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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禄命》 50-60(第21/28页)
那里阴气重,如今看得见,却是因为生气要被吸尽了。
那黑影细条条的,躬着身立在他床边,还凑得无比近。他双眼瞪直,哇哇大叫,喊得地动山摇。
虽说隔了好几间房,但那喊叫声太过响亮,引玉眼一睁就醒了,她迷迷瞪瞪地翻了个身,看见莲升已经坐起了身。
“出事了。”莲升掀起被子,眼中一点困意也没有。
引玉还窝在床上,她一个缩头,便只余一绺头发还在枕上,声音闷闷地说:“你去看他,我等会下楼瞧瞧。”
过会儿,她听动静,莲升似乎还没走,索性掀开被子坐起身,腰带和衣襟俱是松松垮垮的,锁骨不遮不掩。
莲升睨向别处,手却不歪不斜地往引玉那衣襟上轻点了两下。
搁在桌上那木人用脆生生的声音说:“还搁这眉来眼去呢二位,人命关天啊,老人家我装了这么久的哑巴,可不是真哑巴!”
引玉勉为其难扯了几下,把身上遮严实了。她起身拿来外衫,不大娴熟地穿上,因还带着困意,嗓音不免有些哑,睨着莲升说:“还担心我被别人看了不成?”
莲升走到窗边,推开窗扇往外看了一眼,又紧紧关上,不咸不淡地问:“还想让谁看。”
“别人可没这福气。”引玉拉长调子说话,故意的。
莲升定定看她,哑火一般,禅心……禅心就算从头拾掇,也不复原状,她心上的边边角角,早被这人机关算尽地浸满了欲。
从以前到现在,皆是如此。
偏偏引玉就此打住,低头穿好鞋袜,努起下巴说:“走呀。”
桌上那耳报神见状大喊:“我呢,怎么不带上我,就这么对待腿脚不好使的老家伙?”
两人刚出去,一个人影气势汹汹地从远处走来,脚步沉得好像恨意满怀。
这客栈里也没有别的住客,所以引玉一眼就认出,应当是那对兄妹里的其中一个。
兄妹二人的身形实在是太过相像,光是远远一个轮廓,连男女也辨不清。
原以为来的该是妹妹,待那声音一响,引玉才知晓,这二人的早晚“分班”倒也没有那么讲究。
“怎么了?”
嗓音沉沉,可不就是谢聆。
谢聆披发走近,鬓边竟是潮的,脸上也带着未干的水痕,虽然神色恹恹,但不像才被扰醒,反倒像是深夜里才洗漱着准备躺下。
这作息,比孤鬼更像孤鬼,也难怪他面色那般难看,眼底乌青好似积了有个十年八年。
引玉拢紧外衫,说:“那边屋里有人在喊。”
“我过去看。”谢聆紧皱眉头。
引玉冲莲升使了个眼色,没跟着过去,自个儿下楼去了。
钟雨田喊得那么凄厉,按理来说,楼下的人应该听得到才是,然而楼下门还敞着,掌柜和小二竟都一动不动,一个撑着下巴坐在柜台后,一个正坐在木板凳上。
风一个劲往屋里招呼,吹得门上挂着的帘子唰唰响个不停。
引玉没有刻意放轻脚步,踩得楼梯噔噔响,楼下二人竟还是没有丝毫反应。就连她已站到柜台前了,掌柜还是撑着下颌小憩,丁点反应也没有。
她定定站了一阵,忽地伸手往掌柜袖口里碰,掐住了老人家那一截枯瘦的手腕。
被冰冷的手圈着,不可能毫无知觉,可偏偏掌柜就是不动。
脉搏还在跳动,躯壳显然还是活的,可里边的魂,不论是生魂还是死魂,都已不见。
引玉抽出手,转而去探店小二的鼻息,躯壳一样是活的,但魂已不在。
寻思一阵后,她转身走进厨房,取来了一只碗和一只筷子,在把碗放到掌柜身边后,便有一下没一下地敲了起来。
大半夜敲碗,那是要引鬼的,尤其这晦雪天到处都是鬼魂,被这敲碗声勾来的鬼不说一二十,也该有个七八只。
可引玉的预估还是出了些状况,她敲了半晌的碗,门里门外还是静凄凄的,连个不请自来的邪祟都不见。
看来有康家在,别的鬼怪当真不敢在此地作祟,当时映在窗上的鬼脸,还真就是掌柜。
楼梯嘎吱地响,有人下楼。
谢聆走了下来,看向引玉手里的碗筷,了然道:“你想把惹事的鬼招来?招不动的。”
许是察觉到堂中掌柜和小二静得太过出奇,他诧异问:“掌柜被魇住了么。”
引玉倚在柜台前,无暇打理被风吹乱头发,开口:“你知道这家客栈有问题,别装蒜。”
谢聆神色微变,快步走近,皱眉说:“我知道他们与康家有联系,也怀疑过客栈有鬼,但未怀疑过他们二人。”
“也是。”引玉屈着食指漫不经心地敲敲碗边,说:“他们夺了原先那掌柜和店小二的躯壳,我猜,这晦雪天有不少人也被夺舍了,鬼城将成。”
谢聆把剑往木桌上一搁,目色凛凛,“是康家做的?”
“康家应该没这能耐驭鬼。”引玉摇头,慢悠悠说:“他们连符咒都还要向别人讨要,自己拿什么驭鬼。”
谢聆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你们兄妹二人和康家有仇?”引玉状似开玩笑,声音放得很轻。
没想到,谢聆真点头说“有”。
康家恶事做绝,又是找替,又是将人扔入厉坛,有些个仇家也不奇怪。他们能在晦雪天里站稳脚跟,免不了要树敌一片,看这晦雪天怨声载道的,许是人人都怨他们,可是谁也无从反击,只得在这苟且着过一日算一日。
“此前客栈中的住客只有你们兄妹二人?”引玉把单只筷子往碗上一架。
“没错。”谢聆也探掌柜鼻息,又朝其颈侧碰去,不解道:“生魂……”
“被挤出去,不过那魂被我们找着了。”引玉没有隐瞒,把手边的碗推开,说:“我本是想招些个死魂过来,把这躯壳占了,好将原先夺舍掌柜的鬼引出,不想,这四处的野鬼还挺守矩。”
她看向谢聆,本想凑近些看清对方鬓边水光,没想到被楼下冷风一刮,哪还遗有什么水色,鬓角面庞可都干干爽爽了。
“他们可能打过你的主意,但知道你是懂这行的,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可钟雨田什么都不懂。”引玉说。
谢聆猛朝楼上望去,冷声说:“我去看过,那屋中没有鬼祟。”
“怕是躲远了。”引玉把碗筷一收,不屑地嘁了一声,转而好声好气说:“劳烦您替我看着门。”
谢聆先是一怔,病恹恹的脸上浮起热意,目光里不由得夹上几分探究,“你……也是修士?”
引玉回头笑了,摆着食指说:“你看我像是么。”
不像,修士身上不带个几样法宝怎像样子,再不济,也该有宝剑傍身,身上再携点铜钱符箓一类,怎么也不会是这样两手空空,还一副意慵心懒的模样。
引玉看那男修士抱剑坐在楼下板凳上,才提着裙往楼上走。
钟雨田的房门大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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