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她只想吃瓜看戏: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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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向来不错,一边招手唤人出来扫雪,一边说道:“左右与我们这等升斗小民无关,咱们就等着事情闹出来,看热闹就是。”

    “还是你说得对,这大半年威远伯、许国公、皇甫将军,咱们谁家的热闹没瞧过。”女掌柜“呸呸”两声吐出几枚瓜子壳,深以为然。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后,便各自回了铺子里面,预备着正式迎客。

    京城的乞儿们素来成群结队,晃荡于大街小巷。不过半日光景,这则童谣便悄然在全京城流传开来。

    甜水巷,凝波会馆。

    正堂戏台上正唱着《玉傀记》的悬丝傀儡戏。

    苏秋曳排期许久终于得了进凝波会馆的名额,恨不得日日来此,将扶桑散人剩下几则不对外通传的戏本看个痛快。今日,她便拉了同爱看戏的母亲鸿胪寺丞之妻王夫人和表妹孔妙君同来。

    “进了里面来看,才知这凝波会馆为何如此难进。”孔妙君手执一枚会馆特供的铜制小熏炉,衣袖煽动间,隐隐还能闻到梅花香,沿着步道而行,打量着会馆中的布置陈设。

    苏秋曳熟练地替母亲和表姐领路,道:“表姐才觉出来?我以为刚刚在西面的凝玉堂你就清楚这里的好处了。”

    凝玉堂内有着玉颜斋全线产品,且由专业人员取用替来客进行皮肤护理,简而言之就是古代版美容院。

    孔妙君手指轻触了一下自己脸蛋,确实比之前水润了不少。

    随后,孔妙君道:“只见一处怎可知全貌,从凝玉堂一路行来,这会馆内的园林布局虽有江南风韵雅致,亦不失咱们北地的大气磅礴,人员来往皆井井有条,比之许多官宦人家也要胜过几分。”

    “表姐先别想那么多了,”苏秋曳拽着孔妙君往正堂里钻,“你也是看过扶桑散人的话本的,如今最新排的戏就要开了,咱们还是先入席才最要紧。再晚些,好位置都没有了。”

    三人紧赶慢赶寻了大堂中间偏东的一处雅座入坐,侍奉的丫鬟随即为她们端上了一壶酥酪、一碟蝴蝶酥,随即悄然退下,不留半点儿声息。

    整个大堂长宽均约有三丈,高约一丈半,细密的雾白轻纱自顶部彩绘八角藻井垂落,巧妙隔开了各个雅座。

    正中央的傀儡戏台更是设计精妙,机关复杂,可将戏台上的布景随时升降切换。苏秋曳眼睁睁瞧见戏台从萋萋荒地霎时切换为清幽园林,忍不住抚掌叫好,眼中皆是惊艳之色。

    俄尔,一折戏毕,因饮了过多浆酪,苏秋曳与孔妙君相携出去更衣。二人经过一段抄手游廊,便见两个丫鬟蹲在园中打理花草,议论之声声声入耳。

    “你听过今日从东大街传出来的那则童谣吗?”

    “你是说那群乞儿喊的那个什么‘天子脚下有恶狼’?”

    “对对对,就是这个。”

    “倒不知这里头说的是谁,我家是从淮州逃难过来的,十多年前那边的确发过一场大水。”

    孔妙君提步朝两个丫鬟走去,苏秋曳暗道不好,当机立断拽住了表姐手臂,“丫鬟们日常干活,若连说些小话都不能岂不难熬得很?”

