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那失忆的白月光: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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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帝王,如何能这般日日无所事事,但她并不关心。

    多一个仆人干活,她乐得清闲,接待来药坊的客人时,他便藏在院子里干活。

    她每日盯着他给三个牌位磕头,看着他一板一眼地俯身,跪得越发稳当,语气越发温顺地跟他们请罪忏悔,拿着帕子给他们擦去灰尘。

    家中砍柴、挑水、洗锅刷碗的活全被他揽下。他在青溪时便做惯了这些,如今再做,也不显生疏。

    只是手上早已没了当年练出的薄茧。

    初时劈柴,一刀下去,虎口被震得发麻,血泡很快鼓了起来,皮薄得仿佛一点就破。

    他没吭声,只将袖子挽上去,重新握紧斧柄,一下接一下往下劈。

    钟薏起初并没注意。

    直到他给她盛饭时,那双手露了出来。

    掌心红肿一片,水泡泛白,几道冻裂的血痕交错在骨节上,像是被刀细细剖开的痕。

    连盛着饭的瓷碗也被他的指节蹭脏了,碗沿染上一点淡红。

    她眉头狠狠一皱:“你恶心谁呢?”

    次日再看,他手心已起了整整一层水泡,破开的地方还在渗血,皱皱巴巴地贴在肉上。

    她不置一词,照常让他烧水煮饭,毫不心软。

    小院不大,卫昭活干得越发顺畅,才三日,他便早早落了空,在院里无事可做,只一双眼跟着她走来走去。

    午后天暖,钟薏坐在药坊里捣药,忽然又察觉那道目光悄无声息地贴了上来。

    她握着药杵的手顿了一下。

    像一条蛇。

    隔着帘子,顺着缝隙钻进来,缠着她脖颈,爬进她后颈,一寸寸往下游。

    她从未见过谁的眼神能像他那样,直白得近乎淫靡。

    钟薏咬着牙,忍了半刻,还是没忍住。

    起身,回屋找了盆衣裳,径直走到他面前,砰地一声放下。

    “洗干净。”

    她知道他的脾性,没让他碰过她的衣裳,可院中实在没事可使唤他了。药坊里倒是有不少活,但那意味着得与他多说话。

    她不愿意。

    卫昭低头应声,坐在井边开始搓衣裳。

    春日刚过,水仍透骨地冷。他没戴布套,十指泡进去没两下,关节便冻得通红。

    水光一层一层打在他掌骨上,皮肤因寒意绷紧,骨节一根根突起,在水光下泛着锋利的白,显得苍白又脆弱。

    钟薏搬了个凳子,坐在檐下,小口小口地喝茶,眼神一直落在他身上。

    她不是怕他偷懒——她是怕他偷衣裳,拿去做出什么龌龊的事。

    卫昭高大的身子伏在井边,睫毛垂下,神色安静得近乎恭顺。

    他动作极认真,透红的指节一点点按过衣料。

    直到那件不小心混在衣堆里的贴身小衣被他捞出来。

    钟薏心口一紧,却没开口。

    水太冷,布料又薄,在他指间一搓就褶皱起来,像是软得快化了。

    他低着头,不急不缓地搓着。

    那双冻红的手指,骨节清晰,在水里一下一下地滑动,动作慢得过分,像是故意。

    一阵火从耳后升起,直窜到后颈。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派他干的这个活,未免太过轻薄——

    不似惩罚,反倒像是在赏他。

    她压下那股不明的火意,冷声:“洗干净了就放下。”

    卫昭立刻抬头。

    目光亮得惊人,像是一直等她开口,一听见就顺理成章地舔了上来。

    钟薏下意识绷住脊背。

    他看她的眼神过于露骨,热意沉沉地黏上来,什么也没说,却全都写在了那双眼里。

    她指尖一紧,语气瞬间冷下去:“看我做什么?”

    他没避开,反而盯得更深。

    钟薏盯着他,一字一句,“不准看我。”

    他低下头,继续搓。

    可那双手落在湿衣料上时,动作却比方才更缓了。

    里衣在他手中褶皱翻卷,柔软得像是随时会被撕开,他一点点揉着,力道轻得近乎缠绵。

    钟薏看着那画面,只觉心口发闷。

    她暗自下定决心,以后绝不会再让他碰自己任何一件衣服。

    *

    晚膳时,卫昭照常烧了一桌菜。

    香气透窗而出,锅盖一掀,热气弥漫。

    他把碗筷一一摆好,唤她吃饭。

    钟薏走到桌前,看着摆得整整齐齐的碗筷,停住脚。

    她静了片刻,蓦地开口:“我说你可以上桌了吗?”

    她扫了他一眼,唇边勾起笑,嗓音轻慢,“狗怎么配和主人一起吃饭?”

    她随手指向边上舔碗的阿黄。

    尾巴一下一下甩着,吃得正欢。

    “那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卫昭站着不动,背脊挺得笔直,像根绷到极致的弓弦。

    他只是看着她,眸子黑得不见底,毫无波澜。

    钟薏唇边还挂着笑,语气更轻了些,像真在逗狗:

    “怎么,不听主人的话吗?”

    许久。

    卫昭终于垂下眼睫,弯腰端起自己的那只碗,走过去,蹲到阿黄旁边。

    然后——低头,吃饭。

    一口一口。

    依旧发红的手指捏着碗边,动作规矩,安静地吞咽,米粒落在指节上,又一点点被他舔回去。

    阿黄被他吓到,夹着尾巴躲去了角落。

    钟薏坐下,执起筷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她忽而察觉到异常。

    这些日子,他每日劈柴烧水、洗衣煮饭,她让他做什么便做,从不多言,也不多靠近她一步,连夜里都悄无声息,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他太安分,像是真的知道自己过错,在这里赎罪。

    钟薏没再看他,低头自顾自吃饭。

    第85章 发烧红色的字迹生生钉在他皮肤里……

    钟薏近日越发警惕。

    卫昭老实得过了头。

    她本以为他白日里装得再像,夜里终究还是会偷偷来——像从前那样,摸黑回到她窗下,蹲着不走。

    可她熬了好几个大夜,等到油灯都灭了,也不见那人影子。

    他确实不在。

    她反倒更不安。

    越是这样不吭不响、规规矩矩,她就越觉得他在憋着什么。

    安静得太不正常。

    她得做点什么。

    她得时刻提醒他,他不过是个犯错的奴才,不配、也不准再动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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