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朝: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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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者诡道,出奇不意方能制胜。”

    谢澜安仿佛知道众人的疑虑,语出清沉,手指舆图,示意他们看。“路线就那么几条,用排除法猜也猜出来了。”

    “今日诵和来得及时,你若不说高世军不在河北,我一时间也想不出这个缘由。鸾君他们此刻不是两千人,而是一万两千人!赫连朵河当局者迷,以为堵死东、南两线,便可以慢慢收网,殊不知恰好放出的这道缺口,给了他们绝路逢生的机会。”

    百里归月深以为然,“西域富庶之族,喜爱我朝的上等绫罗,丝绸茶瓷,之前谈拢的互市,是以我朝产物换取他们的马匹与铁器。如今,欲令他们供粮,可适当减利……”

    她轻咳两声,转头低问谢澜安,“胤将军身上除兵符外,可有其它信物?”

    “他带着我的一枚私印。”

    谢澜安简洁地回应。

    所以只消让使节带上盖有她印章的戳纸出使吐谷浑,等胤奚到达时,取出来两相比对,符合则真,便可让吐谷浑的粮交到凤翚军的手里。

    中间甚至能省下从各地筹粮,再辗转追寻凤翚营踪迹去输送的靡费。

    事不宜迟,谢澜安抬眼吩咐:“中书联合户部发诏,暂停运往青州的后续粮饷。青州收编高世伍军队,继续戍边,暂勿启战。”

    “韩诵和,我遣你为使,随同骁骑禁军赴吐谷浑谈判。肖浪——”

    韩火寓还在愣神的功夫,禁卫军统领肖浪很快到来:“属下在。”

    谢澜安道:“我任你为征虏持节将军,速点一万兵马,即日西征。军队不可踏入吐谷浑境,向朔北探访凤翚营踪迹,若能接头,便与之合兵,尔后皆听胤将军调遣。”

    肖浪道:“是!”

    女君连禁军都调用,便是当真的了。

    中书令神色凝重地起身,犹在劝说:“不妨从长计议吧。而今对凤翚营的行军路线,还只是猜测,至少再等些时日,看前线是否有新的军情传回……”

    “我平生,最不喜‘从长计议’几个字。”

    谢澜安坐姿未改,目光隐透睥睨。一百年太久了,她想完成的事,只在今朝。

    “天寒路远,敌后叵测,等准信回来,我的士兵兴许已在漠北啮雪牧羊了。”她不笑的时候,身上有种凛凛不可犯的威严,“卿家不必疑虑,退一万步说,纵我误判,也并无损失。”

    这是安抚朝臣的话,实则谢澜安相信她的判断不会出错。

    置之死地而后生,是胤奚会做出来的事,换作是她,也会如此。

    国库没有损失粮帑的压力,是因为死里求生的压力全都在他那一边。

    她看向还在候着的靳貉,“我知道丰年的性子,不服输,见不着人必定硬磕。你回营传我的军令,命他务必立即撤回养伤。”

    “因为他需要重整旗鼓,”谢澜安一字一顿地说,“接下来攻打梁、秦二州,才是一场硬仗!”

    须臾之间,座中臣子有一个算一个,都变色站了起来。

    撤下攻取北边济州的命令,却要攻打毗邻荆州的梁州与秦州?

    百里归月怔忡一瞬,反应过来,女君是顺势落子,要打通南朝通往陇西的通道,为日后与胤高盟军相接壤做准备!

    “这,这便是我朝主动启战了……”

    兵部尚书有些回不过神——这就要开启第三次北伐的先声了吗?

    “发檄昭告天下,”谢澜安谁也不看,从扇囊摸出手感沁凉的紫竹扇,轻轻摩挲,“百年前伪朝引马入关,占我中原,汉宫锦绣灰,天街公卿骨。今其君生祭黎民,残暴不仁,衣冠识士皆可为蒙庄嚆矢,我谢澜安率为天下讨贼。”

    ……

    天边晚霞舒卷,铺散开的夕光像揉碎的金子镶满天穹。

    百里归月出宫的时候,在马车里拆开叔父的信,心里想,是时候为女君物色一位新的兵部尚书了。

    开疆拓土的君王,不该有守成不变的庸臣拖后腿。

    谢逸夏进宫的时候,谢澜安站在乾元殿的复道上,珠冠的金缕在风里轻动,已经眺望西边残阳有一会儿了。

    谢逸夏登楼走近,带刀的贺宝姿稍向后退了退。

    谢澜安回头,点在眉间的凤妆灼然霞举,意若凌飞。

    她对着从石头城赶回的二叔,才要开口,戎袍未换的谢逸夏摆摆手。

    “玄白口条清楚,事情我都听明白了。”

    “人是你教出来的,你知道他要做什么。而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虽说,超出二叔预期了吧——”

    谢逸夏倜傥一笑,那是属于为老不尊的长辈的纵容,“我也略知一二你要做什么。”

    胤奚身陷西北,竟想出到吐谷浑补充粮草的主意。

    而澜安放弃济州,瞄准关中,意图将西北疆域打通。

    都这么年轻气盛。

    可那轻的,是生死虚名,盛的,是浩气河山。

    谢逸夏注视着侄女,忽然问:“还记得你第一次换回女装见我,说过什么吗?”

    有我在,家乱不了。

    谢澜安眼风冲淡,静了片刻展开折扇:“有我在,国乱不了。”

    谢逸夏蓦然大笑:“有这句话足够了!打!你想怎么打,叔父便怎么支持!虽然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但总比让我空等到七老八十无力挥鞭强吧。朝内眼下无患,粮足将勇,那几个年轻锐勇的带兵苗子,我可是一直让刘时鼎操练着呢。”

    谢澜安看着比她还豪迈好战的二叔,怀疑他没把玄白转达的话听全,忍不住说:“丰年受了伤……”

    “欸,这小子一直被人捧着,也到了该历练的时候。倒是你,要做好两线作战的准备。”

    谢澜安失笑。她的衣袍被映出暗焰流动的光泽,极目北望,仿佛就能看见沐浴在同一片夕阳下的洛阳。

    “陷入两线作战的是他们。”

    ……

    “两线作战?”

    西北上元夜,急雪满貂裘。仓促搭起的简陋军帐里,寒风呼啸得变了调子。

    高世军灌了口刮喉的烧刀子,看着对面的人,重复着反问。

    胤奚屈着长腿坐在胡床上,身上罩了件散絮的旧貂裘。他抬指刮蹭唇髭上冒出的青茬儿,就着微弱的火苗,将临时画在苫布上的简易地图推过去。

    余光扫过高世军手里的酒囊。

    这样的气候下行军,一口烈酒是最快暖过身子的办法,但他有他的军纪,凤翚军行军时滴酒不沾。

    “我们现在处在一个峦冈群里,地形深浅不一,不利骑军冲锋。赫连朵河的军队在我们东边五里扎营。”

    高世军不咸不淡地睨目:“那又如何?”

    他们离开翫当县后,到如今算算又已急行七日,路线正是按照胤奚坚持的那样,一直向西。

    回到在翫当县争执的那日,高世军问胤奚要一个说服他的理由。

    他知道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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