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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至死靡他》 50-60(第12/17页)
为什么甘愿让她利用,甘愿被算计。
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要自毁。
要这么坏。
暴雨下视线,感知,思维,都被洗刷迷朦。
但她清晰听见陈既白很低地接了声:“对不起。”
被她算计之后,对她抱歉。
没有问句,也不需要解释,现下也什么都不重要,像是深思熟虑,又根本没有空思考。
眼前的人虚虚实实,他只是喝了酒就见不到她,如果就此晕过去,她又会跑到什么他找不到的地方呢?
所以,他放弃了。
他对她说:“如果实在没办法喜欢。”
“如果欺骗是唯一能维系我们之间关系的介质。”
他尽量睁着眼,雨太大,总潲进瞳孔,脸色被溅得惨白,声息近乎轻弱,又努力一字一句让她听清地说:“一直骗下去,穗穗。”
高跟鞋的踩踏声停下了,密密层层的雨点填塞整条胡同,水露清洗砖瓦,淅淅飒飒。
时间仿佛在另一维度上静止,世界颠倒。
梁穗浑身冰冷,从他嘴角收回的指尖是僵的,敛头,尝试张嘴,想说话,呼吸却剧烈颤抖。
像是经过一场沉重而疲累的酝酿后,她看着他,眼底恢复波澜不惊的平,说:“没可能的。”
第二次说这句话,却更疏冷,更刺痛。
“陈既白,你为什么总能表现出一副好像很深情的样子?”
擦过他血水的纸巾揪紧在她手心,成一坨皱巴的硬体,她的心跳起伏不平,眼底却没有任何异样,“你给我绑设备,装定位,调查我,辞掉我的工作,强迫我,擅自把我的生活搅得一团糟。”
呼吸落到这句的尾音,有了轻抖,她看向他的眼睛,也有了几丝深邃的悲伤,却字字咬牙:“你做的这些事,每一样,我都很害怕,很讨厌,非常讨厌。你还总是说喜欢我,我却只能讨厌你。”
横在岔口两辆车被人挪走,很快又响起车轮声,那辆商务车驶停。
在一声催促的车鸣声中,她最后落话:“因为喜欢上这样你,才真的可怕。”
“不、穗穗……”
陈既白终于跼蹐不安地摇头,虚抬手想要去握住她,说我可以改:“我以后不会了,你……”
双手落了空,梁穗站起身,而他再也没有力气起来了,艰涩抬眼,雨水砸进眼孔,涌出来却是热的,想要竭力看清的面孔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
雨声中,再次响起高跟鞋的步声,窄道中两道身影擦肩而过时,梁穗微微侧目,与苏虹互递一眼。
车前,司机下车候着,等梁穗过来,接了她手中的伞,为她拉开车门。
就这一霎那,重物的砰然倒塌声兀地撕开身后的厚重雨幕。
梁穗眼帘掀起,几秒后,握紧手心,头也不回地钻入后座。
第58章 戏剧所有起始和不堪都已经结束
胡同里的闹动没有声张,自家人打完自家人送医,真要说打得多重,没有,又不是什么仇家动手,筹划这些的是他爹,也就记个家宴顶撞的仇。
要不是陈既白打得凶,最后那群人想收手收不了,也犯不着合伙把人打趴了算球。
不过陈既白当场晕了,还得是他自个儿连夜折腾的,发烧,宿醉,失眠,报应一起来了。
做了全面检查没什么大碍,一群人都赤手空拳的没有钝器伤,就磨擦外伤较多,人在夜里就醒了。
这事儿没瞒着艾琳娜,也没法瞒着,不仅这个瞒不住,事情的起因结果也都交代,但在她赶到之前,先来医院的是苏虹,她毫无保留地把他母亲要来提人的消息告诉他,并在他面前接了来电。
“随便他愿不愿意,明天我都会像打包行李一样把他打包带走。”艾琳娜在电话里说道。
那会儿陈既白刚醒来不久,靠在床头,吊着点滴,除了额头擦在石墙上的伤贴了止血纱布,大大小小的淤青都在脸上明晃晃挂着,听着话,没精打采地眼皮半阖,说不出半个字的意思。
但就是有力气也不指望他能回答什么,苏虹跟艾琳娜都这么想,电话到这就挂了。
苏虹收回递到他身前公放的手机,起身,“虽然事情已经完了,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
她走去桌前,开始给他拆带来的热汤,漫不经心落过去一眼,也在这一眼里感知到他荒芜死寂的情绪,但仍继续说:“你父亲真没想过对那女孩儿做什么,一直以来,不听话的……”
床上的人淡淡掀眸,终于看过来。
她微笑,补全:“只有你。”-
雨天生意惨淡,花店不忙,几个外送单在下午五点前就叫闪送派完了,但在白
天得知了梁穗恋爱消息的邹栩还是在晚上拎着餐盒来了店里一趟,跟梁梵希凑着聊了许久,从分析到吹皮,没完没了,回到租屋也八点多了。
雨在这时候才停,梁梵希一边翻着手机里的天气预报,钥匙在锁孔里一转,拉开,进屋后地面上一双粘着湿水泥渍的白鞋吸引注意。
她低头看了几秒,屋里没开一盏灯,卧室房门虚掩,试探叫了声:“穗穗?”
没有回音,她边换下鞋,挎着包就往屋里走。
房子格局很小,她不用去看别的地方,拉开卧室门,发出吱嘎细声,室内悄静,只有床上隆起一坨,床前有拖鞋。
没开灯,梁梵希狐疑地看过去,又试探一声:“睡了?”
手机电筒打开,只是在身后的厅里跟房间旁角扫过,没有行李。
按理说今天考完试,要回来也是拎着东西,怎么一声不吭就在床上躺下了?
明显的不对,在她那声询问后,床上有了些微动静,慢慢地,从被子一侧伸出细瘦手臂,无声地,暗示地朝她张开。
梁梵希顾不及开灯就跨过去,包滑下肩头,她蹲下身双手牵住那只被子里探出的手,昏惑又忧悒地问:“怎么了穗穗?发生什么事了?不开心吗?”
被她牵住的手用力地回握住,以一种依赖的力道箍着,情绪沉默压抑地疯长。
但就是没有一声实质的回应。
梁穗蒙在被里,梁梵希在黑夜中也看不清她,只对着一坨黑影,伸手轻轻拍,轻叹声:“你总是不愿意跟姐姐说太多不好的事,小时候就养成这个把事儿都压心底的习惯,总是过得比同龄人累一些。自己不高兴,还总要想着照顾身边人的情绪。”
拍抚的力道变得轻缓,有节奏,跟着她温柔的话语,开始娓娓道来地讲起:“记不记得我们刚到京市的时候?”
在梁穗高考出分后那个暑假,梁梵希毅然决然抛弃了南阳的工作陪她一起来到京市,习惯漂泊,习惯相依为命,刚到时候就跟无数北漂一样,梁梵希到处投简历,梁穗就在大学附近做奶茶兼职。
为了节省开支,住过狭小的隔断间,也熬过两三小时的单程通勤,吃着临期的面包片和没有营养可言的简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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