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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宫阙藏青》 50-60(第13/20页)
没有骗人。
袇房内极为冷清,唯余桌椅床榻之类。
殷胥行至南窗下,抚着几案道:“此处,原放的是古琴,旁边这里摆有香炉。”
中间会隔着一架屏风,桌案上会摆着棋盘,西边是书架。
“朕幼时也不过是,读书下棋,弹琴品茶,偶尔射猎,同现在也无甚差别。”
幼青好奇问:“陛下小时候便是如此?不贪玩吗?”
殷胥道:“也许天性是想贪玩的,只是重重规矩束着,一日一日便成如此了。”
其实幼青都可以想象的到,一个小小少年,玄衣金带,发冠戴得端正,俊朗的眉目尚未褪去稚气,但小小的人就坐在桌案前,低眸垂目,薄唇抿紧,认真地弹奏着琴曲。
“好想要个孩子啊。”幼青忍不住道。
话音刚出口,幼青就方觉不对,忙抿紧了唇。
殷胥已然笑着道:“好。”
出了这座袇房,不远处就是棵繁茂的海棠,已然生得满树花开,似晚霞般烧着,灼灼的花朵在落日下轻摇,浅缃色的花瓣随着风洋洋洒洒地飘落。
幼青想起了近乎被遗忘在角落里的,一件极小极久远的事。
那年海棠也开得极盛,她又被束着不得出门,但不知因着什么,她偷偷地跑出去了,还不慎在山间迷了路。
正在重重树木之间,满目荒然之际,幼青实在忍不住哭了出来。
小时候总觉得,发生什么小事,都像是天要塌了。一边想着回不了家了,一边* 又想着这般被师父发现,定是要挨罚的,于是哭得越发痛彻心扉。
而后,灌木丛中,就走出了个少年。
一身白衣,萧萧如玉,眉目俊秀得不似凡人。
他给了她块点心吃,又给她擦了泪,引着她出了山林。
那点心是幼青小时,吃过最好吃,最漂亮的。
透明如琉璃般的表皮,里头是清甜而不腻的豆沙,做得像花瓣一样,以至于,幼青很多年后都一直爱上了这味点心。
就在这棵海棠树下,幼青识得了回家的路,于是同他分别了。
现在想来,她幼时梦中,数次念念不忘的,那个似神仙般的少年。
多年后,又到了她身边。
幼青仰头望着殷胥,小声问:“你还记得,你曾救过一个迷路的小孩吗?”
殷胥回忆了一下,忽然发现了端倪,眉目间忍不住染上笑意:“原来那个迷在林子里,哭成一团浑身脏兮兮的小道士,就是朕的窈窈啊。”
幼青有点脸红,没想到,初次见面,她留给他的,就是个脏兮兮又爱哭的印象。
有点丢人。
早知道就不提这事了。
殷胥眸中含笑:“朕那日簇新的衣袍,也用来擦泪擦泥了。”
幼青脸更红了。
殷胥其实很少那样发善心,只是那日,茂盛的林子间,小道士哭得满脸是泪,脸上身上都沾了泥灰,可眼瞳却黝黑又清澈,水汪汪的,透亮得仿佛能倒映出人影。
他本打算只指个路。
可最后,却是想着,万一这小道士又迷路了呢。
路上怕她摔倒,于是又握住了她的手。
就这么带她寻到了回家的路。
“缘分,当真是奇妙。”
天色已彻底昏暗下去,寒鸦栖在枝桠上嘶鸣,夜色沉沉,灯火幽微。
二人便打算就此下山了。
侍从提着宫灯行在前面,照亮了漆黑的山路。
殷胥略扶着怀里人的肩,天色黑沉,石阶也不大分明,免得人崴了脚。
幼青仰头道:“我听长宁说,你曾养过猫?”
殷胥脚步微顿,轻应了一声:“幼时是养过一只。”
“是在御花园的草丛里捡到的,那猫当时已奄奄一息,朕便将它带了回去,本来是打算待它好转了,就放它离去,可那猫却不肯走了,叫声又十分可怜。朕思来想去,就没有送走,养在身边了。”
幼青听着,他也是很喜欢猫,那怎么后来又不养了呢?
殷胥话音顿了顿,“后来,朕有一日,下了学堂回去,就发现猫已经死了。”
幼青神情愣住。
殷胥道:“朕不在时,先贵妃遣人抱了猫去玩,被猫挠了一爪子,先帝当时陪在其侧,见状大发雷霆,将幼猫处死了。”
他后来为了此事,头一回顶撞了先帝。
而后在御书房外跪了一夜。
得了一句,“竖子顽劣,玩物丧志,不堪大用。”
幼时的他,尚不明白,为什么会是如此。
再后来,先帝要废了太子之位,却始终找不到由头,直到诬陷通敌叛国罪名一发,舅舅舅父皆亡于火海,母后出家入寺庙清修,他贬为藩王远赴往燕北。
殷胥道:“是朕太过弱小,无能,没有护住身边之人。”
幼青紧紧握住他的手:“陛下已经很好很好了,我会永远陪着陛下,也会尽我所能保护陛下。”
殷胥蓦地笑了起来,握紧她的手:“好,窈窈永远陪着朕。”
待二人刚行至山脚之时,茂密的草林之中,忽地闪起数道寒芒,随即数名黑衣蒙面之人从林中蹿出,直往御驾而来。而山林稍远之处,甚而也闪动着寒光,是利箭。
侍从连忙纷纷围住中央的两人,腰间长刀已然出鞘。
“小心,有刺客——”
第57章 耳鬓厮磨。
静谧的夜色之下, 丛林郁郁深深,唯有寒芒闪动。
漆黑的夜里,金戈相撞摩擦出刺耳一声, 刀剑刺破血肉沉闷作响,侍从与黑衣蒙面之人已是各有死伤,甚而远处亦有冷箭袭来。
回城之路,已是被刺客拦住。
幼青还来不及想, 这是怎么一回事,接下来又该如何,已经被抱上了马。
殷胥一手挽着缰绳, 将人严严实实裹在怀里, 掉转马头一夹马肚,当机立断往另一条道飞驰而去。
幼青只能听到耳边呼啸的风声,还有身后紧追的马蹄声, 身后的心跳声平稳而厚重。
在这样千钧一发的时刻, 幼青没有发出一声,怕扰了他的心神, 起先偶尔还闻刀剑摩擦之声, 是殷胥抽剑回身,一剑斩断头颅,鲜血喷洒在泥土之上,渗入下去再无踪迹,后面渐渐只剩下哒哒的马蹄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 殷胥方勒马停下,单手揽着幼青的腰身, 利落翻身下马。
幼青瞧着殷胥将马背上的弓箭及水壶都拿下来,她又回望了一眼来路, 所以这意思是还没有甩开那些刺客?
殷胥抬手将幼青的衣袖束紧,又解下斗篷裹在幼青身上。
她素日爱穿浅色衣裳,只是在山林里,浅色太过显眼。
殷胥一边携着人往山林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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