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金瓯(科举):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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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谢壑点了点头道:“临渊一会儿?来我书房。”

    谢壑恰好吃饱,闻言放下碗筷,跟在谢徽身?后往书房走去。

    一灯如豆,满室昏黄。

    父子俩在书案前相?对而坐,沉默良久后,谢徽开口说?道:“蔺祈递了辞折,官家?应了。”

    这句话恍若惊雷一般在谢壑耳边炸响,难怪蔺冕今日来的时候,面?色有?异,原来如此?。

    谢壑皱眉问道:“怎么会这样?”

    “年关那会儿?熙州暴乱的事影响太恶劣了,朝中保守派抓住这个?由头群起而攻之,舆论重压之下,必有?人祭旗。”谢徽淡淡的说?道。

    “那依您看,蔺相?公还有?没有?起复的可能?”谢壑直接问道。

    “自然,蔺祈如今是块大齐磨刀石,大齐这把刀还没磨出来呢,官家?怎么舍得放弃他。”谢徽直言不讳道。

    谢壑闻言心里有?底了。

    蔺祈卸任,一石激起千层浪!朝野皆震,不少人都慌了神,无所适从,轰轰烈烈的新政就这么夭折了吗?!

    朝堂之上,暗流涌动?。

    三月十四,政事堂密拟八道殿试题目请景元帝圈定,然而最终结果却让人犯了难,盖因最后那道策论题并非政事堂出的,十有?八九是景元帝自己的主意?,题目大意?是论新政得失。

    啊这……将朝堂争斗蔓延到科场上来,对于众臣来说?是大可不必的事情,而且官家?这么明目张胆的让考生议论新政得失,意?欲何为?

    景元帝这一做法,绕过政事堂直接下政令,一意?孤行,不合法。新政废黜在即,公开讨论此?事,而且是在科场上大书特?书,有?教唆天下儒生之嫌,不合理。自古有?为尊者讳的传统,新政已?然被撼动?,废黜是迟早的事,如今递交告老还乡折子的蔺祈还在汴京呢,新政成为朝堂之上最敏感的议题,短时间内公开议论新政是非,不太体面?,不合情。

    就殿试出题一事儿?,景元帝与?政事堂来回拉锯扯皮,最后景元帝还是用了自己的题目。

    次日清晨,会试中试的贡士经文华门在文华殿前集合,最后在礼官的带领下,于太和殿前丹墀考试。

    谢壑因为是会元,一直在队伍的前列,礼官唱名之后率先拿到了试卷、草卷,寻到座位后安静坐下开始阅题、审题。

    题目总共有?三道:一赋,一诗,一策论。

    赋题:《未明求衣赋》

    诗题:《悬爵待士诗》

    策论:古之明王,求贤而听之,择善而使之。法不足以有?行也,改之而已?;人不足与?有?明也,作之而已?。以守位则安,以理财则富。以禁过则听,以讨罪则服。以交鬼神则享,以来蛮夷则格。以上治,则日月星辰得其序;以下治,则鸟兽草木得其性。

    朕夙兴夜寐,心庶几?焉,而未知所以为此?之方。子大夫其各以所闻,为朕言之。朕即位于兹七年,行义政事之失,加于天下多矣。往者不可救,来者尚可图也。以所见方之,毋隐。

    所有?参加殿试的考生在看到策论的那一刻都呆住了,倒吸一口凉气,观其题目看似官家?要?将他即位以来所支持实施的新政彻底否定。

    家中有重臣亲长在朝中的考生,仿佛具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他们?较普通考生提前一步知晓了蔺相?公将要?离朝外放,新政恐有波动的消息。

    如今答起策论来,多以家?族立场出发?,然后再添些细枝末节的个人心得体会。

    景元帝走下御座,慢条斯理的踱着步子,瞧瞧考生们?的答题情况,只是他面?上波澜不惊,让人看不清喜怒。

    底下的学生又激动?又紧张,兴许这是这辈子唯一一次见到九五之尊的机会了,发?抖的手不妨碍他们写出哗众取宠之言,让人啼笑皆非。

    甚至有的人心情太过紧绷,大脑一片空白,能坐到这里考试的,大抵才华都比较过得去,可此?时支支吾吾半晌写不出一个?字来,玉搔头都快把头皮戳烂了。

    景元帝暗中摇了摇头,他继续在考场中溜达,抬眸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面?孔,他凑过去看了看,见试卷上三代履历那里写着父蔺祈,他一下子来了兴趣,这是蔺祈的儿?子?

    他下意?识停住脚步,看看此?考生会如何答策论?

    蔺冕在熙州锻炼多时,亲眼目睹了新政的利与?弊,当百姓在新政中得利的时候,他心里总觉得无限高兴与?骄傲。但当他亲眼目睹长留村的数户村民因青苗钱而倾家?荡产时,内心所产生的震撼与?动?摇却也是前所未有?的。

    他并没有?因为自己是蔺祈的儿?子而对指出新政时弊有?所保留,他尽量公正的客观的看待新政,并将自己构思出的解决措施一一陈列。

    景元帝在一旁看了片刻,心中暗暗点头。

    他看了个?眼饱,终于记起了另一个?焦点,谢瑞与?谢壑,他忽然想起这两个?考生,盖因他们?的爹太出名了,而且是死对头,一天不掐上几?次不算完,他没少从中拉架,今日偏这个?,明天偏那个?,怪忙的。

    他先经过谢瑞的书案旁,见他还在挖空心思琢磨诗赋题,文辞极尽华美,对仗工整,引经据典,洋洋洒洒书言,连草纸上都写得满满当当的,殿试最重要?的策论却是只字未提,这时已?经过去多半天了,景元帝摇了摇头,继续去找谢壑的身?影。

    他抬头忽然瞥见一道犹如青松般的身?影,参加殿试的考生不少都是世家?子弟,由于家?教良好,他们?同样仪容优雅,坐姿不俗,可没有?一个?人像那人那样,风姿令人心折。

    景元帝好奇之下走了过去,看看这考生到底是哪家?养出来的?等他看清该生素页之后,大吃一惊,心中暗叹:原来他就是谢壑!谢徽一介武将竟然能养出这样风流俊雅的儿?子,看不出来啊!

    景元帝往谢壑的试卷上一瞥,见诗赋题早就做好了,他暗中阅览了一番,频频点头,不愧是新科会元,言之有?物,用词清正典雅又不流俗,字字珠玑,真乃神文也,他见谢壑笔下微微一顿,显然是察觉到他的到来,但故作不知,继续答题。景元帝朝谢壑的策论卷上看去,不觉一怔。

    谢壑并未因新政受到打击而下笔逢迎保守派,也没有?一味的夸赞新政,歌功颂德。

    他的文章不仅针砭时弊,亦充分肯定了新法有?利之处,还很有?前瞻性,分别以五年、十年为框架,分析新政将会产生的影响,利弊并驾。

    最后,谢壑给文章做了总结,言明新政只是阶段性的权益之策,当逐步见效之后,尤其是收复燕云十六州之后,朝中应有?更大的改革,否则不仅西六州不保,燕云十六州吞纳不下,连长江以北的大齐腹地都将有?可能沦丧,而且是在六十年内必将发?生。

    景元帝看得心中一凉,胸膛中涌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郁之气,他重重的看了谢壑一眼,脚步沉重的坐回冰冷的御座。

    渐渐金乌西坠,殿试也进入了尾声。

    谢壑从容淡定的将自己的答案誊抄在正卷上,在考试结束的那一刻,他也成功的收了尾,交卷离座。

    外面?的天都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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