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柳: 11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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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别人也有?

    柳湛忍不住想猜测,甚至窥探、查证,抿唇滑了下喉头,努力抑下这些念头——有时候她想做的事情,他不应该过多干涉。

    手腕一翻,微扇凉风,这就用起来,轻柔的声音随风飘荡:“我很喜欢。”

    礼物被喜欢,萍萍也高兴得笑。她早忘了手上的颜料——那是扇面画起兴了,觉得不过瘾,又随便在纸上勾勒两幅,手挨着画,一不小心蹭到。

    翌日,柳湛送萍萍一只金镯,中间宽逐渐向两头收细,状若柳叶,世人又称柳叶镯。

    他说是昨日的还礼,抓了萍萍的手,小心翼翼往她腕上套,刚好是她的尺寸。

    萍萍人定着,瞅那镯子,心想虽然“来而不往非礼也”,但……她挑眼看向柳湛:“这样你送我,我送你,你再送我,没完没了了!”

    赶紧打住!

    柳湛却听得耸肩一笑,乐不可支:她说没完没了,她要跟他没完没了,好啊好啊,求之不得。

    似那柳叶轻轻拨动他的心尖。

    车仍往东行,轱辘转动发出声响,车厢微颠,柳湛给她沏了龙凤团饼,细细撇沫,她往窗外瞧去,见一座八层巍峨木塔,台体青砖,颇为庄严,不由扒窗发问:“这到哪了?”

    柳湛瞟一眼:“鄢陵。”沏好茶,先递给萍萍饮,“郑伯克段于鄢,便是此处。”

    “没来过。”萍萍嘀咕,呷了口茶。

    柳湛原本已执起自己那盏,闻言重新放下,凝睇着萍萍问:“以后还想周游四海吗?”

    萍萍想了想,目光从窗外收回,投到柳湛脸上:“我要说想呢?”

    他毫不犹豫接口:“陪你海角天涯。”

    萍萍反倒深吸口气,耸肩。

    柳湛顿生惶恐,抿唇镇定神色。

    萍萍瘪嘴:“这是你真心所愿吗?”

    总觉得有时候他在刻意迎合她的心思,天子不应该这样畏畏缩缩,当盎然自若。

    她假装扭头不理他,柳湛慌了,伸手抓她手臂——他只是害怕她离开,很害怕。

    萍萍另一只胳膊抬起,掌心覆在柳湛手背上:“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真实的想法。

    柳湛沉默良久,低低道:“我当然想和你一起周游,你的每一件事我都想参与,不想错过。”

    他再次陷入沉默。

    只剩车轱辘和马蹄声。

    “但是我可以考察民情,但不能去得太久,太远,耽误国事。”他很艰难地说心里话,“但让你一个人去,我是放心不下,担忧路上遇险,难受你这一生中,又多几件没有我的事。”

    柳湛设想了下,神情凝重,“而且我会非常思念你。”

    这一次他终于没有红耳根,反而在心底长长吁了口气,都讲出来,舒坦多了。

    萍萍抚了抚柳湛手背,这就对了。

    他仿佛收到鼓励的小犬,抬起头神采奕奕望着她。

    四目相对,萍萍笑道:“你看我们上回从扬州回京,亦是盛夏,就遇到旱灾、苛税,还有劳民修皇陵的。”因为眼前人就是官家,所以她敢讲,扭头眺向窗外,“但这回回京,路上没有遇到一个饿殍,人人有衣穿,吃饱肚,这都是因为陛下坚持刚才那样的想法,心怀社稷,才会天下成平。”

    她收回目光,先低头笑望二人手覆手处,继而抬手寻向柳湛脸,对着他的眼睛说话才更肯定:“我也不能拖陛下的后腿,就算周游,也不会去太远,太久的地方。”

    人一生哪能逛遍四海九州?总有遗憾。

    分清孰轻孰重,便知足。

    柳湛右手一翻,反与她手交握。

    他大胆一把,五指伸展,和好后第1回 穿过她指缝。见萍萍没有抗拒,他本就剧烈跳动的心蹦得愈频愈高,几为澎湃。

    萍萍笑问:“你想听听

    我这两年都去了哪些地方吗?”

    柳湛一怔。

    “我去了襄州谒隆……”她娓娓道来。

    柳湛眸光乍亮,心里有个声音呐喊:她跟我分享她经历的事情了!她终于肯分享了!

    萍萍睹见柳湛脸上掩不住的变化,暗暗偷笑:他方才那段话她都记着呢,下面来小小的弥补一点错过。

    她讲完襄州就不讲了——因为口渴了,要好好喝茶。

    剩下的留到以后他表现好再讲。

    萍萍笑眯眯喝茶,柳湛身量高出许多,她一低头,他还想看她的脸就得猫腰躬背,伏低身段。

    柳湛找见了她的脸,才问:“是不是渴了?要不要再来点?”

    萍萍将空茶盏将往他那边推了些,他就忙不迭添茶。

    等萍萍喝完,他才扶额垂首:“其实庆丰十三年,是我第1回 出京,之前哪里都没去过。”

    少年前十七年皆拘宫中,一叶障目。

    “猜到了。”萍萍轻道,“所以你才会那么笨,什么骗都上,什么刀都挨。”

    说完她觉得不该说笨,该用赤子心。

    “我现在也愿意为你去死。”柳湛盯着她,一字一句。

    她想起崖边瞰江,周正的少年星眸粼粼,腹上缠了纱布,抬手扶上她的脸,唇色虚白,声音坚定:“我愿意为你去死。”

    仿佛只在昨日,江风仍真实地刮过耳畔。

    “但和十七岁的愿意为你去死不一样。”他仍目不转睛,得了萍萍鼓励,偶尔敢试探着说出点真实想法。

    萍萍猜完,明知故问:“怎么不一样?”

    柳湛一笑:“现在深思熟虑。”

    他万万不敢告诉她,当年挡刀,绝对是十足十的心甘情愿,赤诚无杂念,但到底年少,冲动、脑热。

    那是流星绽放的一霎,极尽炙热,不问将来。他想,这兴许就是为什么后来会忘了她。

    但现在不同了,千回百转,红尘几番来回,才是真正的坚定。

    倘若现在再喝那忘情酒,定不会忘了。

    但他才不会再喝,他要和她顺顺利利,无磕无碰到白头。

    “那再过几十年,你会不会又觉得现在也不够深思熟虑?”萍萍突然发问。

    “郎君,到驿馆了。”车厢外随侍奏报。

    片刻,柳湛翘嘴角,答萍萍:“你说得对。”

    说罢躬身凑近,亲了下她的嘴角,接着跳下车扶她。

    她这么问说明往后几十年还想和他在一起,怎么不对呢?

    好事,天大的好事!

    柳湛正偷乐,又来一辆马车停驻在他身后。来人将挑起车帘就出声:“陛——郎君?”

    来人急忙携夫人下车,跪拜柳湛。而萍萍已被柳湛扶着下车踏地,瞧清来人,欣喜道:“经略相公!”

    虽然她跟蒋望回生嫌隙生疏,但子错不及父,萍萍依旧敬仰蒋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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