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染和许汐言: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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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自己, 不过六岁。她在梦里已反应过来——这是梦,这是她第一次梦见很多年前的那场火。

    醒过来的时候, 眼前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暴风雨续写着猛烈的拍打。

    许汐言一下子坐起来。

    她第一反应是闻染出来替她关了灯,那闻染是走了么?这样的天气走到外面的风雨里去了?

    她立刻摸索着去拉身边灯绳,急着一拽,嗑哒一声,灯却没亮。

    这才反应过来,是停电了。

    她没拿手机来照亮,只是摸索着站起身来,一路往客房的方向走。

    双眼适应了黑暗,才感到更远的地方有昏淡光线传来,来自另个街区,那里幸运的没停电。

    她叩了叩客房的门:“闻染?”

    没反应。

    她又加些力道,叩了叩:“闻染?”

    这样的天气加上停电,如若闻染再不回应,她也顾不上什么礼貌不礼貌、纠缠不纠缠,准备径直拧开房门闯进去了。

    这时闻染在房内“唔”了一声。

    那声音蒙着层睡意,许汐言听到的瞬间几乎立刻心软了。

    那一声让许汐言想到闻染那总是堆得很满的房间,那张小而温暖的床,还有闻染那洗得很软很旧的棉质睡衣,她每每用手覆上闻染胸前一对脱兔的时候,指腹总能感觉到一颗颗很细小的毛球。

    她扭头望向另边没停电的街区。

    风雨如晦,唯有那里透着暖调。

    像闻染带给她的感觉。

    她放柔了声线才问:“你在做什么?”

    闻染音调里睡意未褪:“睡觉。”

    “停电了,要我进来么?”

    这一次闻染毫不犹豫的:“不。”

    许汐言转了个身,双手背在身后,抵倚着门边的那面墙。

    再度扭头,望向没有停电的那个街区。

    望了多久呢。

    她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只觉得倒泻般的风雨渐渐收了势,十年一遇的超强台风“珀耳塞斯”,终是在这个停电的夜晚席卷了海城,接着远去。

    晦暝的天色渐渐亮起,快要清晨了,终于能望见观景窗外蜿蜒的江水。

    黎明时分的天空,于许汐言而言并不陌生,她常常练着琴就到了天亮。只不过没有练琴而耗到天亮的情形,于她而言,的确罕有。

    这时,房门轻轻被拧开。

    闻染从房里走出来。

    她看上去的确睡过觉。身上那件墨蓝色亚麻衬衫打着皱,配她那张沉静的脸,反而有种特殊的美感。

    她背着包从许汐言身边路过,没再看倚在侧墙的许汐言一眼。

    只在路过许汐言以后,用背影对着许汐言说:“昨晚懒得换衣服,就这样睡了,不过客房床品应该每天都有服务员换的,不打紧的吧。”

    说这话的时候脚步也没停,往门口走去。

    许汐言听着那脚步越来越远,忽然叫了声:“闻染。”

    她以为闻染不会停步的。

    因为闻染待她的一切姿态,已带上某种清醒的决然。

    可闻染停下了脚步。

    那轻浅的、柔和的、像怕惊扰了谁的脚步停止了。许汐言知道她就停在门口,微低着头,留出一个瘦到清矍的背影,后颈那一小块皮肤白得很干净。

    闻染用背影,对她轻轻的说:“许汐言,我心疼你,也可怜你。”

    许汐言立在原处,指尖死死抵住身后的墙,浓睫重重的垂着,让她连眨眼都显得困难。

    脚步声再度响起,闻染终是拉开门,走出房间去了。

    许汐言快步抢到躺椅边,找到自己昨天遗落在那里的手机。

    握到手里,想打电话叫陈曦找司机送闻染,却终是失却了勇气。

    闻染一定觉得:装什么好心啊。

    就像闻染说的。

    真正胆小的人,是她。

    ******

    闻染从五星级酒店走出来。

    看来“珀耳塞斯”的特点是风骤雨急,降雨量并不算特别大,是以并没形成严重内涝。蒙蒙亮的天色下,闻染看着街道并没多少积水,只是枯枝和落叶掉得狼狈。

    这会儿还没多少人出门活动,她顺利打到了车。

    上车后,司机和昨天那位如出一辙的问她:“去工作啊?”

    她笑笑。

    抬手,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嘴角。真奇怪,她还能笑得出来。

    人人当她为了工作,现代人大多精明,为了份注定求而不得的感情奋不顾身,也太像个傻子。她大概是在嘲笑自己吧。

    台风第二天,交通和城市秩序并未完全恢复,何于珈在工作室群里发信息,通知她们多放假一天。

    奚露和郑恋互相约着开黑。

    又@她:【染染,你今天做什么啊?】

    她如实答:【睡觉。】

    洗了个热水澡,洗去一身雨气,把自己扔进窄小温暖的床上。

    她没诓许汐言,她昨晚进了客房,是真的一直在睡觉。

    许汐言那句“是我不敢”,被窗外的风声吞去了大半音节,她是死死盯着许汐言的嘴型,辨识出了那句话。

    真奇怪,她一点没想哭。

    大概从青春期开始,为许汐言矫情而莫名其妙的哭过太多次了。

    她就只觉得困。

    身体里的疲惫,翻江倒海的涌上来。

    她躺在客房的鹅绒床上,裹着被子,出了一身的汗,一个接一个的做梦。梦到二十出头的时候一个人去格鲁吉亚,第一次独自出国旅行,紧张得要死,全程没敢睡。

    又梦到上次飞去加州,海城天降暴雨,她坐在机舱内攥着拳,也是睡意全无,不是没想过天气再度转糟的话,会不会一个雷把她们整机的人劈下来。

    最后梦到最近一次飞去摩洛哥,她自以为适应长途飞行一些了,却仍是睡不着,全程半梦半醒,想着许汐言右手的伤势,一睁眼,看到舷窗下茫茫的沙漠。

    身体好似启动了报复性的困意,要把那些她为奔赴许汐言而少睡的觉,通通补回来。

    从此不要再神志不清,以为自己和许汐言真正有可能。

    可是。

    为什么她睡了整夜的觉。

    第二天走出房间,她也能对许汐言熟视无睹了。

    可一路走到玄关,当许汐言低唤出那声“闻染”的时候。

    为什么她还是停下了脚步。

    那时她莫名的想:还停步干什么呢?为什么不再决绝一点。

    如果此刻楼下等着的,是世界末日之时、逃离地球的末班飞船,许汐言唤她这一声,她还会停下脚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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