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州歌头: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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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食物,贺长期也不多说,开始狼吞虎咽。

    贺今行默完一页书,抬头正好见人盖上食盒。

    他有心想问问对方和家里的关系是否缓和了,但又没有合适的立场开口,便问起对方秋闱过后的打算来。

    大宣科考分文举与武举,分别为选拔文官与武官而设。但文武之分,只在会试一级,过试者分别称文进士与武进士。

    也就是说,不管是为了参加文举还是武举,都必须先通过乡试。

    早年武举是单独成试,但因选拔出的武生多大字不识或胸无点墨,常遭内外耻笑。

    当时的皇帝认为这些人担任将领有失大朝风范,便将武举与文举并在了一起。因此武举不止要考体能和身手,还要考些经义与兵书。当然,与文举的难度是天壤之别。

    然而武官地位与俸禄本就低,和平年代又难以出头,考试难度再一提高,本就稀少的报考人数立刻锐减一半。某些年份甚至无人报考武举。

    导致现在的武会试,只要考生过了合格线,就能被点为进士。

    所以对于武生来说,秋闱比春闱更加重要。

    但像他们这样的人,秋闱是必定要过的。

    贺今行有此一问,便是默认了这个前提。

    “考完我还是去南疆。”贺长期显然也并不担忧秋闱结果,沉声道:“我已过摧山营的考核,这次去了就入营报道,应当能上前线。”

    稷州卫大营早已不能满足他的需求。而北疆太过遥远且搭不上人脉,西北主帅又与家族深陷龃龉。

    他要历练,只能走顾横之的路子,去南方边防军。

    贺今行欣赏他这位大哥,但他爹与贺家的事,并非他能做主。他心下惋惜,却仍真诚夸赞。

    “弓摧南山虎,手接太行猱。听起来就很厉害,恭喜大哥。”

    摧山营是南方军精锐之一,入营最低标准便是徒手可搏猛兽、百步必能穿杨。据说营中战士标配小型驽机和重型开/山刀,专为丛林作战而打造,与西北重骑完全不同。

    他很早就想见识见识,只可惜尚未遇到良机。

    “也多亏有横之。虽然他们没说,但我知道是看在横之的面上,才愿意给我机会。”贺长期双手台着后脑勺,仰头慢慢说道。

    其实他这一趟经历了许多,然而在证明自己之前,他不想回家。好在虽无亲友可诉,但有同窗倾听。

    “那边营帐都靠着树扎,离地三尺高。营地并不都在一处,各自分散开,因此营地周围经常会有野兽出没,谁逮到的谁就能在加餐时多分一大勺。当然,并不是所有的野兽都能吃……”

    他不自觉地漾起笑容。军中生活是苦了些,但很简单很纯粹。

    “据说年底军中有大比,其他部属都以旅为单位,只有摧山营是单独成编,还要被调侃占便宜。如果我能在营里拿到优秀标兵,我就告诉我的战友们,我姓贺,殷侯的那个贺。”

    他语气仿佛在调侃,笑着笑着眼睛就湿润了,“罢了,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他狠狠眨了下眼,低头就见贺今行端正地盯着自己,神情专注,还带着一丝向往。

    “但我很开心大哥能跟我分享这些。”贺今行绽开笑容,“预祝大哥如愿以偿。”

    “我会在年后和横之一起上京。在我来之前,你尽量安心读书,别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尤其是陆双楼,他不算坏,但也绝不是好人。”贺长期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顶。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主张,但宣京不比遥陵,不是所有人都会买长安郡主的账。行事要三思。”

    他点点头,“大哥放心。”

    贺长期提着空食盒往外走,临出门时还是忍不住多提醒一句。

    “白露已过,记得加衣裳加被子,别着凉。”

    白露秋分夜,一夜凉一夜。

    贺今行第二日果然加了件外衣。

    游学的同窗们都已归来,或结伴或独自温习准备秋闱。

    八月初十,天化年间第六场秋闱正式开始。

    全国各州都沉浸在考前搜捡的紧张氛围里时,皇城的崇和殿内正经历一番争吵。

    明德皇帝听得腻歪,一连三个“准”字散了朝。

    不多时,便有一道开复的谕旨被送出宣京,由快马发往江南路。

    贺今行在贡院里呆了三日,再出来时,街上已大变了模样。

    到处都是花灯、月饼和桂花酒,重明湖的螃蟹还未捞出,已有预售。

    贺长期不敢多逗留,考完第二日便要启程。

    送走他后,裴明悯邀贺今行去荔园过中秋。

    他拒绝了,“多谢明悯,但稷州城里尚有亲长在,不好去别家。”

    后者也不强求,“你有去处就好。”

    八月十五,中秋大节。

    他买了一包月饼,提着去城南。

    一路花灯璀璨,桂花香飘十里。

    “馨香馥郁,沁人心脾。真是好闻啊。”

    碧波荡漾的湖畔,一盏灿金的桂花树下,女孩儿两指捏着一只小香盒,叹道。

    她衣裙华美,露在面纱外的眉眼勾了精致的妆。

    “三小姐喜欢就好。”

    离她几步远,傅景书端坐轮椅上,容色浅浅,音色淡淡。

    “我叫你一声姐姐,你以后就专门给我做香吧?”傅三随手一递,身旁侍女拿走香盒,“不准给别人做,也不准自己再用。”

    她提起裙摆转了个圈,笑得天真又张扬,“这样独特的香,再由我一人独享,便真真是天下无双了。”

    傅景书看着湖对岸,那边人来人往,不时有热闹的声音飘到这边,与这里的清静形成强烈的反差。

    今日是傅家的中秋桂花宴。

    “你要是不答应,”傅三走到轮椅旁边,弯下腰凑近了看她,“我就把你推到湖里去。”

    傅景书这才分了一缕视线给她。

    从她的角度能看到对方面纱下坑坑洼洼的半张脸,抹着药膏如一滩烂泥。

    “反正是个庶女,爹爹不会在意的。”傅三笑得越发肆意,“你看,我一句话就能让你回来,自然也能一句话让你去死。”

    “姐姐,你想好怎么回答我了吗?”

    “三小姐。”傅景书自女孩儿肩头拈起一粒桂花瓣,轻轻地吹远了。

    “我回来,不是陪你和你娘或者其他人玩过家家的,我对内宅争斗并无兴趣,更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上面。你能明白吗?”

    少女平静的脸上现出一丝不耐烦。

    “换句话说,你一定要和我过不去吗?”

    “怎么?你不愿意?”傅三上一秒还笑着的脸立刻变得阴沉。

    “你知道你的脸为什么会烂吗?”傅景书看着对方恶毒的神色,叹了口气:“因为你蠢。”

    她不想再伤眼,抬指捏了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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