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靡他: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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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既白从另一侧钻进来的时候就更懵了。

    他们已经太久没同床共枕了,好像是很尴尬又隔阂的事情。

    梁穗试想的不自然,都在陈既白把手圈放在她腰上,把她上身拉过去贴着的时候打消了,只有燥热。

    开了空调,温度合适,她还是觉得热。

    热得睡不着。

    热得想不起别的。

    热得还觉得他身上很软。

    好像内心一直都面向陈既白的,那层难以冲破的膜,都在这个不带任何意味,只有温情的怀抱里不见了。

    梁穗终于在自己的遐想里把脸也烧烫了,她忍不住才从他胸膛挣出来,怔然地叫他:“陈既白。”

    “嗯。”

    她叫了又不说事儿,还在思考组织语言就光顾着叫人了。

    稍稍抬眼,看见陈既白闭着眼,眉目清淡,呼吸均匀,脸廓的线条感很利。

    她从来没有这样观察过陈既白。

    想起以前也有这种时候,被迫接受他靠近的一切亲密,内心只有越砌越厚的隔墙,结束之后,她总是疲惫,心累,也纠结痛苦地捂上自己,她总是懒得,也厌恨去多看他一眼。

    有些东西,真的就在无形中变了。

    “你伤口裂开了没有?”梁穗听见自己问。

    陈既白依然没睁眼,但回话:“没。”

    她嘟囔了声:“骗人的吧。”

    “为什么?”他眼睁得突然,睫毛半阖,蓝幽映在夜里,就这么冷不丁地看着她:“太用力了?”

    这回梁穗的眼睛先唰地一闭了,半张脸埋进枕头,瓮声瓮气:“算了你别说了……”

    但脑子里真的短促地闪过了一些画面,那些几乎让她精疲力竭,歇斯底里的瞬间。

    她甚至怀疑到是不是自己太敏感,而不是这个身残志坚的伤患。

    这么一想她还真不该问,就算疼,也是他纵欲无度,活该的。

    她唯一想藏起的这点羞臊,也在陈既白一声低笑里毁了。

    她正回眼瞪,陈既白就在黑夜里摸到她热烫的耳朵,冰凉一激,她就不动了。

    陈既白的手一直都很凉,但夏天凉,冬天又很热,每次都是在口袋里揣很久再伸出来碰她。

    那些不经意的,很渺小的时刻,就这么在类同联想的画面里闪过去了。

    她怔怔地看着他。

    陈既白边贴着她,开口:“明天去衣帽间,你以前的衣柜里随便找件衣服先穿上,都是你的码。”

    因为太舒服,她几秒才反应他的话:“我不是早就带走了吗?”

    “那些是在你走后才运到的。”

    “噢。”梁穗又缩回去了。

    是这样的,她每次都跑得很快。

    “穗穗。”

    “嗯。”她闷在枕头里。

    感觉到鬓发被他往耳后折,冰凉的指尖挠痒一般扫着她,淡声问了她句:“答应做,是只想做,还是和我在一起?”

    怎么说。

    爽是挺爽的,两个人都爽完了才坐下来谈事儿,谈可不可以,这就有点儿滑稽了。

    所以只能谈,你想以什么形式做。

    梁穗埋着不动,装死,但陈既白一直盯着她,是在不见五指的环境下仍然感觉到的炽热。

    她撩开一只眼,刚跟他对上,就被他抬手遮眼:“算了,你也别说了。”

    梁穗噎了下,一时间不接话,就又听到了陈既白起伏的呼吸声,她屈肘挡在两人身前交贴处,但他还是环着她的姿势,逐渐地,像是睡着了。

    她也慢慢在消耗中,找不到自己真正想要吐露的言语。

    于是短暂地放弃了,好困,好累,闭上眼就有翻山倒海压过来的困意。

    第二天是休息日,闹钟依然在定点响起,因为前一夜来不及关,只响了几秒就把梁穗惊醒,她翻身按掉,也同时看见另一个空荡荡的枕头。

    主卫门虚掩,淅沥沥的水声,她支起身看过去,看不见,但猜他在洗漱,于是纠结自己是不是应该跑了。

    低头看看身上,想到他昨天说的,先下床去换件衣服。

    衣帽间的前头就是主卫,梁穗路过没忍住往里深瞧的时候,就听出声音不太对劲,水声,还有配合的搓洗声。

    梦醒的晨时,思维就活泛起来,她当即一个激灵,快步流星走过去,唰地将门彻底拉开。

    水声阀门按止,洗手台前,陈既白侧过半身,左手则悬在台盆中央,抓握着单薄的内衣裤,揉作一团。

    在看向她的同时,按挤,水流从指缝倾泻,一层水莹莹的光泽流入手背隆起的青色血管,延到腕心,从匀净的指骨间滴淌水珠。

    难以言喻的情色感让梁穗懵了好一会儿才把注意力放到他正在做的事情上:“你洗这个?你、你你的手……”

    她言无论次地都不知道要觉得他不该洗还是不能洗了。

    挤干水,陈既白掠过她爆红的脸,转过身,“能使一点力。”

    再用伤的右手给她把准备好的牙刷牙杯拎到台沿,“只是有点费劲,因为……”

    他手指很轻地搭在台沿,睨向她,轻哂:“隔夜了还是很滑。”

    “……”

    “有病!”

    啪一声,梁穗反手给他把门带上了。

    陈既白盯着门板,两秒后笑出声。

    连滚带爬地钻进衣帽间,梁穗熟稔地打开里层以前给自己放衣服的衣柜,里头满满当当,全是她没见过的新衣服,每一件,都是她量身定制的尺码。

    陈既白在买衣服上感觉比她还有品味,都不用挑,也没时间挑,扯了件橘色短t搭工装裤换上。

    前后不到五分钟就飞奔出来,绕过卧室悄咪咪又往卫生间看,门开着,人已经走了。

    客厅阳台有动静,梁穗从中岛台绕

    过去,隔着玻璃滑门,看见靠在洗衣柜前的栏杆边单手滑手机的陈既白,

    她脚步放得很轻,还没完全走出视线就被陈既白看见了。

    在玄关之前,她被冷声叫住:“跑什么?”

    身影一滞。

    人从阳台出来,靠在滑门边框,补:“桌上有早餐。”

    她惊了一跳,呼出口气,也不知道怎么就对前一句条件反射,差点想蹦出口一句没有。

    转过脸对上陈既白,发现他正着眼上下打量她,好像在观察她穿在身上的,他挑买的衣服。

    咽了口唾沫,梁穗咳嗓子说:“我要走了……”

    陈既白只盯着她,不回话。

    梁穗跟他耗两秒就飞奔进玄关,噼里啪啦的脚步,去了又回。

    手机铃响,陈既白刚低下头划开接听,没一会儿,墙边又探出个脑袋,他看见愣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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