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有疾,疾在卿: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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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胡须道:“多谢夫人体谅。”

    郁卿嗯了声,道:“大人待我不薄,我感激在心,自要处处要为大人着想”。

    她走回屋,看见桌上做了好几日的手笼。

    终于要做完了。

    郁卿拿起剪子,修理线头。

    剪着剪着,她忽然把手笼剪了个稀巴烂-

    京都。

    平恩侯正分理奏折,侍从来通报:“侯爷,薛郎请见。”

    他面露惊愕,易听雪可从不来他府上,定出了大事。

    平恩侯立刻起身,亲自来到府门口接她,二人一路无言,易听雪眉头紧促,他更是担忧。

    回到前堂,他屏退旁人,问:“到底出了何事?”

    易听雪取出一张纸抖开,平恩侯看得心惊肉跳,实在是荒唐,郁娘子竟嫁与了范阳节度使。转念一想,叹道:“或许对她而言,不是坏事,北凉边关战事告急,牧峙是定三军的人物,纵陛下也难动。有牧峙护着,可保她下半生无忧。”

    易听雪急声:“她分明在向我求救!”

    平恩侯又看了一遍那封信,通篇都在夸赞牧峙对她好,牧峙让她摆脱陛下。

    易听雪指着纸,念道:“第一次见面,在观灯火的马车上。我还同你说起我的梦想,昨夜我梦中时,身临其境,回到那时快乐时光。”

    “所以?”平恩侯疑惑道,“这不是在怀念闺中事?”

    “我们第一次交流,是在败走宁州的马车上!观的什么灯火?那时候我们撩起车帘,看见的是陛下发兵攻城,追杀建宁王的火光。她与我在车上说,她不爱做建宁王的贵妃,因为建宁王强迫她留下!”

    平恩侯再读信,那句“身临其境,回到那时快乐时光”,就显得意味深长。

    他沉默片刻:“我同你说一件事,你莫与他人讲起。”

    “何事?”

    “陛下已多日未曾上朝,太元殿玉屏风后空无一人。都由柳内官记录朝官言行,送往北边。无人知晓陛下如今身在何处。”平恩侯缓缓道,“若是真如你所说,郁娘子在暗示她处境,那陛下如今已至北地,不日就能亲自带她回京都。”

    易听雪皱眉:“我们能赶在陛下下手之前,将她找回来吗?”

    平恩侯叹道:“你太小看范阳节度使了,他在民间声誉极高,北地各州县百官亦无不与他交好。边关不似关内松散,驻军极多,处处是他的眼线。百姓常年抗击北凉,皆与驻军同一条心,官民军三者连成一片巨网。莫说郁娘子,就算是一匹马跑出来,也要被记录在册。此时形势格外紧张,就算我成功派人进去,也难以将她带出来。或许只有陛下能办到。”

    “她不会和陛下走的。”易听雪笃定道,“我了解她。”

    “陛下定会打晕她带走。”平恩侯面露难色,委婉道,“若是如此,郁娘子可能会很伤心。”

    何止是伤心,易听雪都担心郁卿会不会彻底疯掉。

    平恩侯亦担忧,若郁娘子疯了,谁也不知陛下会做什么事。到时皇家无后,世家定会各自为政,让北凉伺机而入,中原势必战乱累年,群雄割据,谁也不愿看见这个结果。

    郁娘子绝不能死,也不能被陛下抓住,即然出不了北地,就制造一些机会协助她藏起来。

    第68章 第 68 章 请去前线

    因着战事紧急, 牧府门房再也没有收到拜帖。侍婢婆子们同郁卿讲起北凉人的可怕之处,若仗打得大了,牧府会迁南避乱。郁卿不太担忧, 谢临渊都没走,她急什么。

    过了些日子, 赵娘子竟上门来拜,再问她是否考虑好了。

    正中座上, 郁卿抿了口杯中茶水, 摇摇头:“我就不去了,赵娘子请回吧。”

    十数位侍婢侍卫, 在正堂前后严正以待, 就算只苍蝇也碰不到郁卿。

    赵娘子才意识到,上次她被耍了,郁卿根本就不想考虑。只是怕她在茶铺硬来,才说要考虑。但左丞大人已交代下来,皇后已危在旦夕, 此事事关裴氏兴亡, 务必让郁卿答应。

    她沉声道:“主家敬仰夫人已久, 夫人真的不应?”

    郁卿皱眉道:“我不应。”

    赵娘子叹道:“打扰郁娘子了。”

    赵娘子走后, 郁卿坐在正堂中,久久不曾言语。

    侍婢们唤了她好几次,郁卿才恍然醒来。

    她从正堂出来, 在牧府中慢慢走着,身前身后簇拥着一大群人,却不知该去何处。

    抬头望见高耸的藏书阁,从此处可远眺整座平州城。

    郁卿登上阁顶,夕阳照亮满城乌瓦, 天尽头金辉闪耀,映得她睁不开眼。

    “夫人当心风大。”侍婢拦着她,不让她靠近窗户。

    郁卿嘲笑道:“你们以为我会往下跳不成?”

    侍婢犹豫地瞧她一眼,近来夫人说话越来越少,面无表情,是人都能瞧出她整日忧郁。之前她从城楼台阶上摔下来,牧大人特地嘱咐过,莫教夫人做傻事。

    “我想看看夕阳。”郁卿叹了口气,“你们都下去吧。”

    侍婢蹙眉道:“夫人为何心情不佳?可是奴们服侍不周?”

    郁卿不想回答,只静静坐在阁中,让灿烂的夕阳,融融晒在脸上。

    真暖和。

    她笑着想。

    侍婢们瞧着她笑得发自内心,不像悲伤模样,犹豫地退下。

    不久后,夕阳的余晖最终落下。夜风吹过八方开窗的阁楼,家家户户燃起烛火。

    侍婢们上来劝了许多次,她一直不走,月已上中天,还独自坐在原处,望着远处星空。

    阶梯上传来嘎吱声响。郁卿头也不回道:“先下去吧,我再坐一会儿。”

    然而来人并未停下脚步,郁卿抬头看去,与谢临渊的黑眸对上。

    “怎么在这里?”他皱眉道,“牧峙欺负你了?”

    郁卿低下头,并不回答。

    瞧她这副丧气模样,谢临渊心浮气躁想发火,但吵起来她又要哭。他盯着她半响,走过去一把将她抱起来,掂量了两下。

    郁卿一愣:“你在做什么?”

    谢临渊沉吟片刻:“……好像轻了一些。”

    郁卿被这一出整得莫名其妙,胡乱推他。

    谢临渊缓缓放手,板着脸生硬道:“你就是不愿和朕讲?”

    郁卿的嘴唇动了动,最后什么也没说,她也不知该如何说起,裴氏怎么做,她管不了。没有裴氏,或许还有李氏崔氏…爸1四八一流9流散…归根结底,若谢临渊放手,那一切都可以了结。

    谢临渊目光沉沉,盯着她好半天,才妥协道:“你不讲就算了,好歹说些什么。”

    她还是不说话,只看他一眼,又望着窗外。

    谢临渊被她这副模样整得烦躁不堪,拿牧峙珍藏的孤本泄气。烧完又觉得不解气,回身质问:“朕又做错了什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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