缘由,请他尽快动身,秘密赶回兆京。在此期间,诸位稍安勿躁,耐心等候消息,如果从宫中探听到什么风声,一定尽快告诉我。”

    戴应宁眼里浮起一丝冷笑,不过转瞬而逝,温文尔雅地随众人一道附和:“那就有劳源相了。”

    这天半夜,浓云遮蔽了星月,窗外惊雷隐隐,源叔夜独自坐在书房灯下,面前摆着一封雪白的纸笺,砚台里盛着一汪浓墨,名贵的紫毫笔就摆在他的手边,他却迟迟没有拾起。

    脑海中始终潜藏着一个不安的声音,劝说他不要冒险,可他分不清这是冥冥之中的预感,还是随着年岁渐长,他的谨慎已经退化成了逃避。

    闷热潮湿的雨夜,狂风呼啸着横扫过庭院,树影摇曳如漩涡中漂浮的水草,未关紧的窗户被吹得砰砰作响。

    源叔夜出神半晌,下定决心拿起了笔,门外忽然传来“笃笃”的叩门声。

    “进来。”

    被雨浇湿了半边身子的黑衣人闪身进入书房,从怀中拿出一封因受潮而微微发软的书信,双手呈给源叔夜:“小人奉命监视公主府,发现府中有人趁夜出城,小人跟在他身后,趁其不备将他打晕,从他身上搜出了这个,请相爷过目。”

    封面上有一行小字,写的是“燕王亲启”,源叔夜心脏霎时重重一跳。他飞快拆开信封,从中摸出一张简短的字条,字迹有点漫洇模糊,却让他的预感成了真——“父皇抱病,京中恐生动荡,接信后即刻返京,切切。”

    难怪!

    他就说以持明公主的狡诈心机,不可能把所有赌注都押在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身上,偷梁换柱这种事风险太大,不像是她的作风。持明公主一边稳住许贵妃,一边还藏着一把杀手锏,就是远在汤山手握军权、却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燕王闻琢。

    “那个送信的人如何处置了?”

    黑衣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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