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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凤尘》 220-230(第12/17页)
享乐,真有他旧主凤霄的遗风。
曹铮知道,皇帝正在秘密推进和靺鞨的议和,一旦议定得差不多了,将会找个时机昭告天下,而他,也在等这样的时机。
没几日,说是官家病愈,但身子虚弱,还不急着接见外臣。
倒是一纸圣谕到了曹铮所住的公馆,传旨的内臣喜笑颜开,先作揖,挤眉弄眼道了“恭喜”,然后才展开圣旨,当着众人的面宣读。
原来把枢密副使的要职给了曹铮。
枢密使是中央最高军事长官,但通常给的是文臣,即便是有个别武将得到这个职位,也是要卸下武职,收回兵权的。输雌
名义上,宋纲仍是枢密院正使,现在曹铮成为了副使两个人关系素来一般,宋纲尤其是戆直的臭脾气,很难与人和谐共事,只怕接下来曹铮日子会很不好过。
但曹铮并不多言,叩谢了圣恩,交出了装着并州节度使大印的匣子,再次请求面圣。
而那传旨的宦官依然替凤震拒绝了,只说官家身子没有好利索,等过几日再说。
曹铮面朝宫阙的方向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换穿了文臣的绛袍,然后说:“那么,臣先到部院里看一看吧。”
他既然得了这个职位,朝廷当然不能不答应他这个要求反正枢密院早就被皇帝架空了,宋纲身体不好,只能在重要事情上发表发表参赞的意见,曹铮很快要被清算,更不会放权给他。
部院里当然没有一件要紧的事要紧的事,大臣们均说“要等官家的意思”。
曹铮兜转了一圈,没见到宋纲,故意问:“咦,宋相公呢?”
大家道:“宋相公有些小中风,日常行走、说话都不方便,也不能遇风邪,日常不出门。重大的事情会到他府上汇报。”
“啊!”曹铮点点头,“我是副职,不能不先见见上司,既然宋相公是身子骨不便利,只能我跑一跑了。”
“其实也不用。宋相公不怎么肯见人。”
曹铮道:“他见不见是他的事,我总不能不尽到礼数。”
然而,果然在宋府门口吃了闭门羹。门口执兵器替大臣看守门户的是厢军的打扮,笑道:“曹相公回去吧,宋相公这段日子越发虚弱了,火气还大,谁都不见,天天但知道在屋子里饮泣,穿件白衣喊着要去见先帝谢罪。您呀,也别招惹他了,逮着谁骂谁呢!”
曹铮有些失望,但晓得在大臣家门口布置士兵,这不是一般的常理,无非是打着“保护”的旗号进行监视。
他在门口踟蹰转了两圈,最后只能把名帖再次交给门房:“宋相公虽然退回了曹某的名帖,但曹某还是期待能得相公一顾,要不哪天相公身体好些,麻烦哪位传个话给我,我再跑一趟。”
曹铮的轿子刚刚走到半路,就有个人气喘吁吁从身后赶过来:“曹相公的行驾么?”
曹铮跺跺脚,轿子停下来,他探出头说:“不错,你找我?”
那人喘着气笑道:“鄙上说,心已如灰,从此君子远庖厨,再不参与朝政了。请曹相公把名帖收好,不用再来了。”
原来是宋纲的家丁。
曹铮愈发失望,勉强笑道:“宋相公是枢密院正使,马上朝中格局变化,肯定有需要他拿主张的地方,曹某是宋相公的下属,怎么可能不见他呢?”
那人毫不犹豫说:“我家主人身子骨已经这样了,夫人说,已经和官家请求休致请辞了三回,如今废人一般,官家再留着主人也没什么意思。估计很快就要回秣陵老家养病了。”
又把那名帖递了递,说:“夫人还说,来往文字多有不便,既然不谈朝政,君子远庖厨了,再进庖厨又有什么意思呢?”那双小眼睛一闪一闪的,咬字却多有油滑,把名帖塞回曹铮的手里,又一溜烟儿地跑了。
曹铮看了看硬塞在手里的名帖他在里面还隐晦写了求见宋纲谈朝廷和议事件的意思,但宋纲果然是心如死灰,再不问朝政了么?
他打开名帖,里面他写的那几句被浓墨大涂大抹,显出涂抹者极度的气愤。
他叹口气,把名帖丢在轿子座椅一边,怔怔地看着窗外,想着凤栖所说的一事怎么实现,如果宋纲不配合,这件事难上加难。
轿子颠簸着,他脑子里一团乱麻。不知怎么的,宋府那跑腿小厮的话不断在他脑海中盘旋。那小厮反复在讲“君子远庖厨”,一个说着大白话的跑腿奴才,却会说这样一句出自《孟子》的文绉绉的词儿,而且说几遍,眼睛还闪啊闪的,似乎再暗示着什么。
曹铮猛地拿起丢在一边的名帖,仔细再看被涂抹掉的文字生宣的特性,落一笔有一笔的墨痕,涂掉的地方仔细看,会看出先写了几个字,再被浓墨涂去:
“二更后门”。
后门一般是家中庖厨之地所在,进门的菜蔬米面,出门的厨余垃圾,小厮使女进出也从这里,乱糟糟、脏兮兮的,来往人员又乱,一般检查也会松懈,何况凤震毕竟也不好明着把宋纲家围满了暗探。
曹铮露出了一点微笑。
晚上二更,他邀了好些熟悉的教坊司女,人都听到曹公馆里舞乐声声,欢歌雷动。
而曹铮换了青衣小帽,一副老家丁的打扮,悄然跟着教坊娘子的车马离开了,而后转到了宋府后门。
二更初鼓,他抹着额角的汗,在宋府后门翘首。
稍倾便见先来的那个小厮也出了门,装作倒杂物的模样叫嚷着:“咦,现找的那个来收拾草灰的人呢?”
曹铮站出来说:“小人在呢。”
小厮露出点调皮的笑容,大大咧咧说:“好嘞,那跟我来吧。”
把青衣小帽的曹铮引进了屋内。
在人少的地方,还低声夸他:“相公可真聪明!”
曹铮不习惯地扽了扽短打的衣摆,苦笑道:“不聪明也不行啊。”
他们一路往宋纲的正屋走,到了正头院子,按着大家族的规矩,小厮就不能进了,他躬身道:“夫人说,她一把年纪了,不忌讳这些礼数了,里头都是自家人,也请曹将军放心。”
曹铮点点头,刚要伸手敲院门,院门就“吱呀”打开了,几个朴素打扮的大丫鬟对他躬身道:“里面请。”
院子里就闻到浓烈的药味,进了屋子,只觉简陋得雪洞一般,正寝的床边,宋纲的夫人正在给他喂药,见曹铮到了,便说:“相公,曹将军总算来了。”
宋纲靠着引枕,此刻激动起来一般往起坐直,嘴里“呜噜呜噜”似乎急着要说话,口水却滴滴答答往下流淌。
宋夫人埋怨道:“急什么!曹将军陪你说一晚上都不要紧。”替他擦了涎水,又道:“事缓则圆!”
曹铮前几十年与宋纲见面不多,此刻却必得促膝而坐密谈了。
他凝视着面前这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见他面上斑斑点点,脸色红得不正常,嘴角被口水沤烂了似的,眼睛里是浑浊的光。此刻,老人已经潸然泪下,口齿不清地说:“曹……将军!我上当了啊!”
曹铮握住这位忠贞老相国的枯瘦双手,不由也是泪下:“宋相公!我来汴梁闯一闯,因为我晓得,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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