    “你以为我要去责骂她们?”孔妙君无奈笑笑。

    看来表妹真是最近被她管怕了。

    她虽秉承家教,自幼循规蹈矩,却并非苛责之人,家里的下人只要明面上规矩过得去,私下如何她从不追究。

    “我不过有事相问罢了。”

    “那就好。”苏秋曳长舒一口气。京城之中,要谋得一份如凝波会馆的好差事实属不易,她方才真怕表姐叫了管事过来要罚那两个丫鬟,让她们没了

    生计。

    两个丫鬟手拿银剪,小心修剪着灌木枝丫,忽见头顶罩下一片阴影,抬头却见眉目如画的年轻姑娘站在游廊边,微微俯身注视着她们。

    “奴婢见过姑娘,不知姑娘有何事吩咐?”她们上工前都做过培训,当即按照管事的嘱咐恭敬行礼。

    孔妙君声音轻柔:“你们莫慌,我适才听见你们在说什么童谣,可否与我念一遍全文?”

    她早对此略有耳闻,只是未曾知晓那童谣全貌。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今日已不知多少来客问过此事,她们熟练地诵起了童谣。语毕后,二人抬眸忐忑地瞟了孔妙君一眼。

    孔妙君手指轻轻摩挲着袖口,琢磨着童谣里的字句,心道这童谣落在自己那身为谏官的父亲耳中多半又要上书劝谏,回去得提醒他斟酌着言语,莫要再惹怒了陛下。

    “走吧。”得了想要的回答,孔妙君拉着苏秋曳回了大堂。

    两个丫鬟听到背后传来的脚步声,蓦然回头,看见了主管此地的管事。

    管事问:“吩咐你们的事可曾做好?”

    两人头点得跟拨浪鼓似的:“今日不少客人问了,我们也都照实说了。”

    “那就好。”管事从袖中拿出一个钱袋掂了掂,扔给她们,“这些赏钱你们一人一半。”

    二人将钱袋揣好,谄媚谢道:“多谢管事,若还有事吩咐,尽管来找我们。”

    ###

    襄王府,浣花阁。

    屋内暖气融融,天光透过窗棂,照着屋外的雪色,映得阁内明亮通透。张月盈一身家常衣裳,斜依在罗汉床上,手捧一本香谱兀自翻阅。一旁案几上的白瓷瓶中,一枝潋滟红梅斜斜探出,花瓣如胭脂点染,翘首生姿。

    “檀香半两,栈香木、丁香皮、樟脑各一两二钱,麝香一钱,杉木碳二两。”①

    张月盈轻声诵念着,鹧鸪和春花侍立在旁,手执铜称仔细称量着早已磨好的香末。

    刚将香末混合均匀,张月盈便见杜鹃绕过屏风,抱着一个小酒坛步履匆匆进了内室,而原本去取青梅酒的春叶则跟在她身后。

    “我见春叶兜不住,便顺道帮她将酒坛子拿过来了。”杜鹃揭开封口,清甜馥郁的酒味弥散开来,“另外还有姑娘安排的事已有了进展。”

    闻言,张月盈眉目一挑,素手轻抬,道:“春花,春叶,你们先到外边守着,我有话同你们的两个姐姐说。”

    “童谣传到什么地方了?”

    “市井之内已人尽皆知,都在猜童谣里暗指的是谁。依照姑娘的吩咐,着重照顾了几位谏官每日上下衙的必经之路,凝波会馆里的那些官眷也都知晓了,最晚今夜必然传遍内宅。”杜鹃一五一十回答道。

    “如此便好。”张月盈手持木勺舀了一勺青梅酒淋入香粉中,以指腹摩挲,渐成一团褐色香泥,“物议如沸,人声如鼎,先叫那些人自个儿对号入座,如坐针毡几日吧。这样的煎熬过了,便是烈火烹油,骤而焚身了。”

    张月盈这话谁都不敢接,阁中顿时鸦雀无声,无人胆敢接话。

    “成了。”

    半晌,张月盈搓出了二十余根香细长的香线置于纱网隔上,因还未干透,香气隐秘,可嗅而闻之,朦胧可见千树红梅绽雪中,大雁北归春信来。

    “让春叶进来,把这些香拿去暗出阴干。”

    杜鹃朝外间喊了声,春叶心头一喜,知晓这是极体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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