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穿成我的猫: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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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四处发散的思维。

    他听见有声音虚幻地低叫。

    你这一个字一个字,到底要写到什么时候?捋得顺吗?以后能做什么?成绩出来考得过席必思吗?就算考过了又能怎么样,人看命的。

    另一个声音说,写吧,除了写写作业学学习,你还能干什么?总好过什么都不做强,开了学就能见到席必思了。

    他的灵魂十分割裂,一半恨他,一半爱他,常常互相斗殴。

    可喜欢不该是很纯粹的吗。

    他不觉得这是喜欢。

    这种感情就像外面的李云岚和谢广昌,纷争不断。

    他没有刀,但有一把铁尺,接触皮肤那一刻尖锐地扎了下去。

    肉软,很难划破。

    谢松亭像入了魔,一下,又一下,刻出丑陋的伤疤。

    毕京歌说:“可能那时就有生病的端倪了,只是你没有在意。”

    “想起来确实,”谢松亭看向毕京歌桌上的笔筒,说,“可我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毕老师,我来这又不是来求变的,我可能直到结束也不一定变得过来。偶尔我也不知道咨询是为了什么,我觉得自己在拿钱求别人关注我,感觉很可怜。我不想变得那么可怜。”

    毕京歌点点头:“嗯,心理咨询不会让你变得更好。”

    谢松亭愣了愣:“……我见了那么多咨询师,像你这样说实话的还真不多。”

    “为什么你能确定我说的是实话?”毕京歌问。

    “就,一种感觉。”

    毕京歌接着上面他的问题回:“你是靠自己变好的,所有的变好都是自己的功劳,和咨询师关系不大。”

    “我怎么知道自己会变好?”

    毕京歌笑了:“就像你说的,这是一种感觉。”

    谢松亭茫然地和她对视。

    “人能感知到自己变好的趋势,”毕京歌解释道,“比如你最近熬夜得多吗?胡思乱想得多吗?还总是陷入幻觉吗?”

    见谢松亭不回答,她接着问。

    “你最近经常觉得痛苦吗?”

    谢松亭迟缓地摇了摇头。

    熬夜?席必思来之后他基本没熬过夜,即使熬夜也会被他拖回床上,按时睡觉。

    胡思乱想?他被席必思抱着,看着看着天花板也就睡着了,另一个人的呼吸存在感太强了,他实在没法分心关注别的事,而且这人经常锻炼,像个火球,暖和得……反正很暖和。

    幻觉?他试图回忆上一次自己的幻觉是什么时候。

    竟然有一天,他想起幻觉要用回忆这个词了。

    明明之前是日常。

    谢松亭沉默片刻,说:“……好像是。”

    毕京歌但笑不语。

    谢松亭:“可这都是因为席必思在我才……”

    “他当然对你的生活有很积极的影响,但你怎么能把自己的作用也抹掉呢?”

    毕京歌有些疑惑:“如果真是个不愿意让自己变好的人,就算是席必思也没法做什么。你似乎把席必思看得太万能了,他是个喜欢你、爱你的人,不是全能的神。在我看来,你有现在的状态是两个人一起努力的结果,不要把这部分坚强自救的自己否定了。”

    “嗯,对不起,我……”

    “而且我建议你改掉对不起的口癖。”

    毕京歌难得打断他。

    “为什么?”谢松亭懵懵地问。

    毕京歌说:“有时间你去公园聊天的老人那看看,她们很少说对不起,谢谢你,为什么?”

    谢松亭摇摇头。

    “活几十一百年之后没什么好对不起,也没什么好谢谢,或者说对不起和谢谢的很少,除了一些心结。要对不起就对不起自己,要谢谢也谢谢自己,你这话总是对别人说,为什么不对自己说呢?你和自己说过谢谢吗?”

    谢松亭又摇摇头。

    “语言的力量很强,你把对不起和谢谢的这部分给了别人,给自己的部分就会相应地减少。

    “你说对不起我,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你花钱咨询哪里错了,你有不懂是理所当然的,我才该因为没有及时和你沟通说对不起。

    “你和被你忽视的你自己说对不起才对。

    “所以要说就和自己说,说对不起,说谢谢你,说我爱你。”

    毕京歌补充道:“别活得太礼貌了,厚脸皮一点。有些话说得多了就不珍贵了。你自己比较珍贵。几乎每个忽视自我的来访者我都会这么说。”

    谢松亭:“那我尽量。”

    “你很好。”毕京歌说,“其实这次你来我都做好更坏的打算了,但现在看,你状态很不错。”

    “可我怕我这种状态很快就消失了。”

    “你怕席必思会离开?”

    “嗯。”

    “你去问他,如果他和你跟我描述的品行一致,他会直接告诉你的。”

    谢松亭:“……可他骗我。”

    “他哪里骗你?”

    “他说他经常笑,他骗我,”谢松亭轻声说,“经常笑的人不是他这样,他高中就是那种……经常笑的,但是这次他来我这我感觉他……很久不笑了,或者说见到我之后才经常笑,反正……不太对劲。”

    偶尔做事时面无表情,再加上贝斯之前关于席必思工作的描述,让谢松亭觉得……

    席必思这么些年过得不太好。

    “这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谢松亭:“……还是感觉。”

    “那你就去问他,他会不会像之前一样再走,或者他这次打算在你身边留多久。”

    “为什么还是要让我问?”

    “你肯定能感觉出来,”毕京歌说,“你绝对能。”

    “感觉不出来怎么办?”

    毕京歌听得想乐:“这么害怕他骗你啊。”

    谢松亭也有点想笑:“我是不是对谈恋爱的标准要求太高了?”

    “喜欢你的不觉得高不就好了,”毕京歌说,“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你得和另一个人交流试试。如果像你说的,他那么耐心,他会等你的。”

    谢松亭走到家门口时脑子里也还是毕京歌这几句话,站了一会儿才瞄到门口有个塑料袋,打开,里面是腌好的咸鸭蛋。

    塑料袋皱巴巴的,大红色,隔壁魏奶奶经常用。

    他去敲了魏奶奶的门。

    魏奶奶打开门看是他,笑说:“小谢,来找我什么事?”

    他示意手里沉甸甸的袋子,问:“奶奶,你送的吗?”

    “这个啊,”魏奶奶笑说,“月底去收租,今天你家那位和我一起去了,好几个之前不交的今天都交上了,给他钱他也不要,我就给你们一点我自己腌的咸鸭蛋,坛子腌的,好吃。收下吧,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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