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穿成我的猫: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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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自己之前十年都不安全吗。”

    “不一定,”毕京歌说,“感到安全和实际上安全也不一样,你在过去不是一直处在一种相对安全的状态吗?你把自己保护得很好,你做得很不错。”

    谢松亭:“是吗?”

    “嗯。”

    谢松亭茫然地问:“什么叫我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不变有另外一种解读,就是安全,”毕京歌说,“就像你之前,傍晚出门丢垃圾,买东西,点外卖,夜里抽烟,在家里坐着发呆。你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做什么事,今天可能会碰到什么人,会看到什么幻觉,会听到什么动物的声音,看上去是一成不变,但因为没有变故,所以也算安全。”

    “……”谢松亭哑口无言一会儿,说,“这么想确实比出门被车撞安全。”

    毕京歌笑着点头:“保护自己也是一种天赋。”

    “但我觉得我更多的是畏惧。”谢松亭说,“我怕出门看到什么……又不受控制,被别人看见。我怕被别人看见。”

    他说到最后,语气确凿。

    “你认识你嘴里的这些‘别人’吗?”

    谢松亭摇头。

    “他们中有任何一个报警之后给你造成困扰了吗?”

    谢松亭又摇头,这次迟缓了很多。

    “我就进过一次派出所,很快就出来了,还不是因为报警,是因为我……不想回家。”

    “不想回家?”毕京歌问,“高中吗?”

    “嗯。”谢松亭说,“我每次和你说这些都很不舒服,就像……”

    他住口,看向毕京歌。

    毕京歌鼓励道:“我很好奇你的形容。”

    谢松亭又在她眼里看到第一次见面时的软体长条。

    他想了想,觉得那应该是求知欲、或者某种想要知道原由的冲动。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眼睛里就具象成了这种物体。

    “就像我在慢慢往外吐自己变质的器官,而你接住了,还给它们找地方冷藏,准备切开看看为什么变质……”

    “如果是顾虑我会不会受到影响,那我建议你多说一些。”

    毕京歌说:“我不会看到这些就觉得退缩或者害怕,相反,你多说一些方便我了解的更多,更方便我们对症下药,找到适合你的方法。我们相处这么久,你当然知道我的态度。”

    “嗯。”

    “而且我私心希望你多说一些,”毕京歌说,“你太安静了,我想你变得多话。”

    “为什么?”

    “你闭口不言,没有人会记得你正在经历痛苦,不说出来的痛苦可能会麻木,但也可能会更痛苦。”

    “但……”谢松亭有些迟疑,“但没人在意,没必要说,说出来又不能改变什么。”

    “现在不是有人在意了吗?”毕京歌说,“除了我,你的猫,还有现在的你自己。”

    “而且不要觉得改变不了什么,说出来就是改变,你是活着的、流动的。以前的你定格了,现在的你还在走,你得知道你追求的是当下的流动。

    “说出来不是为了批判,也不是为了埋怨。

    “说出来只是为了说出来,就像活着只是为了活着。”

    “你这话就像……”谢松亭想了想,“就像小时候我邻居家小孩指着水沟问我,敢不敢跳沟里,引诱我又激我。”

    毕京歌也不在意他奇特的比喻了,问。

    “那你跳吗?”

    谢松亭和她沉静的双眼对视。

    她四五十岁的年龄,眼睛却通透如镜,不像这个年龄的人能拥有的。

    谢松亭透过她的双眼,仿佛看到幼时自家后山葱茏的树,以及背后一片望不到头的山峦。

    “跳。”

    谢松亭那个寒假回学校之后,被席必思发现了手上的伤疤。

    席必思在人前一直言笑晏晏。

    那天却很反常。

    熟悉的教室,熟悉的人味,教室里烘暖干燥,谢松亭喝了点水,正要开始背书,看见第一排的席必思频频扭头,像在找什么东西,最后定在自己身上。

    谢松亭和他视线一碰,立起英语课本,把他挡住了。

    他开学前一天晚上到的,宿舍里只有自己,席必思还没来。

    今早倒是准时到了。

    六点零五分,英语老师到场,布置背书任务。

    谢松亭打眼一看,都背过了,准备背别的。

    席必思举手。

    英语老师走近两步,弯腰听他说话。

    此时周围一片背书声,谢松亭听不见他和英语老师说了什么,稍微有些奇怪,但没多想。

    直到英语课上课之前的课间,他被席必思抓着右手,拔草一样从座位上薅起来。

    谢松亭反射性说:“谁啊,神经病啊?”

    看清是席必思,顿了顿。

    “有事?”

    席必思眉头皱着,表情是隔着三米都看得出的难看,抓住他往外走。

    一路上看到一拽一拖两个男生的人下意识躲开,走廊上抱着作业回来的课代表连忙侧身,才没被席必思走来的身体把一摞作业带倒。

    “谢松亭又惹席哥了?那脸色臭的。”

    “谢松亭说什么了?”

    “谁知道,我还第一次见席哥这么暴躁。”

    “没说啊,今天俩人就没说上话,席哥上去就把人捞走了。”

    “那这……”

    “大神打架,我等凡人只能在一边看着,别告诉我是因为一道题吵成这样。”

    “要是真这样那也不奇怪。谢松亭那个倔脾气,席哥能被他气死,才吵两次架,已经烧高香了吧。”

    “不会真打架吧?”

    “谢松亭?那个第二吗?怎么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席哥这体型,他不是完败吗……”

    “他家长之前来过咱学校,听说打他呢。”

    “这么可怜?”

    “上课了!回教室!”

    身后的窃窃私语从耳边掠过,谢松亭被他抓着一路到了宿舍,才捞起袖子看了一眼自己右手腕。

    全红了,一片指印。

    被席必思一路攥的。

    谢松亭脸色阴沉:“问你话。拉我出来干什么?”

    席必思把宿舍门从里面锁上,去自己床下找药箱,说。

    “你坦白还是我逼问,选一个。”

    谢松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席必思,你说什么胡话呢,今天吃错药了?”

    “那我闻到的血味儿怎么来的,”席必思冷着脸抓着绷带,说,“袖子,捋起来。”

    谢松亭身体微僵,还想犟嘴,本能反应却出卖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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