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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固金瓯(科举)》 50-60(第19/31页)
汉子这才放心的进了城门。
谢壑当时心中自嘲,怎么会产生?这样懦弱的念头呢?他也有个像竹筐里的男童一样可爱的宝宝,在等他回?家?呢。
他风尘仆仆的到达临安的那天,是个夜晚,惠娘开门时吃了一惊,或许是被他那狼狈的模样吓到了,但她什么也没问,给他烧了一桶热水沐浴,又给他下了一碗阳春面?,里面?悄悄卧了个荷包蛋,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家?里最后?一个荷包蛋了。
宣儿?见他回?来了,似乎对他这个爹爹很陌生?,睁着一双和他极为相似的金丝丹凤眼打量着他,片刻后?扭扭捏捏的来到他面?前伸出双手?:“要阿爹抱!”
“谢临渊,你?自己的胖儿?子自己抱!好重!你?这小子天天在家?嗑金条吗?”蔺冕龇牙咧嘴的将谢宣往谢壑怀里塞。
“蔺叔叔,你?这年纪轻轻的,有点弱哦。”谢宣扭头补刀道,他仰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像太阳一样,驱散世间?一切阴霾。
谢壑闻言回?过神来,将大胖小子扛在肩头说道:“多谢诸位美意?,临渊改日请大家?吃酒。”
他步伐很是轻快,急急的想要回?家?去。
宁国府的管家?扛来一筐铜钱,举在头顶上,谢宣一把一把的将其抛给前来道喜的人,主打一个人人有份,活脱脱一副散财童子的模样。
惠娘和谢徽在家?门口翘首以?盼,先等来了官府报喜的人:“恭喜国公爷,令公子摘的头名!前途无量啊!”
“哈哈,同喜,同喜!”谢徽在家?门口做散财翁,祖孙俩喜好一致,爱给前来贺喜的人发钱。
惠娘听闻谢壑高中的喜讯后?,双手?合十竟念起了佛号:“阿弥陀佛,郎君总算熬出来了!”
谢老汉和薛氏何曾有过这么风光的时候,会元郎的伯父伯母!做梦都?能笑醒了,他们也凑到竹筐前给前来道贺的人打发赏钱。
正热闹着,谢壑带着谢宣回?来了,谢壑将儿?子放在地上,他缓缓走到惠娘面?前说道:“有些饿了,想吃阳春面?,里面?卧个荷包蛋。”
“好!我做给你?吃。”惠娘笑道,她拾步往厨房走去,未曾想谢壑也抬脚跟了上来,惠娘扭头道,“灶房油烟大,郎君在房间?里等着就是。”
未料谢壑失笑道:“无妨。”
惠娘走到哪里他走到哪里,惠娘摸什么他摸什么,比他八岁的儿?子还孩子气,又笨手?笨脚的。
惠娘抿唇偷笑,没有拆穿他,未几多时,一碗香喷喷点缀着嫩绿色葱末和灿黄色油星儿?的阳春面?摆到了他面?前。
有厨娘跑过来问:“夫人,有鸡汤和佐口小菜呢。”
惠娘摆摆手?道:“不用,郎君口味清淡。”其实?,她知道他要吃阳春面?不是因为什么口味清淡,甚至不一定?是真的饿了,而是只想再尝尝多年前那晚的味道,彼时家?贫如洗,去哪里寻什么鸡汤与肉干呢?左不过是些粗茶淡饭罢了。
“夫人,这里有新蒸的点心,公子要用些吗?”厨娘又过来问道。
惠娘被她这左一句夫人右一句夫人的臊的面?皮发热,不当着谢壑时还好些,如今谢壑就在这儿?呢,她又怎么好意?思听?!她摆了摆手?道:“先在笼屉里蒸着吧,等会儿?宣哥儿?累了会来吃的。”
谢壑吃得?不慢,但吃相优雅,真真是食不言寝不语,等他喝完最后?一口热汤微微低着头问道:“关于在哪里摆宴席,你?有什么想法?”
“大人的意?思大约是要去雀金楼的。”惠娘细细揣摩道。
“你?呢?不是正在筹备在汴京开丰乐楼吗?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打开名声。”谢壑提议道。
“可……可是,丰乐楼在汴京还没什么根基,只怕有些不妥当。”一向性情爽利的惠娘罕见的犹豫了,她总想给郎君最好的,雀金楼资历老,菜品过硬,名气大,听说是宫中御厨开的,十分体面?。
谢壑笑了,他搁下筷子温声说道:“雀金楼不差咱们这一单,你?最重要。”
惠娘蓦然抬头,愣愣的看着他,幼时在家?的记忆已经全然模糊,只记得?时常坐在灶台旁看父亲生?火做饭,然后?在饭菜出锅的时候给她的小碗盛得?满满的。
及至后?来,流落临安,得?郎君的母亲恩惠活下命来,在临安侯府的厨房做帮工,每日从早干到晚,手?掌也不像那些大家?闺秀那样细腻,她像一条不起眼的小泥鳅窝在泥泞的河水里过活。
若不是那一杯酒,她本不会跟这个天上明月似的人物有什么交集,可偏偏世间?之事如此凑巧。
看着从少女时就仰望的人在跟自己说你?最重要时,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人轻轻的戳了一下,暖洋洋的,轻飘飘的,让人怔忡沉溺而不自知。
他高中之后?没有去跟亲朋好友出去应酬,而是跟自己要了一碗阳春面?窝在厨房里一口一口认真吃完,然后?说道:“你?最重要。”旁的,全不管。
惠娘笑了,回?应道:“好!”
谢壑亦笑,暗中悄悄松了一口气。
两人相对而笑,外面?的喧嚣热闹半点也吵不到这里来,倒是难得?宁静。
第057章 第57章
杏榜张示后, 接下来还有?殿试,谢壑内心并没有?松懈,依旧每日在书房研磨例届的殿试题目, 还有?自己做的诗赋策论文章,以及师父的批改意?见。
殿试开考之前,宁国府迎来了两个?熟客,一个?是蔺冕,一个?是陆恪。
蔺冕此?刻脸上完全没有?中试的欣喜, 眼圈微微泛红, 露出些许疲惫,素来性子开朗的他亦没有?逗趣, 开门见山道:“临渊, 殿试之前多思新政事宜吧。”
谢壑豁然抬头, 惊疑不定, 他斟酌道:“蔺相?公还好吗?”
蔺冕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还算可以,考完找你喝酒, 我先回去了。”
送走蔺冕之后, 陆恪踏进了宁国府的大门,他推开谢壑的书房门扉问道:“殿试准备的如何了?”
谢壑未将话说?满,只谦逊道:“必尽力而为。”
陆恪看了看他新作的文章,略点了点头道:“当今官家?重经世致用之才,诗词歌赋、吟风弄月、卖弄词藻, 多为官家?不喜,你殿试的时候切记。”
“是。”谢壑答道。
“不过你的本经便是《诗经》, 用词典雅些也并非错处, 听闻最近几?科殿试更重策论,你需上些心, 切莫因前面?的诗赋题而忽略了策论,嗯……殿上无论遇到何种刁钻的策论题目,照你心中所想去答便是,不用为了保住名次刻意?忸怩,明白吗?”
“学生受教了。”谢壑回道。
陆恪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记清这些,当是没什么大问题了。”
陆恪与?蔺冕一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并未在宁国府用饭。
谢壑直觉朝中出了不小的动?荡,果然等谢徽从官署出来后,有?些沉默寡言,用膳的时候,他打量了谢壑好几?眼,显然在思忖着什么,等用膳结束后,谢徽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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