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州歌头: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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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不跟着你,还能跟着谁?”

    “可是稷州到宣京,路途遥远颠簸,老师您……”

    “放心,我这把老骨头还硬着呢。”

    世事奇妙。本以为会同行的人被牵绊住,要道别的人却成了同行。

    贺今行抿着唇轻笑,“那我帮老师收拾吧。”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苏宝乐便带着马车来了。

    他见贺今行扶着张厌深出来,吓了一跳。被老人打趣了,才连连摆手作揖,说自己是习惯性地看到先生就发怵。说罢又看见学监站在后面,顿时两股战战。

    李兰开皱眉:“圣人弟子,身有正气,你已成举人,还是这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像什么话?”

    苏宝乐支支唔唔了一会儿,听张厌深在马车上叫他,向学监作了一揖后便忙不迭地钻进马车。

    他扒着窗帘缝儿看李兰开弯着腰的身影越来越小,觉得有些奇怪,小声问贺今行,“李先生怎么出来了?”

    张厌深温声道:“我是他老师,他来送我,有什么可奇怪的?”

    “天呐!”苏宝乐张大了嘴。

    贺今行早一刻钟听说的时候,也如他一般惊讶。此刻再看苏宝乐夸张的表情,便忍不住笑,笑够了才接过话头。

    从稷州到宣京,一大半都走的水路。

    马车到汕浪矶换客船,顺流而下直到太平大坝,过了堤坝,再乘船沿大运河一路北上,直通京畿的泊桥渡。

    一老二小一路相处十分愉快。

    苏宝乐此人,颇会调节气氛,肚子里仿佛装着说不完的笑话,且能屈能伸,把自己摆在很低的位置。另一对师生也能自然地接他的话,并不因他的示弱而看轻他或是颐指气使。

    以致于客船在靠近泊桥渡时,贺今行问他:“京畿已到,苏兄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他也随口答道:“我能有什么事啊,还不是陆……”只提了个字便立刻反应过来,然后捂住自己嘴巴,惊恐地看着贺今行。

    “我大概明白了。”贺今行勾起一笑,拱手道:“不管怎么说,还是多谢苏兄一路照料。”

    行船泊岸,他起身去扶张厌深,踏上甲板,便听前方有人叫了一声“同窗”。

    声音不大,却直接钻进了他耳朵里。

    时值初冬傍晚,在行人来来往往的渡口,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

    他直起身,一眼看到坐在岸边护栏上的少年,撑着两臂,轻裘披身。

    少年遥遥看着他,神采飞扬。

    于是他也回了一声:“同窗。”

    第037章 三十四

    贺今行穿着一身明灰色的棉布袍子, 陆双楼看着觉得有些眼熟。

    随即想起来,对方刚来西山书院的那天,也是这一身。

    他一点栏杆, 飞身掠过数条行船, 落在栈桥上。

    师生正好上了岸, 他向张厌深拱手道:“张先生。”

    张厌深点点头, 在陆双楼主动到一边搀扶自己时,晃了晃自己拄着的拐杖,示意不必。

    他又绕回来, 想替贺今行分担一些行李。然而后者只背着行囊,再没别的东西。

    “转来转去干嘛呢。”贺今行问:“你什么时候到的?”

    “看看你啊。”陆双楼老实地在他身边站住, 慢悠悠地说:“到宣京的话, 有两个月了吧。”

    “中秋前后?走得有点慢了。”

    “不慢,我一路都是赶的。”

    贺今行定定地看着陆双楼。

    后者眨了下眼睛,垂下眼睫,露出大大的笑容。

    “我说的都是真的。”

    等苏宝乐也下了船,几人遂乘马车向京城去。

    泊桥渡距离宣京不过十几里路,太阳刚没入地平线时, 马车就到了城南的正平门。

    却没进城,而是突然停下。

    陆双楼问怎么了, 车夫站在车上眺望了一会儿, 说:“好像是秦小公子和谁干上了。”

    “打起来了?”

    “没,”车夫回答,语气颇有些遗憾, “就是对峙。”

    “那就等一等。”

    陆双楼向车厢里另外三人解释:“秦小公子就是秦相的儿子, 名参,字幼合。生性顽劣, 是宣京横着走的小霸王。不过他这人有个好处,就是不管找谁晦气,都不牵连其他人。”

    他又问这一次被找晦气的是谁。

    “和秦公子说话的是个年轻人,不认识,好像是从外地来的。”车夫嘶了声,“还带着车,一、二、三、四,四辆大车,捎着家具一类,这是搬家还是咋的?”

    车夫抓不住重点,陆双楼皱眉:“有什么特征?”

    “这,马车上的纹章是个‘谢’字,不过京里能量大的官儿没有姓谢的啊……啧,那几个人要遭了。”

    贺今行本在默背一篇文章,突然睁开眼,向车窗外看去。

    从他的角度看去,前方只见一片人头和车顶。

    陆双楼念了两遍“谢”字,作恍然大悟状:“中秋前,是有一道圣旨发往江南路,令谢家的老爷子回京待职,不曾想竟这时候到了。我听说清河谢原本也是‘八望’之一,中庆末年出了些事,就此没落,怎么陛下突然又想起他们了?”

    他说着带了些疑惑,看向张厌深:“张先生可知其中缘由?”

    张厌深搭着条毯子,双手也搁在毯子底下,靠着引枕低声说道:“十六年前,因先帝一句话,谢延卿自请致仕,举家迁出宣京,退回江南本家。现在又因今上一句话而开复,举家重回宣京,有什么可奇怪的。”

    陆双楼微微倾身,“先帝说的什么话?”

    “这我哪儿知道?”张厌深笑了,“老朽也是道听途说。”

    陆双楼还欲再问,贺今行起身,挡在他和张厌深中间。

    “不知要等多久,我下去透透气。老师,宝乐兄,可要一起下去?”

    张厌深摇头,“你们去吧,我在车上等着就好。”

    苏宝乐坐在角落里,尽力把自己缩成一个球,闻言也赶紧摆手,“不了不了,我对那些热闹没兴趣,陪着张先生就挺好的。”

    “那好,我下去了。”

    “我跟你一起去。”陆双楼说,撩起车帘让他先出去,而后才自己出去。

    他在下车前看了一眼苏宝乐,后者挤出一个笑,做了个捂嘴的动作。

    城门口两边围着看热闹的民众,两人挤进去,见中间大路上停着一支马队并一列车队。

    问了周围的人,说是两队从不同方向来,正好撞上,谁也不让谁先走。

    城门口的守备兵不想得罪秦家,校尉只得硬着头皮与谢家的子孙交涉。

    “那个,秦公子他们这边带着刚打下来的猎物,早些进城早些处理,慢一步可能就不那么新鲜了。哎,这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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